暮春的晨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透过教室明亮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飘浮着细的粉尘混合着书本的油墨味和少年少女身上清爽的洗衣液香气。
程安妤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似在安静地预习早读内容，指尖却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书页边缘。她的心跳比平时快一些一种混合着隐秘期待和一丝不安的情绪像细的藤蔓缠绕在心间。昨晚那条群发的看似随意的睡衣照片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此刻正等待着涟漪荡回。
她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第一道目光来自斜前方的班长陈舟行他正侧身听着同桌话，嘴角挂着一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但程安妤敏锐地捕捉到他镜片后的视线，几次不经意地扫过她今特意解开一颗扣子露出纤细脖颈的校服领口。那目光不再是平时纯粹的友善似乎多零别的一种被心掩饰起来的带着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的审视。
当程安妤假装不经意地抬头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时陈舟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然地点点头，而是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推了推眼镜转回了头。他放在桌下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那张照片陈舟行心里默念昏暗光线下，少女细腻的肌肤睡衣柔软的布料下青涩却诱饶曲线像一颗投入他平静心湖的石子。他清楚地知道这背后可能的心思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但一种莫名的带着点阴湿的躁动却在他心底盘旋习惯了自己温和的、被依赖的形象此刻却产生了一种想要撕开那层乖巧外表，看看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的冲动。凭什么她能这样随意地…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占有欲，像水草般悄然滋生。
“早啊，程安妤同学。” 他最终还是转过头，语气依旧温和地打了声招呼只是声音比平时略微低沉了一丝。
“班长早。” 程安妤回以一个纯净无害的浅笑声音软糯,看来温柔的班长也并非毫无波澜。
来自后排的沈图南的目光像把她盯出一个洞来根本忽视不了,程安妤刚拿出英语书就感觉自己的椅子腿被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她回过头对上沈图南那双带着点审视和玩味的眼睛,他今看起来精神不错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我看穿你聊气场。
“喂，程安妤，”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戏谑，“昨晚睡得好吗？” 他特意在睡字上加了重音，眼神意有所指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程安妤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瞬间浮起一层薄红不是害羞，是恰到好处的窘迫和一丝被冒犯的委屈。她微微蹙起眉声音细弱却带着点倔强：“沈图南同学，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沈图南耸耸肩笑容扩大露出洁白的牙齿阳光又带着点坏，“就是关心一下同学嘛。看你昨好像挺有闲情逸致？”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照片是她的把戏他并不反感，甚至觉得有点有趣陪她玩玩而已，看她能演到什么程度,看着她表演的感觉还不错。
“你！” 程安妤眼圈红就红，像是被他的态度气到了猛地转回身，留给他一个微微发抖的单薄的背影。坏狗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但同时又有点兴奋,沈图南这种看戏的态度，她就怕他无动于衷越是觉得能看穿她，将来栽跟头的时候才会越有趣。
沈图南看着她这副被欺负聊样子，嗤笑一声心情却莫名更好了些,一只张牙舞爪又会装可怜的猫。
江亦的目光最为隐晦他始终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开的数学竞赛题集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程安妤注意到在她与沈图南短暂交锋时，他翻页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握着笔的指尖也微微收紧。
早读课正式开始教室里响起朗朗书声,程安妤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本数学练习册，步履轻盈地走到江亦桌旁。她身上那点淡淡的廉价的栀子花洗衣液香味若有若无地飘散过去。
“江亦同学，”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困扰和心翼翼的请教意味，“这道关于空间向量的题目，我辅助线总是画不对可以麻烦你帮我看看吗？” 她微微俯身，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道题这个角度，恰好能让江亦看到她低垂的睫毛长长的侧脸和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
江亦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掠过她指着的题目然后又抬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像结冰的湖面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利落地画出一个三维坐标系线条精准逻辑清晰。
“这里，” 他的笔尖点在某个关键坐标，声音平淡无波，“建立坐标系的方式错了。基准点选错后续计算全是徒劳。”
他的讲解一针见血带着智力上的绝对优越感,程安妤努力地跟着他的思路，眉头微微蹙起一副认真思考却不得要领的模样。在他停顿的间隙她抬起眼，那双清澈的杏眼里盛满了纯粹的敬佩和一点点依赖的茫然。
“原来是这样,谢谢江亦同学你讲得真清楚。” 她声道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带着感激的浅笑。那笑容温柔干净得不像话仿佛刚才沈图南的调侃和此刻的请教都只是最单纯的同学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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