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坐在办公室，盯着电脑屏幕。账户数据刚刷新完，基金运行平稳，各项指标都在预期范围内。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有点凉了。
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陈姐。
“喂？”他接起来。
“我刚才收到银行短信。”她的声音有点紧，“我的教育基金今跌了快百分之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夫子放下茶杯，重新看向屏幕。那个数字确实变了，跌幅比同类产品大得多。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持仓明细和市场行情对比图。
“你别急。”他，“我现在查。”
“可这消息是从好几个财经公众号传出来的。”她声音压低，“什么‘某教育项目资金链断裂’，还点名了你们投的那家公司。”
老夫子眯眼扫了一眼热搜词条，果然有类似标题正在冒头。点击量涨得很快，但发布账号都很新，粉丝不多，内容却一模一样。
他没回话，打开了内部分析系统。
页面一闪，数据流开始滚动。金手指启动，自动追踪异常信息源头、关联账户、传播路径。不到半分钟，一条隐藏的资金链浮了出来——几个匿名投资号同时做空同一只基金，操作节奏一致，Ip地址最后都指向一家桨远航咨询”的公司。
老夫子嘴角动了一下。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谁？”
“一个老熟人。”他站起身，拿起外套，“你现在什么都别信，等我半时。”
电话挂断，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金融顾问的号码。
“帮我准备一份公开明材料，包括我们所有底层资产的审计状态、近期交易记录、舆情分析报告。十分钟后我要用。”
“这么快？发生什么了？”
“有人想砸盘。”老夫子走进电梯，“趁大家恐慌低价吸筹。但选错了目标。”
“你想怎么做？”
“把真相全倒出去。”他按下楼层，“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笔钱到底在干什么。”
电梯门开，他快步走向会议室。
二十分钟后，线上发布会开始。老夫子坐在镜头前，身后是实时投影的大屏，上面列出基金持有的每一项资产现状。
“首先声明，我们投资的职教园区项目进度正常，已完成主体建设，政府拨款到账率百分之九十二，无任何债务违约记录。”
他点下一页。
“其次，所谓‘暴雷’消息来源均为注册时间不足一个月的自媒体账号，其中七个使用同一台设备编辑发布，服务器归属地为本市西区某商务楼。”
再翻一页。
“第三，这些账号背后的操盘方，通过两个离岸基金在昨下午集中申报做空指令，目标明确，动作统一，属于典型的恶意做空行为。”
弹幕开始刷屏。
【真的假的？这么详细？】
【那家公司是不是叫远航？我朋友在那栋楼上班，最近搬进去一家皮包公司】
【这背景干净吗？不会自己演戏吧？】
老夫子像是知道大家在想什么，直接切到最后一张图。
“这是监管备案的投资人名单和资金流向追踪结果。幕后操作者名叫老赵，过去三年因虚假宣传被行政处罚四次，曾试图收购破产培训机构冒充上市资产。”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真是他！】
【上次卖假课包的就是这人吧？】
【笑死，这次撞铁板上了】
陈姐坐在家里，看着直播，手里的手机差点滑下去。
她原本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甚至想打电话问老夫子能不能提前赎回部分本金。可现在，对方不是在解释亏损，而是在打脸。
而且打得特别准。
直播结束五分钟后，相关谣言帖被平台集体下架。原作者纷纷删文，有的账号直接封禁。
老夫子回到办公室，打开邮箱，发现一封来自基金管理系统的自动提醒：
“监测到公众关注度上升，社交平台提及量24时内增长370%，建议加强信息披露频率。”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金融顾问。
“刚接到三家地方基金会的电话，想了解合作模式。”他，“还有两个家长群发来私信，问能不能让孩子也纳入资助范围。”
老夫子靠在椅背上，轻轻呼了口气。
“告诉他们，目前只接受定向支持，不开放个人申请。”
“那你看看这个。”金融顾问语气变了，“刚刚有一笔两百万的资金转入基金公共池，备注写着‘为未来的孩子投一票’。转账人匿名，但我们查到了渠道——是通过大番薯公司员工集体募捐通道进来的。”
老夫子愣住。
“大番薯公司？哪个大番薯？”
“就是那个矮胖的，头上三根毛的家伙。”
“他什么时候搞起公益来了？”
“不清楚。但他们内部好像出了事。”金融顾问，“听昨晚开了紧急会议，全员投票决定把今年奖金的百分之三十拿出来做社会投资。带头的就是他。”
老夫子盯着花板。
那个平时连报销单都填错的人，突然开始组织募捐？
不对劲。
他打开通讯录，准备拨给大番薯，手指悬在半空又停住。
先不管那边。
他转头调出基金最新报表。经过这一轮风波，不仅没有资金流出，反而新增认购金额超过五百三十万，投资人信心指数逆势上涨。
他正要关掉页面，忽然注意到一笔额交易记录。
一笔五千元的支出，用途栏写着“舆情监测服务费”，收款方又是“远航咨询”。
他皱眉。
这家公司明明已经被曝光，怎么还能从基金里扣钱？
他立刻调取合同原文，逐条核对服务清单。没有这项收费条款。再查审批流程，发现这笔款项是通过“临时应急支出”通道批准的，签字人代号为FZ09。
这不是正规流程。
他抓起手机，拨给财务主管。
“马上冻结所有以‘远航咨询’为收款方的支付请求。”
“已经处理了。”对方，“十分钟前系统自动拦截邻二笔申请，金额八千。”
“谁提交的？”
“权限记录显示……是老赵本人上周注册的一个测试账户，一直没注销，刚才被人远程激活了。”
老夫子冷笑。
败了一次还不收手，还想偷偷摸摸捞一笔？
他正要话，办公室门被推开。
陈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打印纸。
“我刚从银行回来。”她，“他们系统更新后，我的账户权限被临时限制了，是配合‘风险审查’。”
“荒唐。”老夫子站起来，“你的账户是独立托管，他们没权力单方面锁定。”
“我知道。”她把纸递过来，“但我查了一下，不只是我。还有另外三个同期设立的公益账户也被列入了‘高风险观察名单’。”
老夫子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三个账户，分别用于乡村教师培训、留守儿童心理辅导、青少年科技创新奖学金，成立时间都在过去两个月内。
共同点是——都由他牵头推动。
他抬头看着陈姐。
“这不是巧合。”
她点头。
“我在想，会不会有人不想让这些钱顺利运作。”
两人沉默几秒。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桌面上那份报表上。那笔五千元的支出记录，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老夫子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清理内部权限漏洞，重设审批密钥。”
然后他拨通It部门电话。
“我要所有近三年注册的服务商账户清单，重点排查是否有重复Ip或异常登录行为。”
电话那头答应了一声。
他挂掉，转向陈姐。
“你不用担心账户问题，明就能恢复。”
她没动。
“可如果这次针对的是我，下次呢？会不会有别的孩子，本来能拿到资助，结果因为这种事被卡住？”
老夫子看着她。
她不是在为自己担心。
而是在想那些还没被帮到的人。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电脑。
屏幕上，基金净值曲线已经开始回升。舆论风向彻底反转，媒体开始报道这场“透明反击战”，称其为“公益金融的新样本”。
但他知道，只要规则还有缝隙，就总会有人钻。
他打开一个新的文档，输入标题：
《公益基金风控升级方案》
第一行写着：
“建立双人验证机制，所有支出必须由监管方与受益方共同确认。”
敲完这句，他顿了顿，又加了一条：
“禁止任何第三方机构通过测试账户接入核心系统。”
这时，手机震动。
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大番薯公司前台系统的公共通知：
“因组织结构调整，全体员工下周起暂调至郊区仓库办公，原写字楼租赁合同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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