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剑站在青云宗主峰之下，仰望着那直插云霄的巍峨殿宇。
清晨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缥缈的云烟缠绕在山腰，将整座主峰衬托得如同仙境。
他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袍，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每一处边角都被拉直。
一口气，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灵山特有的纯净灵气。
然后，他一步一步，走上那漫长的台阶。
汉白玉铺就的台阶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象征着修仙之路的极致。
每一级台阶都流转着淡淡的符文光芒，这是护宗大阵的一部分。
若是未经允许擅自踏足，顷刻间便会被大阵碾为齑粉。
李长剑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稳。
他的靴底与玉石台阶接触，发出清脆的回响，在这静谧的山间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虔诚而专注，仿佛不是在行走，而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朝圣。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台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两侧的古松苍劲挺拔，偶尔有仙鹤掠过，发出清越的长鸣。
但李长剑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前方那座巍峨的大殿上。
三年前，他重伤垂死，倒在青云山脚下，是宗主随手赐下的一枚丹药，不仅救了他的命，更洗练了他的根骨，让他这个原本仙路无望的人，有了筑基的可能。
从那时起，宗主就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神。
台阶漫长，但他的脚步从未迟疑。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来到了那紧闭的殿门前。
殿门高达十丈，仿佛是由某种神秘的金属铸就，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图腾：真龙盘旋，凤凰展翅，麒麟踏云，还有诸多叫不出名字的洪荒异兽。
门缝中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让李长剑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噗通！”
李长剑双膝跪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对着大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冰冷的地面接触，发出清晰的叩击声。
“外门执事李长剑，奉宗主法旨，前来觐见！”
他的声音，洪亮而恭敬，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崇拜与敬畏，在空旷的山巅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的灵鸟。
片刻的寂静后，殿内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仿佛自九之上传来，不带丝毫情绪，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
“进来。”
轰隆隆——
那两扇仿佛由神金铸就、重达亿万均的殿门，缓缓地，向两侧开启。没有发出任何摩擦的噪音，只有一种低沉浑厚的轰鸣，仿佛远古巨神的心跳，震得李长剑的心腔都随之共鸣。
门后的景象逐渐展现，氤氲的灵气几乎凝成实质，化作淡淡的雾气在地面上流淌。大殿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辽阔，显然运用了空间拓展的大神通。一根根盘龙金柱支撑起高不可及的穹顶，穹顶之上，星辰流转，仿佛蕴藏着一片完整的星空。
李长剑不敢抬头，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势，用膝盖，一步一步地，挪进了大殿之内。膝盖摩擦着光滑如镜、冰冷刺骨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殿内的威压更盛，每前进一寸，都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但他咬牙坚持着，这是觐见宗主的礼仪，也是对宗主权威的绝对服从。
终于，他挪动到了大殿中央，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圆形区域，地面上雕刻着复杂的日月星辰图案。他再次俯首，额头紧紧贴着那冰冷得几乎能冻结灵魂的地面。
“弟子李长剑，拜见宗主！”
“愿宗主仙福永享，寿与齐！”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大殿尽头的九重高台之上，一张仿佛由整块混沌神玉雕琢而成的宝座散发着朦胧的光辉。苏夜一袭白衣，慵懒地倚靠在宝座之上，俯瞰着下方那道匍匐在地的渺身影。
他的面容笼罩在淡淡的光辉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包含了宇宙生灭、星河轮转的轨迹。对于系统召唤出的人物而言，这种极致的忠诚，是刻印在神魂最深处的本能，无需任何怀疑。
苏夜的目光扫过李长剑，如同神灵扫视凡尘，没有丝毫波澜。
“起来吧。”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李长剑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谢宗主隆恩！”
李长剑又磕了一个头，这才敢缓缓起身。
但他依旧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视线最高只敢落到自己前方三尺之地，绝不敢直视宝座上那道伟岸的身影，哪怕只是一角衣袂。那是对神只的敬畏，深植于他的灵魂深处。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速度都加快了，心脏有力地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在诉着他的紧张与虔诚。
大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周围灵气流淌时发出的、几不可闻的涓涓细声，以及他自己那被努力压制下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能闻到一种奇异的清香，似檀非檀，似麝非麝，吸入一口，便觉灵台清明，体内灵力都活跃了几分。这定然是宗主身边才有的极品灵香。
苏夜看着下方那道恭敬得几乎僵硬的身影，指尖轻轻敲击着混沌神玉的扶手，发出嗒、嗒的轻响，每一声都仿佛敲在李长剑的心坎上。
良久，苏夜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引动四周的灵气微微震颤。
“本座召你前来，有两件事，要交由你去办。”
李长剑闻言，心神猛地一凛，仿佛有一道电流窜过脊柱，他立刻深深躬身，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决绝：
“请宗主吩咐！弟子必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哪怕宗主此刻让他去跳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苏夜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第一件事。”
他的语气平淡，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从今日起，我青云宗，开山门，广收徒。”
轰！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过寥寥数字，落在李长剑的耳中，却不亚于一道九惊雷，在他的识海深处轰然炸响！
开山收徒？！
青云宗自三个月前宗主横空出世，于簇立下山门以来，一直神秘莫测，门人稀少，几乎不与外界往来。外界对青云宗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此间主人神通广大，不可招惹。
李长剑一直以为，宗门会一直保持这种超然物外的状态。
没想到……没想到今，宗主竟然要开山收徒了！
李长剑的身躯，都因为过度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冲上头顶，让他的眼眶都有些发热。
来了！
终于来了！
宗门要壮大了！宗主要将青云宗的荣光，洒遍这片地的每一个角落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少年才涌入宗门，青云宗道统昌盛，威震寰宇的那一！而自己，作为第一批为宗门效力的老人，更是作为此次收徒的负责人，这是何等的荣耀！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但那激动的心情依旧难以完全抑制，使得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宗…宗主圣明！此乃我青云万世之基业！敢问宗主，这收徒……有何具体章程？弟子愚钝，请宗主示下！”
“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苏夜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只是交代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三日之后，在山下的青云城，设立第一个收徒点。”
“凡年龄在八岁到十八岁之间，无论出身贵贱，无论男女，皆可前来测试。”
“这是‘测灵碑’，可测人资质根骨。”
苏夜话音落下，屈指一弹。
嗡！
一道凝实无比的流光，从他指尖射出，仿佛撕裂了空间，瞬间跨越了大殿的距离，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李长剑面前的空地上。
光芒散去，露出一块通体漆黑，高约一丈，宽三尺的石碑。石碑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光滑如镜，却又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没有任何纹路装饰，却自然散发着一股古老、苍茫、玄奥至极的气息，似乎亘古以来便已存在。
李长剑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那漆黑的碑面仿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吞噬他的神魂！
他连忙强行低下头，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石碑……绝非凡物！甚至可能是传中的仙器！宗主他老人家，竟然……随手就创造或者拿出了如此神物？！这是何等通彻地、匪夷所思的手段！
“测灵碑，共分九品。”
苏夜的声音将李长剑从震撼中拉回，他连忙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凡手触石碑，能令其亮起者，便算拥有修仙资质。”
“光芒自下而上，共分九阶，分别对应‘下下’至‘上上’九品资质。”
“亮起一至三阶者，为下品资质，可入我青云宗，为杂役弟子。”
“亮起四至六阶者，为中品资质，可为外门弟子。”
“亮起七阶者，为良品资质，可为内门弟子。”
“亮起八阶者，为优品资质，可为核心弟子。”
“若能令其九阶全亮，光芒冲霄，便是万载难逢的极品资质，可为……真传弟子！”
苏夜的声音，不急不缓，将收徒的标准，一一明，清晰无比，仿佛大道之音，印入李长剑的脑海。
李长剑听得心潮澎湃，气血翻涌，连忙将每一个字，都死死地牢牢记在心里，反复默诵，确保绝无错漏！这，就是青云宗未来的根基所在！筛选弟子，乃是宗门头等大事，绝不能有丝毫马虎！
“弟子……遵命！定严格遵照宗主所示章程，绝不敢有半分徇私！”
李长剑重重抱拳，领下了这第一件任务，感觉肩头沉甸甸的，既是压力，更是无上的荣耀。
“第二件事。”
苏夜的语气，顿了一顿。
大殿内的气氛似乎随着他话语的停顿而骤然凝肃了几分。李长剑立刻屏住了呼吸，将刚刚因收徒之事而激荡的心情强行压下，全身心地洗耳恭听。宗主亲自交代的第二件事，定然更加重要。
苏夜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李长监的身上。那目光，看似平淡慵懒，却仿佛蕴含着整片星空宇宙的重量与深邃，穿透了一切阻碍，直接映照在李长剑的神魂最深处！
李长剑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瞬间被冻结了！思维都变得迟滞起来，只剩下那双重瞳般的眼眸在意识中无限放大。
“我青云宗收徒的消息，三日之内，本座要让整个北域，人尽皆知。”
“此事，你可能办到？”
整个……北域？！
李长剑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被吓到了！
被宗主这惊动地、无法无的手笔，给彻底吓到了！
北域何其之大？何等浩瀚？
玄大陆广袤无垠，共分东荒、西漠、南疆、北域、中州五大域。其中北域虽相对偏僻，却也足足有三十六州！每一州之地都辽阔无比，凡人终其一生也难以走出一州之地。州与州之间，往往隔着险峻山脉、无垠荒漠或浩瀚内海，消息传递极为不便。
修仙者虽有传讯手段，但想要覆盖如此庞大的地域，那是顶级大宗门才可能拥有的渠道和能力。他李长剑算什么？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外门执事！别三日，就算是给他三年，三十年，以他一人之力，也绝无可能将消息传遍如此广阔的疆域！
这……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这已经不是任务了，这简直是方夜谭！
一股巨大无比、如同万丈深海般的压力，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让他几乎窒息。他张了张嘴，喉咙剧烈地滚动着，想要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嗬嗬的轻微气音。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额头上更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汇聚成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嗒”的一声。
他羞愧欲死，感觉自己无比无能，辜负了宗主的信任。
苏夜看着他那副惶恐不安、面无血色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
“看来，你是办不到了。”
那淡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李长剑如坠冰窟。
“弟子……弟子无能！罪该万死！请宗主恕罪！”
李长剑“噗通”一声，再次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砸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格外清晰。他伏下身体，额头紧紧抵着地面，不敢抬起，等待着宗主的责罚。他甚至能感觉到地面那刺骨的寒意正透过额头传入他的脑髓。
“无妨。”
苏夜轻轻一抬手，语气依旧平淡。
一股无形却柔和无比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李长剑，将他的身体，轻描淡写地硬生生托了起来，让他重新站定。
“本座既然了，自然有本座的办法。”
李长剑茫然地站在原地，大脑还有些空白。宗主有办法？什么办法？难道要动用某种未知的、跨越州域的超级传送阵，派发出无数信使？可那也需要时间啊，三日……怎么可能？
就在他心神混乱之际。
苏夜缓缓从那混沌神玉宝座上站起身。
他仅仅只是站起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整个大殿内的气氛就陡然一变！仿佛一头沉睡的太古神龙，缓缓睁开了它的眼眸！
他一步踏出。
身影，便鬼魅般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大殿的中央，距离李长剑不过十步之遥。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白衣胜雪，不染尘埃。
李长剑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仿佛他本来就应该站在那里。
苏夜负手而立，微微仰头，望向大殿那雕刻着周星辰的穹顶，那双深邃得令人恐惧的眼眸之中，仿佛真的有日月在轮转，有星河在生灭，有宇宙在初开又归于寂灭！
一股难以言喻的、至高无上的、恐怖到超越李长剑想象极限的浩瀚气息，开始如同潮水般，从苏夜的体内，缓缓弥漫开来！
这气息并不狂暴，却厚重如整片大地，浩瀚如无垠星空，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绝对的权威、绝对的力量！大殿地面那些流淌的灵雾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开始围绕着他的身形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李长剑感觉自己就像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又像是巨人脚下的蝼蚁，渺得可怜。他浑身僵硬，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唯有心脏在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苏夜侧过头，对着身旁已经彻底呆滞、思维停摆的李长剑，淡淡地了一句：
“你且看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李长剑神魂激荡。
下一刻。
在李长剑近乎凝固的目光注视下，苏夜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肌肤下仿佛有神光流转。
并指如剑，朝着前方无尽的虚空，轻轻一点！
动作舒缓，优雅，仿佛只是拂去眼前的一粒微尘。
但就在他指尖点出的刹那！
整座青云主峰，不，是整个地，都为之骤然一静！风停了，云滞了，甚至连流动的灵气、闪烁的符文光芒，都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凝滞！
一个仿佛来自亘古洪荒，蕴含着地至理、大道本源的音节，从苏夜的口中吐出，清晰无比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之中，继而传遍九十地！
“敕！”
轰隆！！！
刹那间，风云变色，乾坤震荡！
整个玄大陆北域的无尽穹，无论东西南北，无论高山平原，无论江河湖海，都在这一刻，剧烈地、清晰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摇晃了这片地！
北域三十六州，无数正在闭关修炼、企图堪破生死玄关的老怪物，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爆射出骇然的精光，周身气息不稳，差点走火入魔！
无数正在激烈厮杀、争夺资源的强者，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惊疑不定地望向空，手中的法宝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无数正在田间地头劳作、市井之中奔波、为生计忙碌的凡人，全都心有所感，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了头！
然后，他们看到了令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他们看到，那原本或许是晴朗、或许是阴沉、或许是夜晚的空之上，竟凭空浮现出了一行行巨大无比、由璀璨夺目、仿佛由纯金太阳光芒凝聚而成的……神文！
那神文巨大无比，横贯长空，无论身处北域何地，只要抬头，都能清晰地看到，仿佛它就悬在自己的头顶！
【青云宗，奉承运，教化万灵，将于三日后，于青州青云城，开山收徒！】
【凡骨龄八至十八者，皆可一试仙缘！】
【入我青云，可得长生！】
【入我青云，可证大道！】
字迹龙飞凤舞，蕴含着无上的道韵与威严，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是由地规则直接凝聚而成！煌煌帝威，如同实质般压迫而下！
那金色的神文，不仅仅是被看到，更是直接映照在每一个目睹它的生灵的心海深处、灵魂本源！无论是否识字，无论语言是否相通，都能在一瞬间明白那神文所传达的全部含义！
“呃！”
“啊！”
无数修为高深的修仙者、妖族大能、魔道巨擘，只是下意识地用神识去探查，或者仅仅多看了一眼，便感觉双目刺痛如同针扎，神魂仿佛被灼烧，欲裂般疼痛！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惨叫一声，口喷鲜血，从空中跌落而下！
他们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敬畏！
这是什么？
言出法随？地公告？还是……神迹？！
一言，法旨下！
一念，覆盖北域！
这是何等伟力？！
这是何等神通？！
大帝！古之大帝！唯有传中至高无上、统御寰宇、言出即法的大帝强者，才能有如此逆的手段！才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意志，瞬间传遍亿万里河山！
北域，要变了！这是所有强大生灵此刻共同的心声。
青云宗？青云城？这是何方圣地？为何从未听过？竟然有大帝存世？！
无数道强大的神念疯狂地在北域上空交织、探寻、议论，却无一敢靠近那金色神文半分，更无一敢将神念探向青州方向，生怕引来那无上存在的丝毫不满。
宗主大殿内。
李长剑双目圆瞪，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呆呆地看着殿外那风云变幻、被无尽金光渲染的空，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已经彻底傻了，石化了，风化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认知、所有的常识，在这一刻，被那横亘地的金色神文，被宗主那轻描淡写的一指，给彻底地颠覆，然后碾成了齑粉，随风飘散！
原来……
命令，还可以这样传达？这不是传达命令，这是……道宣言！
原来……
强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到这种地步！这已经不是为所欲为，这是代行言！
他看着身前那道负手而立、白衣胜雪、仿佛地中心般的背影，眼神中的崇拜与狂热，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顶点！什么筑基、金丹、元婴……甚至传中的仙人在宗主这般手段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扑通！
他再一次，控制不住地，全身心地，对着苏夜的背影，五体投地，跪拜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额头，死死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这片承载着宗主足迹的地面。
久久……
不愿抬起。
唯有剧烈颤抖的肩膀，显露着他内心那如同火山喷发、瀚海倒悬般的激动与敬畏。
苏夜缓缓收回手指，周身那令地变色的浩瀚气息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瞥了一眼跪伏在地、激动得难以自抑的李长剑，淡淡开口，声音打破令内的死寂：
“如此，第二件事，也算交由你去办了。”
“下去准备吧。”
“三日后，本座要看到青云城外，人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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