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茶水间的咖啡机嗡嗡作响，劣质咖啡粉被滚水冲刷，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我盯着不锈钢水槽，机械地按下“美式”按钮，手指微微发抖。
昨晚没睡。
魔尊那句“你从出生起，就是我的容器”像毒刺扎在脑子里，拔不出来。
我翻来覆去盯着那枚拼合的玉佩，工牌上的照片仿佛在冷笑——那不是我，是某个早已被设定好的符号。
“听了吗？林默言那个组的代码，被查出有后门！” 门外传来同事李的声音，压低了，却字字清晰，“是商业间谍，把核心算法泄露给竞品公司了！”
“真的假的？” 另一个女声，“她不是挺老实一姑娘吗？加班到半夜。”
“老实？” 李嗤笑，“越老实的人越会装。
而且你没看她最近怪里怪气的？总抱着个破包，跟里面有鬼似的。”
我攥紧咖啡杯，指节发白，没敢回头。
“总监气疯了，要直接上报hR，让她走人。” 李继续道，“这种事，搞不好要坐牢的。”
我端着咖啡，低着头快步回工位，心跳如鼓。
可刚坐下，总监就“啪”地一声，把一张打印的A4纸摔在我桌上。
“林默言！解释一下！” 他声音暴怒，“这是你写的注释？！”
我低头看去。
那是我昨提交的代码，一段关于数据加密的逻辑。
正常注释是：“此处采用AES-256加密，密钥由用户输入生成。”
可就在那行字下方，多了一段手写体般的文字，像是用毛笔蘸着墨汁写上去的：
“血为引，魂为祭，开阴门，召黑影。——玄渊咒·引煞篇”
字体扭曲，墨色暗红，像干涸的血。
而那笔迹……
和魔尊昨晚在铁皮房墙上划出的深沟，一模一样！
我猛地抬头，心沉入谷底。
不是我写的。
是有人用术法，在我提交的代码里叠加了咒文！
“总监，这……这不是我加的！” 我声音发颤，“我提交时没有这段！”
“没有？” 他冷笑，“代码版本记录清清楚楚，提交人是你！而且——”他逼近一步，“全公司就你接触过‘玄斋’的项目，就你和柳总有过私下联系！是不是收了钱，当了内鬼？！”
我张口结舌，百口莫辩。
魔尊过，柳玄舟要断我生路。
可我没想到，他连职场这一步都算死了。
“今之内，给我书面解释。” 总监甩下一句话，转身走开，“否则，直接走法律程序。”
我瘫在椅子上，冷汗浸透后背。
法律程序？我拿什么证明自己清白？拿玉佩？拿魔尊？
没人会信。
我抓起背包，冲进厕所，躲进最里面的隔间，反锁上门。
狭的空间里，只有抽水马桶的滴水声。
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呼吸急促，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
胸口的玉佩碎片，猛地发烫！
那热度像烧红的铁片贴在皮肤上，我闷哼一声，低头看去，青玉竟在衣内泛起微弱的绿光。
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亮起，一条新短信。
发件人：+86 138xxxx1998。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这是奶奶的手机号。
可她三年前就去世了，这号码早被注销，连SIm卡都剪碎扔了。
我颤抖着点开短信。
只有短短一行字：
“废品站第三个铁箱，有你要的东西。”
发送时间：2015年8月19日 23:47。
十年前的今。
我盯着那串时间，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十年前……我刚上初中，奶奶还在世。
那晚上，她突然发高烧，胡话，把我锁在门外，自己在屋里烧了一整晚的符纸。
第二，她就病倒了，从此再没去过废品站。
而现在，她的“鬼魂”，用十年前的号码，发来一条指向“第三个铁箱”的短信？
“别慌。” 魔尊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低沉而冷静，“是她留下的‘信阵’。以血为引，以时间为锚，只对你一人显现。”
我声音发抖：“她……想告诉我什么？”
“去废品站。” 他附在我耳边，气息冰冷，“那里有她真正的遗物，不是账本，不是照片，是能让你反杀的东西。”
我攥紧手机，指尖发白。
“可……我怕。” 我低声，像时候害怕黑屋子那样，“我怕去了，看到的不是答案，是更深的陷阱。”
我点开短信界面，鬼使神差地，在输入框里打下三个字：
“奶奶，我怕。”
按下发送。
屏幕显示：“发送成功”。
可一个早已注销的号码，怎么可能收到短信？
就在这荒谬的瞬间——
“砰！！！”
隔间门被猛地撞开！
力道大得让整个隔间都在震，门锁“咔”地断裂，门板狠狠砸在我腿上。
我惊叫一声，抬头。
门口站着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手机，镜头正对着我。
是那在超市外，拍下我们的人！
他盯着我手中的手机，目光如刀。
而我的屏幕上，还停留着那条“发送成功”的提示。
他知道。
他知道我收到了“鬼短信”。
他知道……我在和看不见的东西对话。
魔尊的冷笑在我耳边响起：“柳玄舟的狗，终于咬上门了。”
我蜷在角落，看着门外闻声探头的同事，看着手机上那条荒谬的“已发送”，忽然笑了。
笑自己蠢。
奶奶，你给的不是线索。
是催命符。
而我，已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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