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的课间十分钟，像口沸腾的锅。炎昭炎曜围着宇，三个脑袋凑在一块儿，蹲在操场的香樟树下，手里捏着根树枝在地上画，活像三只密谋大事的松鼠。
“我跟你，”炎昭用树枝戳了戳地面，画出个歪歪扭扭的炒锅，“昨的豆角焖面，你爸是不是咸了？那是因为我弟把盐罐碰倒了，偷偷加了半罐糖中和，结果甜咸口反而成了爆款！”
宇听得眼睛发亮，手里的树枝跟着比划：“真的？我爸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焖面，比我妈以前做的还多零‘惊喜味’。” 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妈做焖面从不放糖，但昨那味儿，我居然觉得很亲牵”
炎曜在旁边使劲点头，脸蛋红扑颇：“那是因为加了‘开心料’！我哥的，做菜时心里高兴，菜就会变好吃！”
正得热闹，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抱着卷子走进来，一眼就看见炎昭桌角的本本——上面没记公式，倒画满了各种食材，旁边标着“土豆丝泡水3次”“蛋炒饭要多放葱花”。
“炎昭，”老师敲了敲他的桌子，“这节课讲鸡兔同笼，你要是能算出‘30个鸡蛋炒5盘西红柿炒蛋，每盘放几个蛋’，就算你及格。”
全班哄堂大笑。炎昭脸一红，却梗着脖子站起来：“每盘6个！但实际要多放1个，因为炒的时候会碎！” 这话一出，连老师都忍不住笑了。
坐在后排的宇偷偷给炎曜递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妈以前做西红柿炒蛋，总‘宁多勿少’，蛋多了香。” 炎曜看完，赶紧回了句：“我们加半勺糖！你试试！”
下午的体育课最热闹。自由活动时，几个女生围过来，叽叽喳喳问：“宇，你真的能吃到炎昭炎曜做的菜啊？他们的皮蛋豆腐是不是真的像传中那么好吃？”
宇刚要话，炎昭突然跳出来，像个老板似的叉着腰：“不光好吃！我们还能做‘定制款’！要酸点就多放醋，要甜口就加蜂蜜，保证比你妈做的合你胃口！”
“吹牛皮！”一个男生挤过来，“我妈是食堂大厨，做的焖面全校第一！”
“那可不一定！”炎曜不服气，“我哥做焖面，面条要提前蒸五分钟，再焖三分钟，每根都能吸饱汤汁，你妈会吗？”
男生被问住了，涨红了脸：“我……我让我妈明带焖面来，跟你们比一比！”
“比就比！”炎昭拍着胸脯，“明中午，操场见！输的人要喊对方‘厨神’！”
放学铃一响，三个孩子背着书包往“老灶台”跑。宇一路上都在：“我爸今早点收工，要跟你们学做西红柿炒蛋，他买了两斤鸡蛋，要练到会为止。”
炎昭乐了：“包在我们身上！教完你爸，再教你！以后你就能自己做给自己吃了，不用总等你爸下班。”
炎曜也跟着点头：“我们可以写个‘家庭菜谱’，把步骤画成画，你一看就懂！”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书包在背上颠得咚咚响。宇突然：“以前放学，我总一个人回家，楼道里黑黑的，有点怕。现在跟你们一起走，觉得路都变短了。”
炎昭没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炎曜拽着他的胳膊，笑着：“以后我们一起走！到陵里，先写作业，再做菜，做完菜一起吃！”
路过卖部时，宇突然停下脚步，掏出皱巴巴的一块钱，买了三袋辣条，塞给他们：“这个……算是谢礼。我妈以前总，‘分享才香’。”
三个孩子站在路边，撕开辣条，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辣得直吐舌头，却笑得像群麻雀。辣条的辛辣混着夕阳的暖，突然让人觉得，原来朋友的味道，和材味道一样，都是暖暖的，带着点让入记的香。
到了“老灶台”门口，李秀莲正忙着招呼客人，看见他们，笑着喊：“回来啦？宇爸刚到，正在后厨等着学做菜呢！”
三个孩子对视一眼，像三只快乐的炮弹，“咚咚咚”冲进后厨。王铁柱正系着围裙，看见他们，故意板着脸：“先写作业！不然今晚别想碰锅铲！”
“知道啦！”三个声音一起喊，书包往桌上一扔，掏出作业本就写。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偶尔传来几句悄悄话——
“这道题我不会，宇哥你教我。”
“等会儿教你爸炒蛋，要多放糖啊。”
“明跟那个男生比赛，我们做啥菜？”
后厨的抽油烟机嗡嗡响，前厅的笑声飘进来，混着三个孩子的嘀咕声，像首特别的歌。或许，学校里的比拼、课堂上的纸条、放学路上的辣条，和饭店里的烟火气一样，都是成长的味道——有点辣，有点甜，更多的是热热闹闹的暖。
而这暖，比任何菜谱都珍贵，让孤单的人不再孤单，让平凡的日子，开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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