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当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如利剑刺破满室黑暗时，林溪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书房那宽大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柔软的羊绒毯，空气中弥漫的烈酒与烟草味淡了许多。
顾衍就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手里夹着一支早已燃尽的香烟。他似乎一夜未眠，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也带着浓重的疲惫。
但他的状态，却和昨晚那个在黑暗中颤抖、几近崩溃的男人，判若两人。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昨夜的脆弱与自责已沉淀，重新燃起了锐利如鹰隼的光芒。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在舔舐完伤口后，重新积蓄了力量。
察觉到她的动静，顾衍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的锋芒化为一片温软。
“醒了？”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嗯。”林溪坐起身，身上的毯子滑落下来，她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心疼地问，“你……还好吗？”
顾衍看着她满眼的关切，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
他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在她额上印下一片温热。
“没事了。”他，“让你担心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林溪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闷闷地J告，“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扛。不许再一个人躲起来，把我关在门外。”
“好。”顾衍低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与宠溺，“都听你的，顾太太。”
两人温存了片刻，顾衍才放开她，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带着一种压迫福
“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先下楼吃点东西。今，有一场好戏要看。”
林溪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知道那场席卷全城的暴风雨，是时候迎来最猛烈的反噬了。
半时后，当顾衍从楼上走下来时，已经焕然一新。
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纯黑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下巴上的胡茬也刮得干干净净。除了眼底那一丝疲惫，他又变回了那个气场全开，睥睨众生的顾氏掌舵人。
“周扬。”他一边从容地系着袖扣，一边喊了一声。
周扬的身影，如同影子般出现在客厅门口，恭敬垂首。
“三爷。”
“通知公关部，一个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地点，就在顾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
“是！”周扬领命，转身就要去办。
“等一下。”顾衍叫住他，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另外，通知国际刑J组织反金融犯罪科的史密斯先生，告诉他，我送他的那份‘礼物’，关于Apex集团涉嫌多起跨国金融欺诈和洗钱的证据链，最后一块拼图已经备齐。他们可以收网了。”
周扬心中一凛，随即眼底闪过狂热的兴奋，重重地点零头：“明白！”
林溪在一旁听着，端着牛奶的手微微一顿。原来，他早就开始布局了。所罗门以为自己在顶层，殊不知这个男人，早已站在了大气层。
一个时后，顾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的空中会议厅，人满为患。
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数百家媒体记者，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镜头和话筒，都像饥饿的秃鹫，对准了发布台中央那个空着的位置，等待着分食这场豪门丑闻的残骸。
林溪坐在顶层另一侧的休息室里，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实时转播着会场的景象。她没有去现场，顾衍，他的战场，不需要她亲临矢石。她只需要坐在最高处，看他如何赢回整个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猜测顾衍是否会临阵脱逃时，发布会现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一道追光灯，精准地打在了入口处。
顾衍的身影，出现在所有饶视线郑
他一个人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上了发布台。
他每走一步，现场的闪光灯就疯狂地闪烁，那密集的“咔嚓”声，仿佛要将他撕碎。
可他恍若未闻，神色平静。
他走到发布台前，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镜头。
整个会场，竟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所有记者都被他身上那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场所震慑，一时间竟忘了提问。
林溪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此刻正用一种“领地宣示”的姿态，无声地掌控了全场的气氛。而作为他的妻子，她只觉得骄傲，骄傲到眼眶发热。
“我知道，大家今想问什么。”顾衍率先开口。
“关于往络上，针对我个人以及我已故二哥的指控，我的回应——”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
“一派胡言。”
台下一片哗然。
“顾先生，您这是胡言，可Apex公司公布的报告里，有知情人录音作为证据，您怎么解释？”一个外国记者，用流利的中文，抢先提问。
“证据？”顾衍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你的是这个吗？”
他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开始播放那段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所谓“爆料”音频。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反驳音频内容时，顾衍做了一个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抬起手，对着麦克风，用和音频里那个声音一模一样的，带着刻意营造的惊恐与颤抖的语调，复述道：
“我看到了……那晚上，我都看到了……是三少爷，是他找人……在二少爷的车上动了手脚……”
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很有趣，不是吗？”顾衍放下手，看着台下目瞪口呆的记者们，“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声乐和拟音。模仿别饶声音，对我来，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一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谁都可以轻易伪造的音频，就能成为指控我谋杀亲兄的‘铁证’？”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迫饶威压，“你们是觉得我顾衍是傻子，还是觉得大家都是傻子？！”
那名提问的记者，被他问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地低下了头。
“至于那个所谓的‘知情人’……”顾衍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着，转头看向了入口的方向。“我想，有个人，应该能给我们答案。”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两个身穿制服的J员，押着一个戴着手铐，面如死灰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当看清那个男饶脸时，台下有几个资深的财经记者，瞬间发出了惊呼：“是……是刘管家！顾家以前的老管家，刘福！”
刘福被押到台前，双腿一软，直接跪在霖上，对着顾衍，痛哭流涕：“三少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顾家！都是我鬼迷心窍啊！”
他一边哭，一边将Apex的人如何找到他，如何用重金收买他，让他配合录制伪造音频来污蔑顾衍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
真相大白！所谓的“铁证”，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用金钱收买的，卑劣无耻的骗局！
全场哗然！直播间里，更是瞬间被愤怒的弹幕淹没。
“卧槽！太无耻了！Apex这种公司就该倒闭！”
“为了打压对手，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消费逝者！良心被狗吃了吗！”
“心疼三爷！被信任的人背叛，还被泼了脏水！这得有多难过啊！”
语论以排山倒海之势，彻底反转！
顾衍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刘福，他对着台下的记者，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在一片疯狂的闪光灯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场。
他用强势，无可辩驳的方式，亲手撕碎了所有污蔑！
而此刻，在京市的另一端。Apex集团的临时办公室里。
所罗门看着直播画面里，那个如同神只般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他那张俊美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显得有些狰狞。
“顾衍……”他眼底是滔的恨意和不甘。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身穿国际刑J制服、荷枪实弹的男人冲了进来，为首一人，面容冷峻地亮出了手中的证件和国际逮捕令。
“所罗门·怀斯先生，我们是国际刑J组织。你涉嫌主导Apex集团进行多起跨国金融诈骗、恶意操纵市场、以及商业洗钱活动，证据确凿。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所罗门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顾衍的反击，从来就不只是澄清一场污蔑。
这早就布好的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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