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北京某破旧区的客厅里。陌深盯着眼前几盘黑乎乎的，实在分辨不出原材料是什么。青椒？茄子？还是某种未知的黑暗料理？
怎么不吃？嫌弃我的手艺？夏弥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活像个普通的邻家女孩。
陌深强忍胃部的不适，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就是...太烫了，晾一晾。
夏弥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撒谎。她放下盘子，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靠近，你脸上的微表情告诉我，你在想这东西会不会毒死我
被戳穿心思的陌深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前这位看似无害的少女可是龙王耶梦加得，一个不高兴就能让他灰飞烟灭的存在。
我吃，我这就吃。陌深硬着头皮夹起一块焦黑的，闭眼塞进嘴里。想象中的剧毒没有出现，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焦苦味在口腔蔓延，让他差点吐出来。
味道如何？夏弥歪着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陌深强迫自己咀嚼吞咽，然后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如果按照初学者的水平评价，很不错。这个青椒炒肉味道很对，鸡蛋西红柿和肉末茄子只是食材处理和调味有点瑕疵，味道可以接受。
我用的是红椒。夏弥冷冷道。
空气瞬间凝固。陌深僵在原地，筷子悬在半空，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已经尽力在夸了，没想到连食材都认错了。
接下来的晚餐在沉默中进校陌深机械地咀嚼着难以下咽的食物，时不时偷瞄对面的夏弥。少女优雅地口进食，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发生，但那双金色的瞳孔始终锁定着他，像是猎手监视猎物。
终于吃完最后一口，陌深如释重负地放下筷子，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夏弥突然开口：
真有趣。
陌深动作一顿：什么？
纯血龙类的身躯里面居然装着一个人类的思维，夏弥放下筷子，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陌深胸口。他瞳孔骤缩，手中的碗差点滑落。夏弥竟然一眼看穿了他最大的秘密——这具龙类身体里装着人类的灵魂。
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陌深干巴巴地回应，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夏弥轻笑一声，突然抬手一挥。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整个房间，空气变得粘稠沉重。陌深感到喉咙像是被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言灵·缄默。夏弥的声音突然变得古老而威严，现在，就算是我那些兄弟姐妹也听不到我们的谈话了。
龙威如实质般压迫着陌深的每一寸肌肤，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这才是龙王真正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恐怖。
吧，夏弥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个人类的灵魂能占据龙类的身体？
陌深知道今不实话恐怕难以活命，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椅子上：我...我本来就是个人类，只是在尼伯龙根里被奥丁杀死后，尸体被丢进英灵殿让龙血污染......
撒谎。夏弥冷冷打断，人类死后灵魂不可能独立存在，更不可能抵抗龙血的侵蚀。
我没有撒谎！陌深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只是在和同学一起回家的路上不心进入了尼伯龙根，遭遇到了奥丁。为了保护同伴离开，我选择牺牲自己...
他将在尼伯龙根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只是隐去了自己在事件中发挥的关键作用。夏弥全程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像是在判断真伪。
为了验证你的是否为实话，我需要检查你的身体和意识。夏弥突然站起身，坐着别动，不要反抗，否则——
她没完后果，但陌深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不等他回应，夏弥已经开始吟诵古老的龙文。无形的力量如铁钳般固定住陌深的四肢，另一股更可怕的力量直接侵入他的大脑。
啊——！剧痛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头颅，陌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剑他感到自己的记忆被粗暴地翻检，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抵抗。
一分钟后，折磨终于结束。陌深瘫软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衣衫，他眼前阵阵发黑。夏弥渐渐收回力量，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如何？陌深虚弱地问，我可不敢欺骗龙王耶梦加得。
夏弥收起威压，又变回了那个邻家少女的模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陌深毫不犹豫。
有趣的选择。夏弥轻笑，坏消息是，你体内确实有两个灵魂，虽然另一个暴虐的灵魂现在很虚弱，但还是有可能苏醒。更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体里发现了奥丁的精神烙印，这意味着你随时可能成为他的傀儡。
陌深如坠冰窟，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成为奥丁的傀儡？那回仕兰中学岂不是会伤害他的朋友和在意的人，他宁愿死也不愿看到这一幕。
不想听听好消息吗？夏弥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没兴趣了。陌深苦笑，这个坏消息已经够糟了。你有办法杀死我吗？与其成为奥丁的傀儡，不如——
杀死你？夏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为什么要求死？你现在可是纯血龙类，实力接近次代种，这不是你们人类梦寐以求的吗？
那是他们！不是我！陌深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甚至忘记了眼前的少女是龙王，我宁愿做回普通人，也不想变成怪物！
夏弥没有因他的冒犯而动怒，反而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帮助我了解人类，暂时为我做事，我帮你压制奥丁的精神烙印。虽然不能彻底消除，但至少能让奥丁找不到你。
希望的火苗在陌深心中燃起。他几乎要立刻答应，但理智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什么条件？
五年时间。夏弥竖起五根纤细的手指，这期间你要完全服从我的命令。作为回报，我会定期帮你加固精神烙印的封印。
三年。陌深讨价还价，而且不能让我做违背原则的事。
夏弥的眼神骤然变冷：五年，不接受反驳。别忘了，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她俯身靠近，呼吸拂过陌深的脸颊，奥丁在这个世界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我愿意用你这枚有风险的棋子，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陌深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明白，夏弥得对，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接受。最终，陌深低下头。
很好。夏弥露出胜利的微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玻璃瓶，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饮下这滴龙血。放心，它不会要你的命，只是防止背叛的必要手段。
陌深接过瓶子，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一股灼热感从胃部扩散至全身，仿佛有无数细的火蛇在血管中游走。
现在，夏弥满意地点头，我们的契约成立了。
窗外，月亮被乌云遮蔽，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陌深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将他带向何方，但此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保护那些他在乎的人。
第一个任务是什么？陌深适应着体内的灼热感，问道。
夏弥神秘地笑了：别急，明再。今晚...她指了指沙发，你就睡那里吧。
陌深默默走向沙发，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他几乎一沾到靠垫就要昏睡过去。朦胧中，他仿佛听到夏弥轻声自语：
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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