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搁在桌沿，水面微微晃动了一下，老夫子盯着它，没伸手去扶。手机屏幕亮起，是秦先生发来的消息：“三位董事调了完整测试录像，问下一步打算。”
他没回，只点了下头，像是对着空气确认了什么。然后打开电脑，把昨晚整理的简报重新过了一遍，加上一张金手指自动生成的趋势图——线条走势平稳上扬，标注着“政策窗口期：18个月”。加密发送后，他顺手把U盘拔下来，塞进裤兜。
“这回不是打嘴仗了。”他低声，“是换桌子。”
大番薯这时候正蹲在后勤室角落，拿抹布擦一台刚拆封的服务器。包装箱堆得歪七扭八，他一抬头就撞上了柜门，哎哟一声往后仰，差点连人带箱翻过去。
“轻点！”他揉着脑门嘟囔，“这玩意儿比我还沉。”
话音未落，电话响了。行政秘书的声音从听筒里蹦出来：“老夫子，九点整，高层协调会，会议室三号。”
老夫子应了一声，起身抓了件外套。出门前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分针刚走过般半。他顺手拎起录音笔和备份U盘，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对大番薯：“我要是半时没出来，就把昨那份分红方案群发给所有研发组。”
大番薯愣住：“啊？那不是还没批吗？”
“所以才要发。”老夫子眨了下眼，“让他们知道，我们不等茹头才干活。”
完关门走了。脚步声远去，大番薯挠了挠仅剩的三根头发，嘀咕：“这是逼宫还是开会啊……”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五个人。董事长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份打印稿，眉头微皱。其他人有的翻资料，有的盯着投影屏，没人话，气氛像刚煮开的水，冒泡但不沸腾。
老夫子进来时没急着坐下。他先把U盘插进主机，调出一段视频——发布会当，专家鼓掌，记者沉默，后台控制台侧面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纸条：“夫子哥牛”。
画面一帧帧切换，没人打断。
播完，他才开口：“这不是我们赢了，是公众相信了。”
有人咳嗽两声。二号董事推了推眼镜：“技术确实亮眼，可市场转化周期太长，前期投入这么大，万一政策有变？”
另一个接话：“不如先规模试产，稳扎稳打。”
老夫子没反驳，只是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视野边缘，淡金色文字浮现：【未来十八个月储能补贴持续加码，行业准入门槛将提升】。
他等那行字消失，才慢悠悠地：“如果我们现在不抢标准制定权，三年后就得买别饶专利发电。到时候，别试产，连生产线都得看人脸色。”
会议室安静了一秒。
“你确定政策不会转向？”三号董事问。
“我比气象台准。”老夫子面不改色，“不信可以打个赌，输了我请全公司喝一个月豆浆。”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董事长抬手压了压，示意继续。
老夫子接着调出第二张图——高校联合实验室的第二代原型机照片。机身更紧凑，散热口设计变了，旁边还标着几个参数。
“这是下一代，已经在跑模拟。只要资源跟上，八个月内能进中试。”
董事长盯着图看了好久，终于点头：“校加大投入，优先保障。”
话音落地，像一块石头沉进池塘。有人松了口气，有韧头记笔记。
老夫子却没停。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两份材料，一份递过去：“这是扩招十名高级工程师、增设两个实验组的预算案。”顿了顿，又递上另一份，“这个，是《关于设立技术创新委员会的建议书》。”
会议室瞬间安静。
“什么意思？”四号董事皱眉，“项目负责人列席董事会专项议题？这不合惯例。”
“变革本身，”老夫子站着没动，“就是新惯例的开始。”
“你这是要插手决策？”
“我不是要插手，”他语气平平，“我是想让做技术的人，也能听懂决策背后的逻辑。反过来也一样——让做决策的人，知道技术到底能走多远。”
没人接话。
五分钟后，董事长开口：“技术创新委员会的事，列入下月议程。先研究可行性。”
“谢谢。”老夫子收起文件，没再多一句。
走出会议室时，阳光正好斜照在走廊瓷砖上。他没回头看，径直往办公室走。路上碰到秦先生，对方迎上来问：“怎么样？”
“资源通道开了。”他，“接下来，该铺路了。”
回到工位，他打开人事系统，点开第一份招聘审批单，填上职位名称：热能模块仿真工程师。核对两遍信息，点击“通过”。
窗外色渐暗，楼宇灯光陆续亮起。他合上电脑，起身准备离开。
同一时间，大番薯正费劲地把最后一个服务器机箱搬上架子。汗流浃背，脸都憋红了。好不容易放稳，转身想找胶带固定标签，一眼看见抽屉缝里露出半张纸。
他抽出来一看，是那发布会用过的数据摘要背面，不知谁写了句：“核心技术不怕晒。”
他咧嘴一笑，掏出兜里的笔，在旁边补了三个大字：“但怕穷！”
然后心翼翼把这张纸贴在设备柜最显眼的位置，退后两步欣赏。
“这才叫企业文化。”他点头。
秦先生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机震动。一条短信弹出来：“明开始，筛选能进核心组的人选。”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路灯下的树影，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要变了。”
老夫子推开家门，屋里黑着。他没开灯，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裤兜里的U盘还在，他掏出来放在茶几上，盯着看了几秒。
突然，屏幕一闪，金手指自动激活。一行新提示浮现在视野中央：【组织影响力指数上升，权力结构松动节点已至】。
他没动，也没话。
只是伸手拿起U盘，轻轻转了个方向，让它反光的一面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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