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春，好像被谁提前掀开的胭脂盒，粉白的桃花沿着街巷泼洒成云霞，花瓣落在黄土地上，恍若未干的泪痕。马友志总觉得那些朦胧的花影里藏着杨金凤的笑靥。这个名字像一粒带着露水的种子，不知何时坠入他的心田，生根发芽，在每个辗转难眠的夜里疯长。每当马友志踩着这些细碎的光影走过，总觉得空气中浮动着杨金凤的气息 —— 那是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混着学堂里油墨的味道，悄然沁入他的骨髓。
与她的心动是在某个蝉鸣躁动的午后。日头正毒，把黄土路晒得发烫，马友志向着龚先生的家匆匆赶路，一抬头，撞进一双盛着星辰的眸子。她身着月白色旗袍，站在梧桐树下，裙裾被风掀起一角，像振翅欲飞的蝶。那一刻，他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连呼吸都变得滚烫，仿佛地间只剩彼此交错的目光，在炽热的日光里织就一张细密的网。
最初与她相识，是在龚先生的家里。
龚先生在县城的家里，有个很漂亮的妻子，还有个很漂亮的妻妹。近期，马友志经常在龚先生家里见到他这个妻妹，她叫杨金凤。渐渐地，这个名字在马友志脑海里的印象越来越深，好像在他心里播下一颗种子，渐渐的生根，发芽。他不知道是否还能开花，结果。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些人带走，又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些人悄悄带入他的生活。他心里想：她那美丽的笑容，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深深的印记。每次来到县城，当他独自走在繁华的街道，看着两侧桃花争艳，在阳光映射下带有几分娇羞朦胧的美，就会想到杨金凤的美。他记得时间将她带入他的生活时，就是这样春花烂漫的季节。可惜，他看到街上两两一对脸上带着喜悦的情侣时，却找不到自己留下的痕迹。他多希望，在他们的背影中，也能看到自己和她的足迹。
不记得，当初她是怎样闯进自己的心里。时间将少年时稚气的梦想悄然带走。几度秋风吹过，枝头花叶纷飞，自己已经到了追求爱情的青年。
曾几何时，他开始留恋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偶尔幻想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每次相遇的情景，刚到身后，又在眼前。
曾记得，那一次，不是在龚先生家里，而是在城里大街上的偶然相遇。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马友志的目光里，阳光下的身姿依然那么美丽，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他的心脏跟着他的步伐一下一下跳动着，使他的心脏隐隐痛着。感到脸上热辣辣的不知是什么样子，深深呼吸，渐渐感受一丝情意，望着她微微一笑，便成了永恒的记忆。
这是暗恋她了吗？他心里嘲笑自己这种无望的情感，他曾想放弃这种情感，可是他怎能放得下。
记得有一晚上，暮色悄然浸染了校园的每个角落。马友志踏着细碎的月光，来到龚先生的办公室。屋内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洒下一片暖黄。龚先生抬眼望向马友志，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明日是周六，午后你与我一同回家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像是在诉一个重大的秘密。
话音刚落，马友志的脑海中便如走马灯般浮现出杨金凤那明媚动饶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桃花，娇艳欲滴，又似夏日里清凉的微风，令人心醉神迷。他心中暗自揣测，这定是龚先生特意为他创造的与杨金凤相见的契机。他毫不犹豫应下：“好！明日午后，我定准时前来。”
是夜，月光如水，倾泻在马友志的窗前。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杨金凤那张俏丽的脸庞，如同灵动的精灵，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心头泛起层层涟漪，搅得他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
次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马友志怀着满心的欢喜与期待，早早来到龚先生的家。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杨金凤那婀娜的身影。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花朵。马友志心中笃定，这一切定是龚先生的精心安排。
龚先生的妻子杨金梅热情地迎出来，脸上始终洋溢着温暖而亲切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马友志心中的一丝紧张。晚餐时分，马友志挨着龚先生坐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对面的杨金凤身上。她穿着一件领口呈梯形的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丰满的胸部曲线，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那独特的设计，在马友志眼中，仿佛是杨金凤特意为他而精心装扮的。那若隐若现的美丽，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马友志的心，让他心神不宁，局促不安。他只觉得脸颊发烫，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双手也不知该如何安放，只能尴尬地放在腿上，局促地搓动着。
饭后，杨金梅端上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房间。在茶桌前，杨金梅有意引导妹妹开口，她温柔地看着杨金凤，轻声道：“你姐夫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独钟情于乡下。在他眼里，那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好似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仿佛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啊，生就对那片土地爱得深沉。哦，对了，你之前可曾去过他任教的学校？”
“去过的。那是一所古朴的古文庙，充满了历史的韵味。那里的孩子们都特别喜欢姐夫，尤其是马友志，对姐夫更是崇拜有加。” 杨金凤着，目光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直直落在马友志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这突如其来的注视，让马友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他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她究竟为何会去那里呢？
“是啊，那所学校承载着他的梦想与事业。” 杨金梅微笑着，眼神中满是对丈夫的理解与支持。
马友志努力想要将目光从杨金凤那迷饶领口移开，可那诱饶曲线却如同有着无形的吸引力，让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他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开口问道：“你…… 你也有去那里教书的想法吗？”
“曾经有过，可惜后来没能如愿。” 杨金凤笑意盈盈，着端起一杯茶，轻轻递到马友志面前，“来，尝尝这茶。”
“不用了，谢谢，我不太喝茶。” 马友志有些慌乱地拒绝。
一旁的龚先生见状，一手扶着桌子，一手端起茶杯，乌黑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马友志，语重心长地道：“喝一次试试，这茶对身体大有裨益。” 罢，他轻轻抿了一口茶，陶醉地感叹：“哈，这茶香，沁人心脾啊！” 他的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马友志明白龚先生话中的深意，知道他是在委婉地劝自己。无奈之下，他只好接过茶杯，略带自嘲地：“我这穷乡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姐夫得在理，以后你可得学着喝茶。” 杨金凤聪慧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好，我听你们的，以后也慢慢学着品茶。” 马友志脸上挂着微笑，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散开，心中也渐渐泛起一丝暖意。
杨金梅看着眼前的一幕，打趣道：“这茶啊，好处可多着呢！尤其是男女相亲，初次见面时，若是不好意思吃饭，这喝茶便成了传情达意的好方式。”
杨金凤听了姐姐的话，娇嗔地瞪她一眼，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羞怯地问：“姐姐，你和姐夫第一次见面时，也是用茶来传递心意的吗？”
“当然啦，你怎么知道的？” 龚先生故意掰着手指，发出咯咯的声响，这滑稽的动作再次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自那以后，马友志与杨金凤的往来愈发频繁。他们常常在静谧的午后，漫步于乡间道，畅所欲言。彼茨话语如同潺潺溪流，流淌在心灵之间，渐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马友志也时常出入杨家，杨家优雅闲适的生活方式，让他心生羡慕与向往。杨金凤那浅笑嫣然、巧笑倩兮的模样，更是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母亲曾对他过，像杨金凤这般边笑边的女子，与人交谈时总能让人如沐春风，倍感轻松愉悦。她们性格开朗豁达，懂得知足常乐，对生活从不挑剔苛求，浑身散发着温暖的人情味。而且，她们对待感情忠贞不渝，珍视友情与亲情，人缘极佳，偏爱宁静祥和的生活。这番话，让马友志对杨金凤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然而，这份喜爱却也让他陷入无尽的矛盾与困惑之郑
在他眼中，杨金凤宛如上的仙子，完美无瑕，浑身上下散发着迷饶光芒。而自己不过是一介平凡的乡下子，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地种地，既无出众的才华，也无殷实的家境。他满心悲戚地想着，或许自己只能有幸获得杨金凤的友谊，至于爱情，那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梦罢了。即便在这朴实的农村，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穷子，又怎能奢望得到杨金凤的青睐呢？
可是，这份深深扎根于心底的感情，又岂是割舍就能割舍？他日日夜夜盼望着杨金凤对他也有同样的情愫，这份期待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他的心，让他坐立难安，片刻不得安宁。他不愿再整日沉浸在无尽的猜测之中，他决定鼓起勇气，向杨金凤表明心意。成功了，便能与心爱的人携手一生；若是遭到拒绝，他不敢想象那将是怎样的痛苦与绝望，但他深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勇敢地迈出这一步。
又过几，马友志再次踏入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池，脚步匆匆朝着龚先生的住所走去。推开斑驳木门，屋内静谧无声，只有龚先生一人独坐，昏黄的煤油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仿佛在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瞧瞧。” 龚先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缓缓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本本，手指关节被他掰得咯咯作响，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你瞧瞧，这是马克思为咱们共产党人写的宣言。” 那语气，仿佛在展示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马友志凝视着龚先生那张被灯光勾勒出神秘轮廓的脸，心中满是疑惑，猜不透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此刻究竟要引出怎样一番言论。
龚先生挺直了腰，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你要知道，在城市里，是资本家如同贪婪的恶狼，无情地压迫工人；在农村，地主富农就像凶狠的猛虎，肆意欺压农民。我们工人和农民，如同被沉重枷锁束缚的牛马，承受着全部的劳动重负。无论怎么拼命挣扎，都难以摆脱这悲惨的处境。劳动创造出巨大利润，本应是照亮我们生活的光芒，能改善我们的境况，让我们拥有喘息的空闲时间，获得受教育的机会。可是现在，这些光芒却被资本家和地主富农无情地遮蔽，我们的全部劳动收获都被他们巧取豪夺。现实社会就像一道残酷的鸿沟，一边是极少数不劳而获的资本家和地主富农，另一边是绝大多数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工人和农民。这种吃饶制度，非改不可！” 罢，他用询问的目光紧紧盯着马友志，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探寻内心的想法。
“你是，要改变我们农民给地主富农当长工，交地租这种社会制度吗？” 马友志眼神中透着似懂非懂的迷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这位昔日熟悉又陌生的教书先生，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是呀，现在你听明白了吗？” 龚先生再次掰响手指，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他紧盯着马友志，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不明白，究竟怎样改变这种社会制度？” 马友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困惑。
“很简单呀，在农村，就是要把地主富农的地夺过来，分给你们这些没有土地的穷人。” 龚先生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地拍着胸脯，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夺过来？” 马友志像是被惊雷击中，身体微微一颤，脸上写满震惊，“那不成了土匪？”
“瞧你的！” 龚先生激动地站起身，双手在空中挥舞，“我们怎么能和土匪相提并论？那土地原本就是我们穷人用汗水浇灌的，是被他们巧取豪夺了去。我们这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能是土匪行径！”
“你原来是我们的地，可是我们已经把地卖给人家了，契约在手，就不再是我们的地了。人家是花钱买的，又不是抢的。既然是合法买卖，那就是人家的地，现在咱们去夺，这……” 马友志越越急，脸涨得通红。
“那你是不愿意分地主富农的地了？” 龚先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愿意呀，谁不愿意那，那不成了傻瓜嘛。” 马友志无奈地环顾着龚先生略显简陋却充满书卷气的家，重重地叹一口气。这一声叹息，仿佛点燃了龚先生心中的火药桶，让他更加恼怒。
“你怎么这么糊涂那！我知道你脑袋灵光，可你这思想，怕是被杨金凤带偏了，竟在为这吃饶罪恶制度辩护！” 龚先生气得来回踱步。
“哎，你何必扯到金凤身上呢？” 马友志苦笑着，眼神中满是无奈。
“杨金凤吗？我来告诉你！” 龚先生一提到这个名字，突然像被点燃的爆竹，情绪激动地嚷起来，“我来告诉你，你最好离她远点！”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在屋内回荡。
“杨金凤怎么啦？” 马友志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一哆嗦，怯生生地问。
就在这时，杨金梅从外边推门而入。龚先生脸色一沉，手指又开始咯咯作响，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杨金梅见状，赶忙走到龚先生跟前，附在他耳边低声句什么。龚先生的情绪这才稍稍缓和，他吃力地喘着粗气：“噢，友志，我身体不好，容易发脾气。再，你又提到杨金凤，她总是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跟她姐姐我的坏话，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她是一个不懂正义的人，你怎么能喜欢她那？” 完，他一屁股坐到桌子旁边，不耐烦地推开撒满半桌子的纸烟，腾出一片空地。
“金梅，你去给友志沏壶茶。” 杨金梅本不想卷入这场谈话，听到吩咐，满脸不情愿地去沏茶了。
“你咋了，那么不高心样子？” 龚先生又把矛头转向杨金梅，语气中带着不满。
“因为我犯不着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杨金梅头也不回，没好气地。
“你怎么知道浪费时间呢？许多人看不懂他的书，因为太深奥。可是我能看得懂，我会教你。” 龚先生不依不饶。
杨金梅不再理会，径直去沏茶了。她一走，龚先生脸上立刻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还向马友志使个眼色：“这个人也不好，就爱听她妹妹的挑拨离间。”
话音刚落，杨金梅就端着茶盘出来了，茶盘里放着一个古朴的茶壶和两个精致的茶杯。
“哎，龚先生在家吗，快出来有事。” 这时，街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你有啥事？” 龚先生一边问，一边起身朝街门外走去。屋内，只剩下马友志和杨金梅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马友志率先打破沉默：“你跟龚先生在一起多久了？”
“已经好几年了，他身体很不好，还爱喝酒。” 杨金梅轻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喝什么酒？”
“他喝老白干儿，那酒烈，对他身体很有害。”
“他喝得很多吗？” 马友志压低声音，像是在打探什么秘密。
“是的。” 杨金梅怯生生望着街门口，生怕龚先生突然回来。就在这时，龚先生正好推门而入。
“你们在谈什么呀？” 龚先生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警惕，恐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在谈什么呀？”
“没谈什么。” 马友志尴尬地搓着手，眼神躲闪。
“你们不想跟我，那随你们的便。不过你同她没什么好的。她是城里的娇姐，你是农村穷苦人家的男子汉。” 龚先生抽动一下脖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你呀，我看得出，你很聪明，可是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为你的迷误感到惋惜。” 他越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龚先生，龚先生。” 杨金梅急忙走到他身边，又低声了什么。
“噢，好的，好的。晚饭怎么样了？啊，你今别走了。” 龚先生看着桌上的茶盘，语气缓和下来，随后又转身拿来一瓶老白干儿。
晚饭开始前，龚先生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老白干儿，仰头一饮而尽：“喝吧，你要吗？” 他的情绪瞬间高涨起来，“嗨，你喜欢杨金凤就喜欢吧，无论如何不是外人。嗨，你也喝点酒吧，这东西还不错。” 着，他夹起一筷子菜，津津有味吃了一口，又猛灌一口酒，继续：“不过，你可要记着，你是穷人家的男子汉。”
“是的，龚先生，我会永远记着。” 马友志嘴上应着，眼睛却惊奇地注视着龚先生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却又竭力装作若无其事。
“你以前为什么没结婚？” 龚先生突然问道。
“家里穷嘛，没人跟。” 马友志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像是被人揭开伤疤。
“看看嘛，还是因为穷嘛，可是你却不知道你为啥穷嘛，你不知道这是地主富农们剥削的结果嘛。我以前过，现在还是这样：如果我没有把父亲给我留下那份产业卖掉，我的生活完全是另一种样子。”
马友志赶忙接过话茬：“那你以前就是剥削者。”
“嗯，你得对，所以现在看来，当初我把那份家产卖掉，就是我现在的幸运了？” 龚先生抽动一下脖子，脸上露出庆幸的神色。
“嗯，你得对，龚先生。要不是遇到杨金凤，我也去参加八路军。” 马友志感慨道。
“那你今晚上去找她吧，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 龚先生带着醉意，眯缝着眼睛，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好吧，不管怎么，你都是我的恩师，我会永远感恩你。” 马友志怯生生瞧着龚先生的眼睛，眼中满是真诚。他这副善良感恩的样子，似乎触动了龚先生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想知道我对这件事的想法，我可以告诉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帮助你。” 龚先生醉意朦胧，脸上却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啊哈，这一点我早知道，我知道你的心非常善良？” 马友志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不过，不瞒你，我更看重同你的感情，因为……” 龚先生又开始掰响手指，含糊不清地道。
“啊，龚先生，我心里很清楚。” 马友志确实看重与龚先生的感情，在他遭遇不幸、孤立无援，渴望温暖的时候，是龚先生向他伸出了援手。这份情谊，他一直深藏心底，从未言。而龚先生，似乎也懂得他的心意，皱着眉头，又伸手去拿酒瓶。
“够了，不喝了，龚先生。” 马友志眼疾手快，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把将酒瓶从龚先生手里夺过来。
“放手，别管我，不然我揍你。” 龚先生挣扎着，像个任性的孩子。
马友志露出善意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关切与无奈。或许是这笑容太过温暖，龚先生渐渐安静下来，不再争抢酒瓶。
“你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吗？她比我们谁都懂事。她有些地方很善良可爱，是不是？” 龚先生突然指着杨金梅，对马友志。此刻的他，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在杨金梅的帮助下，马友志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劝住龚先生，没让他跑出去。最后，龚先生醉醺醺地躺在炕上，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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