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的手指从鼠标上移开,保温杯还在桌边冒着热气。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落,贴在玻璃上晃了两下,又掉了下去。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灰蓝色的金属盒,放在桌上。盒子有点旧,边角磕过几处,盖子上的字还能看清:1998·青砖计划封存样件。
大番薯凑过来:“这啥?藏宝图?”
秦先生站在旁边没话,只看了一眼就点头:“这盒子我见过,当年林素云交资料时用的就是它。”
老夫子打开盒子,里面三样东西静静躺着——一枚黄铜钥匙、几张泛黄的纸、还有一片胶片。他把盒子往桌子中央推了推:“这些东西放了二十六年,一点没坏。钥匙能转,纸能读,胶片还能扫出图像。”
大番薯伸手想碰那枚钥匙,被秦先生轻轻挡了一下。
“别乱动。”秦先生,“这是文物级的东西。”
“不是文物。”老夫子,“是信物。”
大番薯挠头:“我们现在要搞个时光胶囊,是不是也得放点这样的?不能放薯片吧?”
“你刚才要放辣条。”秦先生纠正。
“那也是零食的一种。”大番薯不服气,“我时候最爱吃,未来的孩不定也能尝个新鲜。”
“辣条保质期九个月。”老夫子,“还没埋进地下就化成油了。”
大番薯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零食袋,默默把它塞回口袋。
“那放什么?”他问。
老夫子没答,而是打开笔记本,调出金手指界面。屏幕一闪,出现三个栏目。
左边写着:能存一百年以上的材料。
中间写着:公司值得留下的东西。
右边自动跳出三项匹配结果。
第一项:钛合金箔,蚀刻公司首份专利号。
第二项:特制纸,印员工手写祝福信。
第三项:陶瓷基板,烧制庆典主视觉图案。
大番薯盯着看了半:“这不就是把重要东西抄一遍?”
“不是抄。”老夫子,“是选。”
“选材比封装难。”秦先生接过话,“得挑那些将来人看了,还能知道我们是谁的东西。”
大番薯想了想:“那能不能放一张合影?我们仨站一块,后面挂横幅,写‘2024年最靠谱团队’。”
“照片会褪色。”老夫子,“除非用陶瓷板烧出来。”
“那就烧!”大番薯拍桌子,“我还想穿那件新买的红t恤!”
“你那件洗三次就变粉了。”秦先生,“别想了。”
三人安静了几秒。
大番薯突然抬头:“那祝福信谁来写?全厂人都写?那得写到明年。”
“不用全写。”老夫子调出另一个页面,“只要三十个人,每人写一句话。关键是要亲手写,不能打印。”
“为什么非要手写?”大番薯问。
“因为笔迹有温度。”老夫子,“写的快慢、用力大,都会留下痕迹。将来的人用放大镜看,能看出当时的心情。”
“那我要写‘希望未来的我瘦十斤’。”大番薯认真。
“可以。”老夫子点头,“只要是你写的就校”
秦先生转身去拿纸:“我去库房取上次剩下的特制纸,浆里掺了梧桐纤维,跟咱们这栋楼同龄。”
他出门没多久,抱着一叠纸回来,分三摞放在桌上。纸色微黄,摸起来有点糙。
大番薯拿起一张,在空中甩了两下:“这纸像磨砂玻璃。”
“就用这个。”老夫子,“每张纸编号,对应一个人。写完收进密封袋,等封装那一起放进盒子。”
“那第一个放进去的是什么?”大番薯问。
“专利号。”老夫子,“得先做出来。”
“钛合金箔在哪?”秦先生问。
“技术部有半张废料,本来要做铭牌,后来没用上。”老夫子,“我去拿。”
“现在去?”大番薯站起来,“我也去!我帮你搬!”
“你坐下。”秦先生按住他肩膀,“你一去准摔跤,把箔片弄弯了。”
大番薯不服气:“我昨才搬过三箱档案,一次都没掉!”
“但你进门时卡住了门框。”秦先生,“还是别去了。”
老夫子起身,独自出门。二十分钟后回来,手里多了块银灰色的薄片,巴掌大,边缘整齐。
他把箔片平铺在桌上,又从工具箱翻出一支示波器探针。
“你要干啥?”大番薯瞪眼。
“改造成蚀刻笔。”老夫子,“机房断电,没法用激光机,只能手动刻。”
“用手?能刻清楚?”大番薯凑近看。
“能。”老夫子打开金手指,调出一段电路图,“这是1998年青砖计划里的低功耗控制逻辑,能稳定输出微电流。我把它接进这支笔,再配上电池,就能一边通电一边刻。”
秦先生立刻拆开备用电池组,递过去两节五号。
大番薯翻出焊枪和细铜线:“我帮你接线!”
“你别烫着自己。”秦先生提醒。
“我知道!”大番薯嘴上着,手上已经把线头拧在一起。
三分钟后,一支简陋的蚀刻笔组装完成。笔尖连接箔片一角,老夫子按下开关,指示灯亮起绿光。
他深吸一口气,执笔落下。
“ZL.0”十个字符,一笔一划,缓慢而稳定地刻入金属表面。每一道划痕都细得几乎看不见,但用手摸过去,能感觉到清晰的凹陷。
刻完最后一个句点,老夫子松开手。
秦先生拿软布轻轻擦去表面浮尘,整块箔片在灯光下泛出淡淡银光,字符如嵌在金属深处。
“成了。”他。
大番薯盯着看了好久:“这字比我手机屏保还精致。”
“不是为了好看。”老夫子,“是为了让将来的人知道,这个号码背后,有人一笔一划地写过。”
他把钛合金箔放进灰蓝色盒子里,摆在最底下。
盒子空了一大半。
“接下来是祝福信。”老夫子,“明开始收。每人一张纸,写完交到我这儿。”
“那胶片呢?”大番薯指着盒子里那片残片,“也放进去?”
“放。”老夫子,“这是青砖计划唯一留存的影像记录,虽然只有七秒画面,但够了。”
“七秒也叫影像?”大番薯嘀咕。
“一秒能记一件事。”老夫子,“七秒,够记住一个开始。”
秦先生把盒子盖轻轻合上一半,没有关死。
“等祝福信收齐了再封。”他。
“对。”老夫子点头,“现在只是准备好了。”
大番薯看着盒子里的钛箔,忽然问:“你……将来谁会打开它?”
没人回答。
老夫子把手放在盒盖上,没再话。
秦先生擦拭着那支改造过的蚀刻笔,动作很轻。
大番薯低头整理剩下的特制纸,一张张抚平边角。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桌角的保温杯上。杯壁水珠滑落一道痕迹,慢慢往下走。
老夫子抬起左手,袖口往下落了一截。
腕内侧那道旧疤露了出来,形状像半个三角。
他不动,任光线照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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