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眼看就要路过红星轧钢厂大门，李怀德心里那点算盘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他赶紧对赵刚：“学长！眼看就到饭点了，您这一路奔波，肯定也饿了。要不赏光，就在我们厂食堂凑合吃顿便饭？也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赵刚看了看色，又看了看手表，略微沉吟了一下。
他其实归心似箭，但看着李怀德那期盼又热情的眼神，再想到刚才何雨柱露的那手修车绝活，以及这一路交谈下来对红星厂产生的不错印象，便微笑着点零头：“也好。那就麻烦你们了。不过好了，就是碰饭，你们吃啥就吃啥，不能搞特殊化。”
“哎呦！学长您放心！绝对碰饭！我们厂食堂大师傅的手艺，那也是一绝！”李怀德喜出望外，连忙让司机赵拐进了厂区。
车子在食堂门口停下，这个点工人们大多已经吃完回去了，食堂里显得有些空旷。
南易正指挥着几个学徒工打扫卫生，一看厂长和何雨柱陪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军人进来，赶紧迎了上来。
“厂长，柱子，这位是……？”
“这位是赵政委！我的老学长！今可是贵客！”李怀德介绍道，又对赵刚，“学长，这位是我们食堂的负责人，南易，菜做得相当不错！”
南易一听是厂长的学长还是政委，立刻挺直了腰板：“首长好！欢迎欢迎！您几位先坐，我这就去安排！”
赵刚和蔼地摆摆手：“南易同志，不用麻烦。有什么现成的，热乎的，对付一口就校千万不要额外准备。”
“诶！好嘞！”南易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琢磨开了：厂长的贵客，还是政委，怎么能真对付？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快步走进了后厨。
李怀德则招呼赵刚、警卫员武和司机战士在一张干净的大圆桌旁坐下。何雨柱机灵地跑去拿来碗筷，还用开水烫了一遍。
不一会儿，南易就端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了。果然很“便饭”：一大盆冒着热气的清炒油菜，油光碧绿；一大盘家常烧豆腐，酱香浓郁；外加一盆堆得冒尖的白米饭和一筐喧腾的大白馒头。
“首长，厂长，柱子，条件有限，就这些家常菜，您几位多担待！”南易笑着道。
李怀德一看，心里暗赞南易会来事。
这菜看着简单，但清爽可口，正适合晚上吃，既不破费，又显得用心。他连忙招呼：“好好好！这就挺好！学长，您快动筷子！”
赵刚看着这几样朴素的菜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很好嘛！一看就很有食欲。比我在部队里吃得好多了。”
他招呼警卫员和司机，“武，王，都别愣着，一起吃。”
几人刚拿起筷子，李怀德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哎呀！瞧我这记性！南易，等等！”
他起身快步往外走，“我办公室还有一点老家捎来的土腊肉，珍藏好久没舍得吃，今正好请学长尝尝鲜！”
何雨柱和南易对视一眼，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什么老家捎来的？肯定是李厂长又从他那个神秘的“金库”里往外掏好东西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李怀德就拿着一条油光发亮、色泽深红、散发着浓郁烟熏香气的腊肉回来了！那腊肉品相极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南易，快！拿去切了，蒸一下或者炒一下！”李怀德把腊肉递给南易。
赵刚一看，连忙阻止：“怀德！这不行！好了便饭，你怎么还搞特殊化？这腊肉你留着自己吃！我们吃这些就很好！”
李怀德哪里肯依，坚持道：“学长！这就是一点土特产，不值什么钱！”
“您难得来一次，尝尝味道嘛！您要是不吃，就是看不起我这学弟！”
何雨柱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赵政委，厂长的一片心意，您就尝尝吧！这腊肉看着就香！”
赵刚拗不过两饶热情，只好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们啊……下不为例！”
南易接过腊肉，一掂量一闻，心里更是惊呼：这哪是普通土腊肉？这品相、这香味，绝对是顶级货！
厂长这“老家”可真够神秘的！他不敢怠慢，赶紧拿到后厨精心处理去了。
很快，一盘蒸得晶莹剔透、香气扑鼻的腊肉片就被端了上来，薄厚均匀，肥瘦相间，像一件艺术品。
“来来来！学长，您尝尝！”李怀德热情地给赵刚夹菜。
赵刚夹起一片腊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顿时眼前一亮：“嗯！好！这腊肉味道真地道！”
“香而不腻，咸淡适中，有一股特殊的果木香味！怀德，你老家这腊肉制作工艺不简单啊！”
李怀德得意地笑：“那是！祖传的手艺！”（内心：系统出品的手艺能差吗？）
有了这盘硬菜，饭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了。大家边吃边聊。
赵刚很关心工厂的生产和工人们的生活，问得很细。李怀德一一作答，时不时还抛出几个专业术语和管理上的见解，显得游刃有余。
何雨柱则主要负责吃，以及偶尔在南易吹牛吹过头时，用大实话给他踩踩刹车。
比如南易吹嘘食堂伙食多好多好，何雨柱就幽幽来一句：“嗯，是挺好，就是肉丸子里的肉最近越来越‘抽象’了，都快成‘概念肉’了。”
南易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赵刚和李怀德哈哈大笑。
赵刚指着何雨柱对李怀德：“怀德，你手下这个何雨柱同志，有点意思！脑子活，嘴巴也厉害，是个人才！”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政委您过奖了，我就是个直肠子，有啥啥。”
警卫员武和司机王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在赵刚的示意和李怀德、何雨柱的带动下，也渐渐放开了，大口吃着馒头和菜，连连夸赞南易的手艺好。
南易被夸得飘飘然，又开始吹：“不是我跟您几位吹，就这炒青菜，火候、咸淡，那都是有讲究的！”
“这一点都不能差的！！差一秒钟，多一粒盐，那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何雨柱立刻吐槽：“拉倒吧南哥！你上次炒白菜齁咸，工友们差点起义，那艺术是‘不是’那边儿的吧？”
满桌人再次爆笑。南易气得想拿馒头堵何雨柱的嘴。
赵刚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斗嘴，感慨道：“好啊！你们这氛围真好！既有严肃的生产，又有活泼的生活。”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这八字方针，你们贯彻得不错！”
饭毕，李怀德示意南易再去弄点饭后水果（自然又是他从“金库”拿出来的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却被赵刚坚决制止了。
赵刚站起身，从自己的旧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同样旧但干净的钱夹，数出了一些钱和粮票，递给李怀德：“怀德，今的饭钱和粮票，务必收下。”
李怀德一看，脸都急红了：“学长！您这是打我的脸啊！好了我请客！怎么能让您掏钱？这绝对不行！”
赵刚脸色严肃起来，态度坚决：“怀德！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是原则问题！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顿饭，已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饭钱必须给！你要是不收，就是让我犯错误！”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军人特有的坚决。
李怀德还想挣扎：“学长，这没几个钱……”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赵刚打断他，“这是纪律！是立场！你也是党员干部，这个道理不用我多吧？”
李怀德看着赵刚那认真的眼神，知道这位学长原则性极强，再推辞就真的不合适了。
他只好苦笑着，无奈地接过了那叠带着体温的钱和粮票，感觉手里沉甸甸的。
何雨柱和南易在一旁看着，心里对这位赵政委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几分。这才是真正的老革命作风啊！
赵刚见李怀德收了钱，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又和李怀德、何雨柱握了握手：“谢谢你们的款待，饭很好吃，聊得也很开心。”
“看到你们把工厂搞得这么好，我很欣慰。以后有机会再见！”
外面的已经全黑了，赵刚政委带着警卫员和司机，登上修好的吉普车，离开了红星轧钢厂。
李怀德捏着那叠饭钱，望着远去的车影，久久不语，半晌才感慨地对何雨柱和南易：“看见没？这就是真正的榜样！什么叫觉悟？这就叫觉悟！”
何雨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今这顿简单的食堂便饭，让他感觉比吃了任何山珍海味都更有滋味，也学到了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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