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把钥匙从锁孔里拔出来的时候，手指在包带上蹭了两下。帆布包边缘的线头又松了一截，她没去揪，只是把肩带往上提了提，转身就往楼下走。
晨光刚爬上宿舍楼外墙，她脚步没停，穿过花园时顺手摘了片叶子擦了擦鞋面。昨晚试过的那双高跟鞋今穿得稳了，踩在水泥路上发出清脆的响。走到校门口，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餐厅名字。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这个穿着素裙子、背着旧包的女孩，没多问。
车子一路开进市中心，高楼越来越多，街边店铺也渐渐变成清一色的玻璃幕墙和金属招牌。琴雯靠窗坐着，中途低头看了眼手机，系统没有提示，律政的朋友圈也没更新。
餐厅在二十三楼，电梯门打开就是接待台。她报上律政的名字，服务生领着她往包间走。走廊地毯厚，脚步声被吸得干干净净。
推开门前，她停了半秒，呼吸调匀，然后伸手拧动门把。
里面笑声正浓。七八个年轻人围坐在圆桌旁，有人举杯，有人夹菜，谈话声一下子静了半拍。几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
琴雯没低头，笑得不用太刻意，视线扫过一圈，直接落在律政脸上。
他正拿着杯子，见她进来立刻放下，起身迎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拎的包，转身放进玄关柜子。
“等你很久了。”他，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桌上人都听见。
接着他绕到她这边，拉开椅子。动作自然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琴雯坐下，背挺直，双手搁在膝上。有韧声了句什么，她没听清，也不去看。
律政坐回她旁边，拿起茶壶给她倒水。“饿了吗？”
“在路上喝了杯豆浆。”她。
“这家的鹅肝不错，一会儿试试。”他夹了筷凉菜放到她碗里，“他们刚才还在猜你会不会来。”
“为什么不来？”她抬眼看他。
他笑了下，没答。
这时对面穿灰西装的男人开口：“这就是你送手链那位吧？”
旁边人接话：“不止，还戴去模拟法庭呢，法官都多看了两眼。”
琴雯没接茬，低头吹了吹热汤。温度刚好时抿了一口。
律政忽然抬手搭在她椅背上，指尖不经意碰了下她的发尾。这动作让他整个人姿态前倾，像是把她圈进了自己的范围。
“别瞎传。”他语气轻松，却带着压场的分量，“这是我很重要的人，琴雯。”
桌上的声音顿了一下。
有人笑出声：“哎哟，这话得重啊。”
“是不是女朋友先不，”另一人举杯，“反正今晚这顿不能让她买单，咱们可不敢占便宜。”
琴雯这才抬头，嘴角微扬：“该谁付就谁付。”
话音落，律政侧头看她，眼神有点深。
她回了个淡笑，顺手把碗里的汤喝完。
服务生开始上主菜，银盘盖着罩子，一道道摆上来。最前面那道揭开时冒出一阵松露香气，周围响起一片赞叹。
“黑松露煎鹅肝，主厨推荐。”律政指着，“你尝一口。”
她用叉子切下一块，送进嘴里。外焦里润，油脂化在舌尖。
“怎么样？”他问。
“值这个价。”她。
众人哄笑。有人起哄：“听听，专业点评！”
律政也笑了，拿起酒瓶给她倒红酒。瓶子标签朝外，她瞄了一眼——罗曼尼康帝，年份是十年前。
这种酒一般只出现在拍卖会。
她没表现惊讶，只是接过杯，轻轻晃了晃。酒液贴着杯壁转出一道暗红弧线。
“你平时也喝这个？”旁边女孩问。
“没机会。”琴雯，“家里吃饭最多开瓶啤酒。”
“真话。”律政接了一句，“她爸是快递员，我妈当年也是超市理货的。”
桌上安静了一瞬。
有人尴尬地咳嗽两声，想转移话题。但没人再追问。
菜一道道上来，节奏不急不缓。琴雯每道都尝一口，不多吃，也不推拒。律政时不时给她夹菜，有时是鱼腹，有时是笋尖，都是挑最好的部分。
桌上有两人交换了眼神。
全场静了两秒。
“你自己吃，不用给我夹菜。”她回得干脆。
桌边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噗嗤笑出声：“完了，系草被拿捏了。”
大家跟着起哄，气氛一下热了起来。
律政举起杯：“来，为琴雯的精准投资，干一杯。”
所有人举杯。琴雯也端起来，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沿。
酒液晃了晃，没洒。
她放下杯子时，手指在桌下悄悄掐了自己一下。
不是梦。
这一桌人开始聊起实习、律所、出国计划。琴雯没插太多话，但每次开口都在点上。到某家红圈所的招聘标准时，她随口报出近三年录取率和平均薪资，把对面那个自称内推过的男生问住了。
律政听着，一直没话，只是偶尔给她添茶。
吃到尾声，甜品端上来。是巧克力熔岩蛋糕，切开时热浆流出来。
律政忽然凑近她耳边：“谢谢你记得我没吃过生日蛋糕。”
气息拂过耳廓，她没躲。
“明年我也记得。”她。
他低笑一声，伸手替她擦掉唇角一点奶油。
【系统提示律政好感值+5，目前好感值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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