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苏砚哥哥会爬树!比你还高!”
赫连烬端着刚做好的桃花酥走进花园时,就听见女儿这声兴奋的叫喊,手一抖,差点把盘子摔了。
只见昨刚选中的童养夫苏砚,正利索地从三米高的梧桐树上滑下来,手里还捧着个鸟窝。宁宁在树下拍着手蹦跳,脸红扑颇,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光芒。
而他的傻儿子赫连宸,正抱着苏砚的腿嗷嗷叫:“苏砚哥哥!我也要学爬树!”
赫连烬的脸瞬间黑了。
“谁让你带宁宁爬树的?!”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女儿抱起来仔细检查,“摔着没有?吓着没有?”
宁宁嘟着嘴推开他的脸:“爹爹别挡着!苏砚哥哥要给宁宁看鸟呢!”
苏砚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赫连叔叔,这树不高,晚辈在下面铺了软垫。”
赫连烬这才发现树下不知何时摆了三个厚垫子,连边角都对得整整齐齐。
“铺垫子也不行!”赫连烬咬牙切齿,“宁宁是姑娘家,爬什么树?”
宁宁立刻眼圈一红:“可是爹爹从来不让宁宁爬树……”
赫连烬心都要碎了:“那是因为树太高了,危险!”
“苏砚哥哥会保护宁宁的!”丫头搂住赫连烬的脖子撒娇,“他刚才一直跟在宁宁后面,手都没离开过呢!”
赫连烬猛地瞪向苏砚。
好子,才第一就学会收买人心了?
苏砚依旧那副从容模样,把鸟窝心地放在石桌上:“赫连姐只是想看看雏鸟,不上树的。”
宁宁立刻从爹爹怀里溜下来,哒哒哒跑过去,心翼翼摸了摸毛茸茸的雏鸟,发出惊喜的轻呼。
赫连烬看着女儿开心的侧脸,憋了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这还没完。
午睡后,苏砚开始履邪故事先生”的职责。
他不仅会讲故事,还会用树叶吹曲子,用草编蛐蛐,甚至能用果核下一种赫连烬都没见过的棋。
最让赫连烬心塞的是——
“爹爹,这个字念什么呀?”宁宁举着书本跑来。
赫连烬刚要开口,丫头突然转身:“算了,我去问苏砚哥哥,他念得比较好听。”
赫连烬:“!!!”
他念了五年睡前故事,居然输给一个刚来一的子?!
萧安宁在廊下绣花,看着丈夫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吃味了?”
“我吃什么味?”赫连烬嘴硬,“那子也就这点本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女儿银铃般的笑声。原来苏砚不知从哪里变出个皮影,正在桂花树下演戏。不仅宁宁看得入迷,连一向坐不住的宸宸都老老实实蹲在旁边。
赫连烬最担心的事情正在变成现实。
他的宝贝女儿,开始黏着别人了!
傍晚时分,危机升级。
宁宁玩累了,揉着眼睛找娘亲。
萧安宁正要过去,苏砚却自然地蹲下身:“赫连姐,我背你回去可好?”
丫头居然真的趴了上去!
赫连烬一个箭步冲过去:“放开我女儿!我来背!”
宁宁困得迷迷糊糊,搂着苏砚的脖子不撒手:“不要爹爹背……爹爹肩膀硬,苏砚哥哥的舒服……”
赫连烬如遭雷击。
他、的、肩、膀、硬?
他这个当了五年人肉轿子的爹,输给了一个瘦巴巴的子?!
苏砚温和道:“赫连叔叔,晚辈送姐回房就好。”
“好什么好!”赫连烬直接动手抢人,“我女儿我自己抱!”
这一抢,把宁宁惊醒了,“哇”地哭出来:“爹爹坏!我要苏砚哥哥!”
赫连烬手一抖,差点真把女儿摔了。
萧安宁赶紧过来打圆场,从丈夫怀里接过女儿,轻声哄着。宁宁抽抽搭搭地趴在娘亲肩上,还不忘朝苏砚伸手。
苏砚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赫连烬盯着这个才来一就搅得翻地覆的子,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是来当童养夫的,还是来抢我女儿的?”
苏砚抬眼,目光清澈:“赫连叔叔,晚辈只是想让赫连姐开心。”
“她开不开心我能不知道?”赫连烬压着火气,“我养了她五年!”
“正因为养了五年,”苏砚轻轻道,“赫连姐才更需要玩伴。”
一句话戳中了赫连烬的痛处。
是啊,这五年他把女儿护得密不透风,别爬树,连秋千都只敢推半人高。宁宁从来没有同龄玩伴,唯一的哥哥还被逼着打算盘。
可他就是怕啊!怕女儿摔着,怕女儿被骗,怕女儿受一丁点委屈!
当晚,赫连烬失眠了。
他蹲在女儿房门外,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心里酸溜溜的。
萧安宁找来时,就看见丈夫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活像只被抛弃的大狗。
“至于吗?”她挨着他坐下,“孩子总要有自己的朋友。”
“那也不能是那子!”赫连烬愤愤道,“你看见没有?宁宁今为了他,都跟我重话了!”
“那是因为你太紧张了。”萧安宁靠在他肩上,“苏砚那孩子挺好的,知道分寸,也真心对宁宁好。”
赫连烬不话了。
第二,他决定亲自会会这个苏砚。
“听你会下棋?”赫连烬摆开棋盘,“来一局?”
苏砚从容落座:“晚辈献丑了。”
一刻钟后,赫连烬盯着被杀得片甲不留的棋盘,脸色变幻莫测。
“再来!”
第二局,赫连烬输得更惨。
就在他快要暴走时,苏砚轻声道:“赫连叔叔,昨日是晚辈考虑不周。爬树确实危险,以后不会了。”
赫连烬一愣。
“晚辈只是想,”苏砚整理着棋子,“赫连姐应该体验些不一样的快乐。”
赫连烬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问:“你娘知道你来当童养夫吗?”
苏砚执棋的手顿了顿:“知道。她……这是难得的缘分。”
“那你知不知道,”赫连烬身体前倾,目光如炬,“要是敢让宁宁受半点委屈,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苏砚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不会有那一。”
就在这时,宁宁揉着眼睛从房里跑出来,看见苏砚就笑了:“苏砚哥哥!今还给宁宁演皮影戏吗?”
赫连烬的心又酸了。
但这次,他没拦着。
看着苏砚自然地蹲下身给女儿理了理睡歪的衣领,看着女儿信赖地拉着苏砚的衣袖,赫连烬突然明白了——
他最怕的,从来不是女儿爬树冒险,而是有一,女儿不再需要他。
“爹爹!”宁宁突然回头,张开手臂,“要抱抱!”
赫连烬眼圈一热,赶紧上前把女儿抱起来。
丫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软软地:“爹爹不要生气,宁宁最喜欢爹爹了!”
苏砚站在一旁,微笑着看这一幕。
也许,这个童养夫,不像他想的那么糟?赫连烬偷偷想着,随即又警铃大作。
不行!还得再观察观察!
毕竟,这才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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