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死死抱着那个铅盒，仿佛抱着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一千元能币！这可是足足一千！就算那吞金兽再厉害，隔着铅盒总没法直接吸走吧？他得好好规划一下，怎么用这笔钱生钱，最起码，得先买点像样的材料，把工坊捯饬得像样点，不能再让赵奎和周大爷看扁了！
然而，麻烦就像街角的狗屎，你不去找它，它也会主动沾上你的鞋底。
就在凌曜盘算着是先去买隔音材料还是先囤积一批廉价卡纸的时候，一个胖硕的身影，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堵在了他的工坊门口。不是别人，正是对面“疾风卡铺”的老板，赵奎。
这一次，赵奎连虚伪的客套都省了，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冷笑，三角眼眯着，像条盯上猎物的毒蛇。
“凌曜！”赵奎声音洪亮，故意让半条街的人都听见，“你子可以啊？几不见，生意做得挺红火？又是炫光又是冒黑烟的，搞什么歪门邪道呢？”
凌曜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铅盒往身后藏了藏，脸上挤出戒备的笑容：“赵老板，您这话的，我这就是打闹，混口饭吃，哪比得上您家大业大。”
“混口饭吃？”赵奎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要顶到凌曜鼻子，“你那是混口饭吃吗？你卖的那些玩意儿，能叫卡牌？忽明忽暗的灯球？噗噗冒黑烟的玩意儿？那都是什么垃圾！也配摆在台面上卖？”
他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不少街坊邻居探头探脑。
凌曜脸色沉了下来：“赵老板，我卖什么卡，好像不归你管吧？顾客喜欢，愿意买，那就是好卡！”
“我喜欢？我呸！”赵奎啐了一口，义正词严地大声道，“我是替制卡师行会管！替这整条街的街坊邻居管！你那些卡牌，不符合行会制定的安全规范！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爆炸？会不会释放毒气？万一伤着人，谁来负责？你担得起吗？！”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不可谓不狠。周围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凌曜工坊的眼神带上了疑虑和警惕。
凌曜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赵奎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和打压！但他确实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标准”卡牌来证明自己。
“这死胖子！果然来阴的！” 他脑子飞速转动，想着对策。硬刚肯定不行，对方人多势众，还有行会的大义名分（虽然是歪曲的）。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发挥自己胡搅蛮缠、死鸭子嘴硬的特长。
“赵老板！”凌曜也拔高了音量，脸上露出委屈又愤慨的表情，“您不能血口喷人啊！我的卡牌怎么就不安全了？那炫光卡，亮度均匀，色彩斑斓，有助于缓解视觉疲劳！那烟雾卡……那是我最新研发的‘驱虫防疫卡’，释放的特殊气味能有效驱赶蚊虫老鼠，预防瘟疫！这都是为了街坊们的健康着想啊！您怎么能它是危险品呢？”
他这番鬼扯，直接把赵奎和周围的人都听愣了。
驱虫防疫卡？还能这么解释？
赵奎显然没料到凌曜这么能编，一时语塞，但很快反应过来，怒极反笑：“放你娘的屁！驱虫防疫？我看是招虫引鼠还差不多！少在这胡袄！今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就上报行会，查封你这黑作坊！”
“你查封就查封？行会是你家开的？”凌曜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道，“我的卡牌有没有问题，得由行会的巡查大人了算！你赵奎还没这个资格！”
“我没资格？”赵奎狞笑一声，对身后一个跟班使了个眼色，“阿强，去，请王巡查过来！就这里有人公然制作销售危险卡牌，拒不整改！”
阿强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跑去搬救兵。
凌曜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赵奎肯定和某些巡查有勾结，真要把人叫来，自己绝对讨不了好。上次能蒙混过关是运气好，这次对方有备而来，恐怕……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凌曜骑虎难下之时，一个温柔却坚定的声音插了进来：
“赵老板，请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两张卡牌，神色平静。
赵奎看到苏婉，眉头皱了皱，语气稍微缓和零，但依旧不善：“苏婉丫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掺和。”
苏婉走到凌曜身边，先是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安心，然后转向赵奎，不卑不亢地：“赵老板，您凌曜哥的卡牌不符合安全规范，不知具体是指哪一条呢？据我所知，行会规范主要针对的是战斗卡牌的能量暴走风险和高级幻象卡的精神干扰限度。凌曜哥出售的卡牌，似乎并不属于这些高风险类别。”
她顿了顿，举起手中的两张卡牌：“这一张，是凌曜哥之前卖出的‘幻音流光卡’，我恰好有位朋友也买了一张，我仔细检查过，其能量结构非常稳定，除了光影音效特殊，并无任何安全隐患。这一张，是类似的照明卡，效果虽然独特，但核心能量回路是标准的凡品架构，绝无爆炸风险。”
苏婉在“百卡屋”做学徒，基础扎实是出了名的，她的话自然比凌曜的胡扯有分量得多。周围街坊听了，疑虑消减了不少。
赵奎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他本来就是胡诌个理由来找茬的，哪能出具体条款？他脸色涨红，强词夺理道：“就算……就算没爆炸风险，那种歪门邪道的效果，也是败坏我们制卡师的名声！”
“制卡师的名声，是靠卡牌的质量和创意来维护的，而不是固步自封。”苏婉语气依旧平和，但话语却带着力量，“凌曜哥的卡牌或许与众不同，但既然有顾客认可，明自有其价值。赵老板若是觉得不合规矩，大可按正规流程向行会反映，而不是在这里……影响大家做生意。”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维护了凌曜，又点出赵奎是在无理取闹，还暗示他别挡着别人财路（虽然凌曜的财路比较清奇）。
赵奎气得脸色铁青，但苏婉是“百卡屋”的人，他也不好太过分。而且周围街坊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异样，他今这茬是找不下去了。
“哼！牙尖嘴利！”赵奎恶狠狠地瞪了凌曜一眼，“子，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你次次都这么走运！”
完，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工坊门口，只剩下凌曜和苏婉。
凌曜长长松了口气，感觉后背又是一层冷汗。他看向苏婉，眼神复杂，有感激，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又被这丫头帮了一次……”
“谢……谢谢啊。”他挠了挠头，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苏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凌曜哥，赵老板这人……你以后还是要心些。”她看了看凌曜怀里的铅盒，没有多问，只是轻声，“制卡不易，但……还是尽量做些稳妥的卡牌比较好。”语气里带着一丝善意的劝诫。
完，她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凌曜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铅盒，刚刚因为击退赵奎而升起的一丝得意瞬间消失无踪。
“稳妥的卡牌？” 他苦笑一声。
“我也想啊……可是，正经卡牌，我做得出来吗？”
“就算做出来了，卖得出去吗？”
“现在，好像只有这些‘歪门邪道’，才能让我活下去，才能喂饱脑子里那个祖宗……”
危机暂时解除，但凌曜知道，赵奎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自己，似乎也被逼上了一条没法回头的“奇葩制卡”之路。
前路漫漫，坑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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