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雾霭还没散尽,后山枯井旁已聚起四名核心弟子,沈砚手持装满封阵灵液的玉壶,指尖伴生草的根丝如银线般探向井口——比起昨日,井下的黑红咒气更浓了些,根丝刚触到咒气,就传来一阵灼痛,顶端竟泛零黑。
“大家心,阵眼咒气比预期烈,灌灵液时跟着我的节奏,别让灵液洒在咒气上,否则会引动反噬。”沈砚沉声道,先将伴生草根丝缠上枯井西北侧的阵眼石,金芒从根丝顶端渗出,在石面上画出一道浅淡的护纹,随后才缓缓倾斜玉壶,青白相间的灵液顺着护纹渗入石缝。
起初一切顺利,灵液渗入后,阵眼石泛起蓝光,井下的“滋滋”声渐渐变弱,可就在玉壶见空时,阵眼石突然震动了一下,一缕黑红咒气竟冲破护纹,直奔沈砚的手腕!“心!”身旁的弟子刚要提醒,沈砚已侧身避开,另一只手凝起九叶毒蕴草金芒,直接按在阵眼石上,金芒与咒气碰撞,瞬间将其裹住,伴生草根丝趁机缠紧,一点点将咒气拽进灵液残留的石缝里。
“怎么会有咒气冲破护纹?”弟子擦了擦冷汗,沈砚却盯着阵眼石上的一道细痕,指尖摸过细痕处的黑丝:“这不是自然裂开的,是有人故意用咒气凿过——应该是长老之前偷偷来过,想破坏阵眼,还好没凿透,否则今日根本封不住。”
话音刚落,苏玄的身影就出现在雾中,掌心黑珠泛着淡淡的绿光,气息有些急促:“沈砚,灵草圃西北角发现残留咒气,还沾着一点蚀灵粉,像是有人昨夜偷偷潜进来,没来得及撒粉就被我们的守卫惊走了,我已经用黑珠吸了咒气,不过怕还有漏网之鱼,特意过来跟你一声,封阵时多留点心。”
“多谢,正好阵眼有点问题,你帮我再用黑珠压一压井下的咒气,我把最后一点灵液补进去。”沈砚点头,苏玄立刻上前,黑珠对准井口,绿光如水流般注入,井下的咒气瞬间被压制下去,不再翻腾,沈砚趁机将剩余的灵液灌进阵眼石细痕,金芒一凝,彻底将细痕封死。
此时,秦昊宇也带着两名弟子赶来,手里拎着一捆新鲜的冰魄灵草:“沈砚,谷口的防护毒阵已经布好了,用的是‘七步蚀灵阵’,只要有带咒气的人靠近,三步就会被毒针缠上,五步便会引动体内咒气,我还查了长老的住处,找到他之前放行阿九的文书,确认没有其他杂役暗线了,这捆冰魄灵草给你,要是阵眼再出问题,能及时补灵液。”
三人刚交接完,谷主的传讯符就飘了过来,符纸展开,上面写着:“速来议事堂,卷宗缺页与九叶毒蕴草金芒有关,需沈砚携金芒相助补全,苏玄、秦昊宇留一人守枯井,一人守灵草圃,不可离人。”
“我守枯井吧,黑珠能实时监控咒气,万一有异动,也能及时压制。”苏玄主动开口,将黑珠放在阵眼石旁,绿光笼罩住整个井口,“你们放心,只要咒气有一点翻涌,我就能察觉。”秦昊宇点头:“那我守灵草圃,刚才留淋子在谷口,灵草圃这边我再加固一层毒网,绝不让人靠近幼苗。”
沈砚收好冰魄灵草,跟着传讯符的指引往议事堂去,刚到门口,就见谷主正对着卷宗皱眉,案上还放着一片晒干的九叶毒蕴草金芒——那金芒已泛了暗黄,显然是早年留下的。“沈砚,你看这卷宗缺页处,纸面上有淡淡的金痕,与九叶毒蕴草金芒的气息一致,我试着用灵气引动,金痕却没反应,你用你的伴生草引动金芒,或许能显露出缺页的内容。”
沈砚立刻上前,伴生草根丝缠上案上的金芒,指尖凝起自身的金芒,缓缓注入根丝。片刻后,案上的卷宗突然泛起微光,缺页处的金痕渐渐清晰,竟显露出几行字:“灵渊封魔咒,需以九叶毒蕴草金芒为引,心魂不献祭,可借灵草之魂代承,然需冰魄灵草护脉,防灵草之魂反噬……”
“竟能不用献祭心魂!”谷主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沈砚却皱起眉:“可借灵草之魂代承,意味着要牺牲成熟的九叶毒蕴草,咱们现在只剩五株成熟的,若用了,后续压制母兽的咒气,恐怕就没足够的金芒了。”
谷主沉默片刻,指尖抚过卷宗上的字迹:“先记下来,这是最坏情况下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此法。你回去后,多配些加固灵液,枯井阵眼虽封了,却怕域外毒蛇宗再派人来破坏,苏玄和秦昊宇那边,也需你多协调。”
沈砚躬身应下,刚走出议事堂,就见夕阳已染红了际,枯井方向传来黑珠的微弱绿光,灵草圃那边有弟子来回巡逻,谷口的毒阵泛着淡紫光泽——整个毒谷都在绷紧神经备战,可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山林,却隐约感知到一丝极淡的、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气息藏在风里,缓缓向毒谷靠近,正是蚀灵母兽的气息。
“还有十二。”沈砚摸了摸掌心的伴生草,低声道,脚步加快,往枯井方向走去——他必须确保阵眼万无一失,这是毒谷最后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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