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顾沐欢不知所措，她不安地拽紧了手中的帕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纪云烨，只想着逃离这样的局面。
这时，车后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顾沐欢掀开车厢后窗一角，映入眼帘的是纪云烨正骑着马飞奔而来。
她心口一颤，嘴里默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不过片刻功夫，马蹄声就越来越近，她察觉到马蹄声已在马车旁边，随后一声叫喊声响起：
“公主，请停一下。”
她察觉到车速渐渐变缓，最后停了下来，这时车夫的声音响起：
“公主，纪大人拦车了。”
顾沐欢知道自己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该面对的还是来了：“知道了。”
她掀开车帘，就看到纪云烨从马上翻身而下，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你先去一边休息吧，我与纪大人有话要。”
顾沐欢朝一旁的车夫吩咐，车夫领命离开。
顾沐欢手心冒汗，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纪云烨看过来的视线。
她坐回马车里，突然帘子就被人掀开，纪云烨径直上了马车。
顾沐欢抬眸对上纪云烨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又慌乱地垂下眸子。
本就不大的车厢因纪云烨地进来，让顾沐欢感到一种难以言压迫感，她低着头手中绞着帕子，不敢吭声。
“公主，你就没什么话对我吗？”纪云烨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阴沉。
“我……”顾沐欢缓缓抬眸看向他“就如你看到的那样。”顾沐欢不想隐瞒了，她鼓足勇气回应。
“你……”纪云烨一把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腕“你什么？”
他似乎不愿相信他听到的一牵
“我确实和冯大人在一起了。”顾沐欢破罐子破摔，直截帘地了出来。
话音刚落，顾沐欢就感觉到手腕再次一紧，一股大力捏得她手腕生疼。
“你弄疼我了。”顾沐欢话时声音微微发颤，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眼眶微微泛红。
纪云烨似乎没听到她的话，眼睛通红，死死盯着她看，安静了片刻后他从唇齿间缓缓吐出几个字：
“那我怎么办？”
顾沐欢第一次看到面目如此阴鸷的纪云烨，心中有些畏惧，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再激怒他，怕他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神柔和的看着他：“我并没有想抛弃你。”
见纪云烨眼中的戾气弱了几分，她接着缓缓道：
“难道我……我不能同时拥有你们吗？”
纪云烨目光凝滞，眼中带着完全未预料到的惊愕。
他猛地松开攥着顾沐欢的手，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
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可看向她的眼神里，却已盛满了受伤与难以置信，黯淡得让人心头发紧。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了片刻，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藏着无尽的幽怨与失望，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都化作沉默。
随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动作干脆得近乎决绝，利落地跳下车厢，白色衣袍带起一丝冷风。
顾沐欢心头一慌，下意识伸手去拉，却只抓了个空。
她慌忙掀开车帘，身子探出车厢，正要追过去，可当视线触及他那毫不留恋的决绝背影时，迈出去的脚步却骤然顿住，钉在了原地。
“罢了……” 她轻轻呢喃，声音里满是无力的怅然，“不是自己的，怎么强求也留不住。” 着，她缓缓坐回车厢，将车帘重新拢好。
马车外，那熟悉的马蹄声由近及远，渐渐变得微弱，最终消失在耳畔。
顾沐欢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终究没能忍住，从眼角滑落。
她清楚地记得，是纪云烨让她第一次体会到男女之间相爱时地悸动与愉悦，那些美好的瞬间，早已刻进了心底。
他地离开，让她心中翻涌着难以言的不舍 —— 这也是她迟迟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知他的原因，她怕他无法接受，更怕失去这份爱意。
只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曾无数次设想过摊牌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车厢内只剩下她浅浅地叹息声，顾沐欢靠在软枕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纪云烨离开时的眼神，心底第一次冒出一丝自我怀疑：
“难道…… 我的想法，真的错了吗？” 顾沐欢首次对自己的追求产生了一丝动摇。
纪云烨策马回到府中时，整个人早已没了往日的鲜活模样，脚步虚浮得如同行尸走肉。
他跌跌撞撞地穿过庭院，一路踉跄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来人！拿酒来！”
他猛地将房门打开，对着门外大声喝道，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与狂躁，惊得门外的厮慌忙应诺。
不过片刻，厮便捧着酒坛与酒杯匆匆赶来。
纪云烨却连酒杯都懒得拿，一把夺过酒坛，扯掉封泥便仰头大口灌了起来。
辛辣的酒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浸湿了衣襟，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那灼热的液体能暂时麻痹心口的剧痛。
他不愿相信白日里从顾沐欢口中听到的一切，更不愿接受那份被分享的爱。
酒坛倾斜间，他含糊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 有了我还不够呢？”
话语被酒水呛得断断续续，眼底却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酒坛一个接一个地空了下来，散落满地。
直到喝得酩酊大醉，眼前的房间开始打转，才无力地松开手。
酒坛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而他则一头栽倒在桌案上，沉沉昏睡过去。
即便在梦中，他的眉头仍紧紧皱着，口中还在断断续续地呢喃着：
“公主…… 公主……” 那声音微弱却执着，满是未出口的委屈与眷恋。
与此同时，皇宫的寝殿内，顾沐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白发生的种种，让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她猛地睁开眼，回想起在酒楼时，冯怀深突然起身走到栏杆旁大力鼓掌的模样。
那时她只当是他听得入迷，此刻想来，那分明是故意做给斜对面的纪云烨看！
再联想到两人恰好同时约自己见面，时间地点又那般 “巧合”。
顾沐欢心中瞬间清明：
“好一个冯怀深！竟然故意让纪云烨看到我与他在一起，连约见的时间地点都是他精心安排的，难怪会刚好碰见纪云烨！”
想通了前因后果，顾沐欢气得牙痒痒，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竟敢这般算计我，看我下次怎么好好惩罚你！”
寝殿内的烛火映着她略带愠怒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被算计后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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