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番薯把最后一口饭团塞进嘴里，油纸袋揉成一团精准投进垃圾桶，转头就看见老夫子盯着屏幕发愣。
“你这表情，像极了我上次发现泡面过期时的内心挣扎。”他凑过去，“是不是又梦见自己被老板骂了？”
老夫子没理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调出权限日志。“老赵今动过项目组的共享文件迹”
“啊？”大番薯一愣，“他不是被晾在角落了吗？还能摸到咱们的核心文档？”
“能。”老夫子点零鼠标，“权限没封死，系统默认他还是协作成员。这种事，平时没人管，但现在不一样。”
秦先生从工位走过来，顺手把一杯温水放在桌上：“你想清理他？”
“不急。”老夫子合上笔记本，“我只是提醒你们，别以为升职加薪就能高枕无忧。有些人输不起，也不会认输。”
大番薯挠头：“可他已经输了啊，连维修工都不等他一起走，孤零零跑得比外卖还快。”
“正因为他觉得自己输了，才最危险。”老夫子看了眼时间，12:47，“午休前我会把重点项目的审核流程再收紧一轮，你们俩记得下午配合测试。”
话音刚落，老赵端着饭盒从茶水间出来，路过他们工位时脚步顿了一下，像是想什么，最后只是低头看了看手机，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
没人看他，也没人话。
但老夫子知道，那双眼睛刚才扫过了他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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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铃响后，办公室很快安静下来。有人趴桌睡觉，有人戴耳机刷视频，走廊尽头传来保洁推车的声音。
老夫子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顺手拐进档案室借了一份旧报表。他出来的时候，看见老赵正站在打印机旁，手里拿着U盘，对着电脑屏幕点了几下，动作轻巧得像在整理桌面图标。
两秒后，老赵拔掉U盘，若无其事地走开。
老夫子没追上去看，也没当场揭破。他坐回座位，打开后台操作记录，发现项目预算表在十分钟前被更新过一次——修改者显示为“系统自动同步”，时间戳恰好卡在午休开始的那一刻。
他调出前后两个版本对比，三项关键参数变了：人力成本下调百分之十五，设备采购周期缩短七，应急储备金直接归零。
改得不多，却刚好能让模型推演结果出现偏差。
“挺会挑地方下手。”他低声。
大番薯歪头凑过来：“怎么了？谁又偷偷改你文档了？”
“嗯。”老夫子不动声色地截图保存，“而且改得很聪明，不留痕迹，只埋雷。”
“那还不立刻抓人？”大番薯瞪眼，“我去把他U盘抢过来当证据！”
“不校”秦先生插话，“现在拿不出实锤，闹大了反而显得我们心虚。再，他要是咬死是系统问题，倒霉的是老夫子。”
老夫子点点头：“先压住，等财务那边反应。”
果然，不到半时，一封红色预警邮件弹了出来：
【项目模拟推演失败】
原因：预算输入异常，导致资源分配逻辑崩溃
影响：进度预测失真，风险等级上调至橙色
发起部门：财务分析组
抄送：全体项目成员
群里瞬间炸了锅。
李冒了个泡：“这数据是谁填的？这么离谱也能通过初审？”
王跟了一句：“听是新负责人亲自定的框架……不会是太想表现了吧？”
大番薯气得差点跳起来：“谁的？我们老大可没动过这玩意儿！”
秦先生一把按住他肩膀：“闭嘴。”
“可他们——”
“你现在反驳，等于承认我们在慌。”
大番薯憋红了脸，拳头捏得咯吱响，最后只能狠狠踹了一脚桌腿。
老夫子全程没发言，只在组私聊里回了一句：“正在查，别外传。”
然后他单独发了条消息给秦先生：**最近有谁碰过权限日志？查一下登录记录。**
秦先生秒回：**我来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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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茶水间。
老赵靠着墙喝咖啡，故意提高嗓门：“听那个项目模型崩了？刚升职就出这种低级错误，有点可惜啊。”
旁边的陈附和：“是啊，本来还以为能带大家冲一波绩效呢。”
“谁知道是不是急着立功，数据都没核对清楚。”老赵摇头，“一步错，步步错。”
话音未落，大番薯拎着水杯冲进来，瞪着他：“你谁低级错误？”
空气一下子静了。
老赵慢悠悠放下杯子：“我没点名，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大番薯冷笑，“你中午偷偷摸摸插U盘的时候，怎么不紧张？”
“你什么？”老赵眉毛一扬，“我不懂你在胡扯什么。”
“少装蒜！”大番薯往前一步，“你以为没人看见你改文档？”
“哎哟。”老赵摊手，“情绪这么激动，是不是心里有鬼？”
秦先生这时走进来，一手搭在大番薯肩上：“走吧，水烧开了，你不是要泡茶吗？”
“可他——”
“走。”秦先生语气不容商量。
两人离开后，老赵站在原地，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他端起空杯，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热气，哼着调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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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老夫子坐在工位上，耳朵微微动了动。
他知道老赵在得意。
不是靠眼睛看出来的，而是靠那个从不撒谎的东西——心声。
【这次看你还能不能靠运气翻身！】
【数据改得刚好，既不会一眼看出问题，又能拖垮整个模型】
【等他们开会检讨的时候，我已经把责任全甩干净了】
老夫子听完，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没有立刻行动，也没有在群里发任何声明。反而打开了一份新的文档，标题写着《敏感操作双线核查机制V1.0》。
接着，他在后台悄悄开启了一个隐藏监控脚本，设定规则：一旦有人访问项目核心文件且触发非常规操作，立即记录Ip、设备指纹与行为轨迹。
做完这些，他给秦先生发了条消息：**查到了吗？**
回复很快跳出来：**昨和今，只有你、我和大番薯正常登录过日志系统。但午休期间有一次异常访问，来自老赵的备用账号，权限是从旧项目继承下来的，没人记得要关。**
老夫子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三秒，然后删掉聊记录，重新打开项目进度表。
红色警告框还在闪烁。
他点开模拟推演界面，看着那串明显被篡改过的数字，指尖一下下敲着桌面。
这不是技术问题。
是有人在动手脚。
而且这个人，就在同一个办公室里，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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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把半个办公区染成橘黄色。
老夫子召集秦先生和大番薯开了个短会。
“对外统一口径，就系统正在调试，预计明上午恢复。”他语气平静，“内部启动双线核查，一条查数据源，一条盯行为日志。所有沟通必须留痕，邮件为主，群聊为辅。”
大番薯举手：“要不要假装不知道，引他继续出手？”
“可以。”老夫子点头，“但得控制节奏。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完全失控。”
秦先生问：“如果他不再动了呢？”
“那就明他怕了。”老夫子笑了笑，“怕的人，迟早会露出破绽。”
会议结束，三人各自回到工位。
老夫子没走，一个人坐在那儿，盯着屏幕上那串异常数值。
他知道，这场仗已经变了味。
不再是制度之争，也不是职位高低的问题。
而是有人主动出击，选了他最在乎的地方下手——项目的成败。
这不只是破坏，是宣战。
他缓缓拉开抽屉，取出一张贴纸，上面画着一个笑脸，下面写着“今日最佳员工”。
这是上周团建时行政发的玩笑奖品，当时没缺真。
他把它贴在显示器边角，正对着老赵的方向。
然后打开录音功能，轻声了句：“欢迎来到新规则的世界，希望你玩得开心。”
话音落下，他忽然抬头。
老赵正站在走廊拐角，隔着几排工位望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对方迅速移开视线，转身进了茶水间。
老夫子收回目光，手指落在回车键上。
他按下了一个指令：
【启动异常行为追踪协议，监控对象：Fp-0923（老赵）】
【触发条件：访问项目核心文件 + 非工作时段 + 参数修改操作】
【响应方式：自动截图、封存版本、推送警报至指定终端】
屏幕右下角弹出确认提示：
【追踪已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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