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鸡刚叫第二遍，胡东东就抱着颗巨大的南瓜闯了进来，南瓜黄得像块大金砖，差点把门槛撞掉。“快看！张大爷家的‘南瓜王’！”他把南瓜往案板上一墩，震得灶台上的酱油瓶都跳了跳，“咱今搞个新花样——南瓜芝士鱼丸串！我昨晚梦见的，芝士流心混着南瓜甜，绝了！”
炎昭正往牛肉里拌黑胡椒，闻言差点把勺子扔了：“芝士？你咋不把冰棍儿串起来涮？”他戳了戳南瓜，“这玩意儿甜乎乎的，跟骨汤能搭吗？别回头煮成一锅糊糊，学生们得哭着喊着要退钱。”
“你懂啥？”胡东东举着把捕就要劈南瓜，被炎耀一把按住，“这叫创新！上次藕盒串不也没人看好？结果卖疯了！”他突然凑到宇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宇哥，你帮我情，我保证好吃，不好吃我把胡东东三个字倒过来写！”
宇刚帮着把昨的签子收拾干净，闻言忍不住笑：“试试呗，炎昭弟弟。反正南瓜放着也是放着，真难吃大不了咱自己吃。”他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对了，我带了福利院种的番茄，特别酸，要不串成番茄牛肉串？酸香解腻，不定受欢迎。”
炎耀摸着下巴琢磨：“番茄牛肉串靠谱，南瓜芝士……先少弄点试试水。”他夺过胡东东手里的捕，“我来切南瓜，你去把芝士块切成丁，别弄得满案板都是，不然刘婶来了又得咱浪费。”
等第一锅“试验品”下锅时，太阳已经爬得老高。南瓜鱼丸在骨汤里浮浮沉沉，黄澄澄的看着倒喜庆；番茄牛肉串则浸得汤都染上点粉红，酸香混着肉香漫出来，引得晨练的李叔又拐了进来：“耀子，今儿熬的啥汤？闻着酸溜溜的，勾得我老胃酸都醒了。”
“新出的番茄牛肉串！”胡东东举着一串就往李叔嘴里塞，“您尝尝，宇哥种的番茄，酸得能提神，吃了您这油条都能多卖十根！”李叔咬了一口，番茄的酸混着牛肉的嫩在舌尖炸开，突然瞪圆了眼：“嘿！这味儿邪门！酸得过瘾，肉还不柴，比我那口子做的番茄牛腩强！”
南瓜芝士鱼丸串就没这么顺利了。刚煮了三分钟，芝士倒是流心了，可南瓜泥混着骨汤，真成了炎昭的“一锅糊糊”，漂在汤面上像块黄抹布。胡东东举着一串，脸憋得通红：“好像……是有点稠。”他往嘴里塞了一口，芝士的咸香混着南瓜的甜，其实不难吃，但跟骨汤确实不搭，“要不……改烤的？刷点蜂蜜，当甜点卖？”
炎昭正笑得直不起腰，突然被个举着糖葫芦的孩拽住：“哥哥，我要那个黄球球串！看着像糖球！”胡东东眼睛一亮，赶紧把烤好的南瓜芝士丸递过去：“尝尝！甜的！”孩咬了一口，芝士拉丝粘了满脸，却拍手喊：“好吃！比糖葫芦还甜！”
这下可好，放学的学生们全冲着“甜口烤串”来了。扎羊角辫的姑娘举着十块钱：“我要五串南瓜芝士的！昨我妈买了番茄牛肉串，比她做的沙拉强，让我今多买点！”戴眼镜的男生则捧着本化学书，边吃边念叨：“番茄含维生素c，牛肉补铁，这搭配符合营养学……哎，南瓜芝士串能给我来两串吗？我想研究研究芝士为啥会拉丝。”
最热闹的是胡东东的“脑洞烤串摊”。他把剩下的南瓜芝士丸刷上蜂蜜，又烤了几串香蕉鱼丸、菠萝牛肉，居然卖得比正经涮串还火。有个女生边吃边笑：“这菠萝牛肉串酸甜甜辣辣的，像在嘴里开派对！”结果这话被路过的刘婶听见了，举着锅铲就过来了：“胡东东！你把老灶台当成甜品店了？再胡闹我让你叔把你串起来烤！”
胡东东吓得举着烤串就躲，差点撞翻宇手里的番茄盆。宇笑着打圆场：“刘婶，孩子们爱吃，就当偶尔换换口味。”他往刘婶手里塞了串番茄牛肉，“您尝尝这个，正经菜，酸香开胃，比您腌的咸菜还下饭。”
刘婶咬了一口，脸色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她指着胡东东，“下次再弄那些奇奇怪怪的，我就把你那南瓜王扔胡同口喂狗！”
傍晚收摊时，砂锅里的番茄牛肉汤已经熬成了浓稠的红汤，南瓜芝士烤串的签子堆了半筐。胡东东数着钱，突然蹦起来：“我就吧！创新才是王道！今的烤串比涮串卖得还多！”炎昭往他手里塞了串没卖完的香蕉鱼丸：“吃你的吧，要不是番茄牛肉串撑着，你这点‘脑洞’早赔本了。”
宇帮着收拾案板，指尖沾着点番茄汁，像抹了层红胭脂。“其实南瓜芝士串挺好吃的，”他突然，“就是不该放骨汤里煮，烤着吃确实像甜品。”炎耀点头：“明把烤串单独支个摊，涮串烤串分开，让大家自己选。”
灶膛里的火渐渐熄了，空气里还飘着番茄的酸、牛肉的香、南瓜的甜，像把大半个秋的味道都揉在了一起。胡东东啃着最后一串菠萝牛肉，突然：“明咱搞个‘黑暗料理挑战’！谁敢吃三串香蕉鱼丸，送一串番茄牛肉！”
炎昭笑着踹了他一脚：“再瞎折腾，我就把你串起来当‘胡东东串’卖，保证没人敢吃。”
月光爬上灶台时，案板上还留着块没吃完的南瓜芝士丸，芝士在月光下泛着白，像块的月亮。炎耀望着它，突然觉得，这老灶台的妙处，就在于既能熬出骨汤的醇厚，也容得下南瓜芝士的跳脱。就像那些来吃串的学生，有的爱番茄牛肉的踏实，有的喜南瓜芝士的新奇，而老灶台总能笑着接住这些期待，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有滋有味。
明一早，这里又会飘起新的香味，等着那些带着好奇心来的食客，笑着掀开砂锅，或者凑近烤炉，在舌尖的狂欢里，把这烟火气里的欢喜，一口一口，尝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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