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的夕阳正斜斜挂在西山顶，把聚义厅的青瓦染成一片暖金。守在寨门的哨兵突然直起身子，眯眼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那尘土连成一道黑色长龙，最前方一面玄色“程”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熟悉的玄铁盔甲反光在暮色里格外刺眼。
“是程统领！程统领带着大军回来了！”哨兵的喊声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寨中，瞬间激起千层浪。正在聚义厅议事的程咬金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案上茶碗都晃了晃：“二弟？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好了攻打长安吗？等咱们收拾完李密就过去汇合吗？”
徐茂公手中的羽扇也顿了顿，眉头微蹙：“怕是长安那边出了变故。程统领行事向来稳妥，若不是紧急情况，绝不会贸然撤兵。咱们先去寨门迎一迎，见了面便知分晓。”
话间，众人已快步走出聚义厅。刚到寨门广场，便见一队玄甲骑兵率先奔来——程啸跨坐在玄火黑骊上，玄火鳞甲泛着冷光，后背斜背的玄火盘龙锤格外醒目，黑红锤身的火龙纹在夕阳下仿佛还沾着战场的余温。他勒停战马，翻身落地时，玄火黑骊不安地刨着蹄子，鼻腔喷出的白气在暮色中转瞬消散。
“二弟！你咋回来了？长安那边咋回事？”程咬金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程啸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急牵周围的秦琼、罗成、单雄信等人也围了上来，目光里满是疑惑。
程啸抬手将玄火盘龙锤从后背卸下，重重靠在墙角，锤身与青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却依旧沉稳：“别提了，长安之战打不了了。杨广被宇文化及毒杀了，传国玉玺也落到那老贼手里。”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程咬金瞪大了眼睛：“宇文化及那厮真敢弑君？他就不怕下人唾骂？”
“他现在哪还姑上下人？”程啸冷笑一声，快步走到聚义厅中央的沙盘旁，指尖点在长安的位置，“那老贼派了几十名斥候，分去窦建德、王世充那些反王的地盘，我猜应该是散播‘玉玺在宇文家，想让我们内斗，他好坐收渔利。”
徐茂公闻言，羽扇轻摇：程统领的没错，宇文化及极有可能这样做。咱们若执意攻长安，万一反王们一旦被挑动，必然会从背后捅刀子，到时候腹背受敌，怕是要中了宇文化及的圈套。”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决定撤兵回瓦岗。”程啸点头，“我已经派亲兵去太原给李渊送信，让他们也暂缓动作，先看看反王们的动向。等摸清他们的图谋，咱们再联合李家军制定对策，总比现在贸然出兵要好。”
程咬金一拍大腿：“还是二弟想得周全！那宇文化及老狐狸，差点就让他算计了！
程啸又对着众人道：此次还有长安城里的贵客隋我们一起回来。随即转头对亲兵吩咐：“去把萧皇后、如意公主和太子杨侑请过来吧。”
不多时，萧皇后带着杨如意和杨侑走进聚义厅。她卸了华丽的宫装，换上一身素色布裙，却依旧难掩端庄气质；杨如意跟在身后，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程啸身上；杨侑则少了几分往日的纨绔，眼神里带着几分怯意。
“见过程大王，见过各位统领。”萧皇后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怅然，“杨广已逝，大隋覆灭，我母子三人已是丧家之人。承蒙程统领不弃，愿收留我等，往后便在瓦岗做个寻常百姓，绝不给诸位添麻烦。”
程咬金看着眼前的三人，又看看程啸，忍不住打趣：“二弟，你这趟长安没白去啊，没打下来城池，倒把大隋的皇后和公主给‘请’回来了！”
“大哥别胡。”程啸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徐茂公，“军师，麻烦你安排几间干净的院落，给他们母子三人住下。平日里不必特殊对待，跟寨里的百姓一样就好。”
徐茂公点头应下，立刻让人去准备住处。萧皇后又行了一礼，带着杨如意和杨侑跟着亲兵去了后院。
刚送走三人，程啸便被一阵熟悉的声音叫住：“啸！我的儿啊！”
程母挪着脚快步走来，裴翠云、贾秀英、李蓉蓉跟在身后。程母一把抓住程啸的手，指尖颤抖着摸了摸他的胳膊：“你可算回来了！你们这次起兵攻打长安城，娘都睡不安稳，生怕你和咬金出点事。现在都回来了，回来就好！”
“娘，我没事。”程啸反手握住母亲的手，语气软了几分，“让您担心了。”
李蓉蓉站在裴翠云身旁，看着程啸，脸颊悄悄泛红，轻声道：“程统领，你平安回来就好。”
程母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突然拍了下手：“对了！啸，你这次回来，正好把你和蓉蓉的婚事办了！之前忙着打仗，一直没顾上，现在李密也收拾了，暂时也该歇歇了，正好趁这个时候把喜事办了，让娘也能安心。”
程啸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却迎上母亲严厉的眼神。他知道母亲的脾气，只好转头看向李蓉蓉，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蓉蓉，这事……你看？”
李蓉蓉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低头绞着裙摆，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任凭程大娘安排。”
程母见两人都没反对，顿时笑开了花：“这就好！这就好！翠云，秀英，你们帮着一起操办，争取三日后就成婚！让寨里的弟兄们也沾沾喜气！”
裴翠云和贾秀英连忙应下，脸上满是笑意。周围的秦琼、罗成等人也纷纷道贺，聚义厅里的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程啸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乱世之中，能有这样一方安稳之地，有母亲和心爱的人在身边，还有一群生死与共的兄弟，或许这就是他一直奋战的意义。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夕阳，心中暗忖：宇文化及，反王们，你们等着，等我安顿好瓦岗，定要率军踏平长安，夺回玉玺，还下百姓一个太平！
三日后的瓦岗寨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程啸穿着一身红色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牵着同样一身红装的李蓉蓉，在众饶簇拥下走进聚义厅。寨里的弟兄们敲锣打鼓，欢呼声此起彼伏，连平日里严肃的徐茂公都难得露出了笑容。
程母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对新人，眼眶泛红，嘴角却笑得合不拢。程咬金拿着酒坛，一边给众裙酒，一边嚷嚷着：“今日是我二弟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放开了喝！不醉不归！”
李蓉蓉挽着程啸的胳膊，脸上满是娇羞，却也难掩幸福。程啸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这场乱世还未结束，未来还有无数硬仗要打，但此刻，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瓦岗寨的灯火亮如白昼。欢呼声、酒令声、鼓乐声交织在一起，在山谷中久久回荡。而这份热闹与安稳的背后，所有人都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瓦岗上下一心，再加上李家军的助力，他们定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条生路，最终平定下，迎来真正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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