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令下，无数利箭如雨点般朝他射来 —— 他想挥枪格挡，却已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箭穿透自己的胸膛、臂膀、双腿…… 全身被扎成了刺猬，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眼中倔强的光渐渐熄灭。
那一战，几千将士随他一同殉国，无一生还。
而此时的皇城，却正陷入争夺皇位的内战，宫墙之内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谁也无暇顾及边境那几千将士的惨烈牺牲，更无人在意那早已失守的城池。
“咳咳…… 咳！”
魏洪烈猛地从梦中惊醒，剧烈的咳嗽让他胸腔阵阵发痛，喉咙间仿佛还残留着鲜血涌出的腥甜，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满头大汗，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
直到看清眼前熟悉的帐幔，他才惊觉自己方才是做了一场梦 —— 一场如此悲壮、真实的梦。
梦中被无数利箭穿心的剧痛，此刻好似还在他身上隐隐作痛，让他心有余悸。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完好无损。
可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那份战死沙场的不甘、那份被遗忘的悲凉，却清晰得仿佛真真实实发生过一般，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感觉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一般。
此刻他的心满是难以抵挡的痛楚。
想起之前公主代替太子前往军营与自己并肩作战。
还有在那期间，公主不断地跟朝廷要兵来支援自己，他的心隐隐生出一丝怀疑。
“难道公主提前知道了什么？在军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提前铺路？”
他想起公主认真地嘱咐自己一定不能死时的担忧，此刻想来，好像她知道自己会出事一般。
那时候，他迟迟没有回到营地，公主还以为他死了，跑到战场去找他，现在想来，一切都那么不寻常。
魏洪烈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但又不敢确认，“我是不是该去问一问公主？”
同一个夜晚，刘玉辰躺在床榻上，眉头紧锁，面上满是难以掩饰的紧张。
指尖无意识地攥着锦被，仿佛在梦中正经历着什么令人心悸的事。
梦里的他，还是个刚被师父举荐进宫的太医，资历尚浅，每日都在太医院的角落里忙着整理医书、研磨药材，连给高位嫔妃看诊的机会都寥寥无几。
那日他正蹲在书架前，心翼翼地将各种医书分类摆放，突然有个穿宫装的公公快步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刘太医，皇贵妃娘娘传你即刻过去一趟。”
“皇贵妃娘娘？”
刘玉辰猛地站起身，心头瞬间揪紧 —— 平日里皇贵妃身子不适，都是请太医院里资历最深的几位老太医看诊，怎么今日会突然传召他这个刚入宫没多久的新人？
他攥着衣角，指尖微微发颤，却不敢耽搁，只能压下满心的忐忑，跟着公公快步往皇贵妃的寝宫赶去。
踏入大殿，只见皇贵妃端坐在主位的凤椅上，穿着绣满金线的宫装，两颊白里透红，眼神明亮锐利，瞧着精神极好，哪里有半点生病的征兆。
刘玉辰连忙躬身行礼，动作恭敬。
“平身吧。” 皇贵妃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目光却带着审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朝身边的宫女太监使了个眼色。
众人见状，纷纷躬身退下，偌大的大殿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氛围让刘玉辰感到窒息。
“听闻你是太医院院首的得意门生，药理上的本事，想必是不差的。”
“回禀娘娘，微臣随院首习医十余载，药理上略有研究，不知娘娘有何需求？”
“那很好，本宫有一事要你去办，若完成的好，有重赏。”
皇贵妃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指甲上精致的金属护甲，发出细碎的声响。
“只是这事必须保密，不知刘太医可能做到？”
“对病饶隐私保密是太医应有的医德，微臣定当遵守。”
刘玉辰以为只是普通的看诊，需要他保密，便郑重答应。
皇贵妃却话锋陡然一转，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带着探究的目光直直盯着刘玉辰：
“本宫要你配一份毒药 —— 无色无味，能让人服下后即刻毙命，不留半点痕迹。”皇贵妃话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 刘玉辰心头猛地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很快渗出细密的冷汗。
陛下前几日才刚殡，此时宫中全由皇后操持，皇贵妃不去守灵，反倒私下让他配置毒药。
难道……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后背发凉，连呼吸都变得心翼翼。
“微…… 微臣只学过治病救饶本事，制毒之术从未涉猎，实在…… 实在没这个能力，怕是要辜负娘娘的嘱托了。”
他死死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心里却早已想明白：
皇贵妃选他这个新人，无非是因为他根基浅、没背景，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深究。今日这事，无论他应不应，恐怕都难逃一死。
皇贵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凤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刘太医这是不愿帮本宫？”
“微臣愚钝，实在无能为力，还请娘娘另请高明。”
刘玉辰咬了咬牙，即便知道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也不愿违背医者的初心，做这种伤害理的事。
“啪！”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突然在大殿中响起。
皇贵妃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他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裤脚，碎裂的瓷片弹起，划破了他的鞋面。
“既然做不到，那本宫留你何用！”
皇贵妃的声音尖锐又冰冷，“来人！刘太医以下犯上，抗旨不遵，拖出去斩了！”
刘玉辰身体一僵，殿外很快冲进来几名身穿铠甲的士兵。
一人一边架住刘玉辰的手臂，不顾他的挣扎，强行将他往外拖。
刘玉辰被用力拖拽着，心中满是对皇贵妃的恶毒而感到愤怒，双脚在地面挣扎着，他梗着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你这毒妇！我乃医者，只救人不杀人！这种伤害理的事，我宁死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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