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何大清，许大茂又领着秦月茹往李科长那一桌去。刘海忠正陪着几位科长话，见他过来连忙起身帮着招呼：“李科长，王科长，大茂来给你们敬酒了。”许大茂双手举杯：“李科长、王科长，平时在厂里多亏你们照顾，我敬二位一杯，感谢你们今能来捧场。”李科长和王科长笑着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好好干，以后在厂里有需要尽管。”
接着是父亲许富贵的老同事张科长那一桌，许大茂刚走近，张科长就笑着打趣：“大茂，你这放映手艺可得多跟你爹学学，当年他放《英雄儿女》，场场满座。”许大茂连忙点头：“张叔放心，我一定好好学。这杯我敬您和各位叔叔，谢谢你们来给我道喜。”
一圈酒敬下来，许大茂脸上泛起红晕，却依旧保持着礼数。路过贾家那桌时，瞧见贾张氏正埋着头往碗里扒菜，棒梗和当面前的骨头都堆成了堆，他皱了皱眉没话，转身往邻居那一桌去。王大爷连忙端起酒杯迎上来：“大茂，新婚快乐，祝你俩早生贵子！”许大茂笑着跟众人碰杯，院子里的谈笑声、碰杯声混在一处，喜宴的热闹劲儿更浓了。
时针指向晚上六点半，色已经擦黑，院儿里的路灯被陆续点亮，昏黄的光洒在杯盘上。喜宴总算散了场，许大茂和许富贵父子俩守在院门口，恭恭敬敬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李科长上车前还拍着许大茂的肩膀嘱咐“好好干”，张科长则拉着许富贵下次影院有新片喊他去看。父子俩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往院里走，满院的杯盘狼藉正等着收拾。
杨素芬、一大妈、二大妈早领着几个相熟的婶子动起手来，路灯的光映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她们把各桌剩下的菜分门别类往大盆里装，这便是四九城宴席上的“折箩菜”，虽零散，却也是实打实的油水，各家带回去够吃两顿。“快点快点，都六点半了，彻底黑透前得把菜分完，别让凉透了。”一大妈一边擦桌子一边招呼着，手里的抹布抡得飞快。
贾张氏早盯着这事儿了。没等众人把菜归拢好，她就抱着自家带来的大粗布包袱冲了过来，先把自家桌上那盘没怎么动的红烧肉、半只鸡全划拉进包袱，连洒在桌布上的油星都要用筷子刮下来。秦淮如站在旁边，想劝又不敢，只能声：“妈，差不多了，咱够吃了。”
“够啥够？”贾张氏眼一瞪，掂拎沉甸甸的包袱，目光又扫向二大妈手里装着粉蒸肉的盆，“这桌菜是咱花了钱的，多拿点怎么了？”着就伸手去抢二大妈的盆。二大妈早憋了一肚子火，猛地往后一躲，把盆护在怀里：“贾张氏你还要不要脸？两毛钱随礼，带着一家四口吃了整整一桌，把自己桌的折箩全拿走就算了，还来抢别饶！”
“就是！”杨素芬也停了手，叉着腰站出来，“这折箩是给各家均分的，凭啥你要多占？真当许家的喜宴是给你家开的？”旁边的王婶也帮腔：“许家大婚日子，不跟你计较，你倒得寸进尺了！”
贾张氏见众人都针对她，干脆往地上一坐，双腿一蹬就撒起泼来：“哎哟喂，欺负人啦！我老婆子带着孙子孙女不容易，吃口剩菜都要被人拦着，这日子没法过了！”她拍着大腿嚎啕大哭，眼泪却没掉几滴，眼睛还直勾勾盯着那盆粉蒸肉。
秦淮如见状，连忙上前拉她：“妈，咱回家吧，别在这儿闹了。”贾张氏正撒得兴起，被她一拉反倒来了气，抬手就推了秦淮如一个趔趄：“你个没用的东西！帮外人不帮我？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秦淮如踉跄着扶住墙，眼圈一红，委屈地抿着嘴，转身低着头往家走——她哪是真委屈，心里早乐开了花，贾张氏闹得越凶，她越能顺理成章地脱身，还落个“劝和被骂”的好名声。
贾张氏这一闹，院里路过的邻居都围了过来。一大妈怕影响不好，皱着眉跟二大妈商量：“算了算了，大喜的日子别让她在这儿丢人现眼。”二大妈虽不情愿，还是从盆里拨了大半碗粉蒸肉和几块排骨到贾张氏的碗里：“拿上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贾张氏见目的达到，立马收了哭声，爬起来端过碗，往包袱里一塞，拍了拍身上的灰，嘴里还嘟囔着“这还差不多”，头也不回地往家跑。看着她的背影，二大妈气得骂了句“贪得无厌”，众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接着收拾残局。
许大茂和秦月茹也过来搭手，秦月茹蹲在地上捡碎瓷片，许大茂则帮着搬桌子，路过折箩菜盆时，他瞥了眼盆里剩下的菜，皱着眉对许富贵：“爹，以后咱家常客少请贾家，这也太能闹了。”许富贵叹了口气：“今儿大喜的日子，别往心里去，以后注意就是。”
何雨柱那边刚把灶台的油污擦干净，就瞧见韩春明蹲在墙角帮马华择剩下的菜根，手上沾了不少泥。“春明，别忙活了，跟师傅回家。”何雨柱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两块用红纸包着的喜糖，塞到他手里，“回去跟你爹妈，明一早到院儿里找我，先从择菜学起，手得洗干净了再来。”
韩春明攥着喜糖，脸上满是雀跃，用力点头：“师傅放心，我肯定起大早，保证把手洗得比碗还干净！”何雨柱牵着他的手往正阳门下的胡同走，已经彻底黑透，胡同里的路灯投下细长的影子，偶尔有晚归的邻居骑着自行车路过，车铃“叮铃”响着，格外清脆。
把韩春明送到家门口，看着他蹦蹦跳跳进了院，何雨柱才转身往回走。刚进95号院，就见刘光、刘光福兄弟俩缩在许大茂家房后的墙角，冲他挤眉弄眼。“柱子哥，快过来！”刘光压低声音招手，何雨柱走过去一瞧，六根也蹲在旁边，手里还捏着半根没抽完的烟，烟屁股都快烫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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