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斯和佩罗娜循着幽灵的指引，心急火燎地冲进那座破败的教堂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齐齐愣在了原地。
预想中韩秋被五花大绑、或者身陷重围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
只见韩秋正蹲在地上，像个考察工地的项目经理，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躺在碎石堆里不省人事的阿布萨罗姆。
“身体素质不错，挺抗揍。就是这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建议回炉重造。”
而阿布萨罗姆，此刻正蜷缩成一团，双目失神，嘴里反复念叨着：
“我没用……我抢不到新娘……我是个废物……婚礼办不成了……彩礼钱都凑不齐……”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佩罗娜很确定，自己刚才派出的幽灵还没来得及碰到这家伙。
艾斯则快步走到韩秋身边，确认他毫发无伤后，才松了口气。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从职业规划、婚恋市场、个人资产等多个维度，指出了他目前存在的若干问题。”
韩秋无辜地摊了摊手，
“结果他就这样了。现在的年轻人，抗压能力有待提高啊。”
“……”艾斯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吐槽。
“阿布萨罗姆！”
佩罗娜落到地上，踢了踢昔日的同僚，可对方只是抖了一下，继续沉浸在自我否定的世界里。
韩秋沉吟片刻，忽然开口：
“其实，他也不是全无优点。”
佩罗娜和艾斯都看了过来。
“顶上战争之后，莫利亚被追杀。是你和霍古巴克把莫利亚救了出来吧？”
地上的阿布萨罗姆失神的双眼似乎恢复了一丝焦距，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这件事，除了他和霍古巴克医生，根本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一个能在那种绝境下，不惜性命也要拯救上司的员工，无论如何，都值得一份‘优秀员工’的年终奖。”
“你……你怎么会知道……”
阿布萨罗姆的声音沙哑。
“商业情报而已。”韩秋蹲下身，与阿布萨罗姆对视，
“现在，你的老板正躲在这座岛的某个角落，
而你，作为他最忠诚的部下，是想让他继续这么腐烂下去，直到多弗朗明哥找上门来，
彻底把他和你一起埋葬；还是想给他找一条新的出路？”
阿布萨罗姆想到了莫利亚大人终日酗酒、看着过往悬赏令发呆的颓废样子，想到了霍古巴克医生忧心忡忡的叹息。
混乱的脑子清明了一些，紧接着，
他看到了站在韩秋身后的佩罗娜，那熟悉的身影让他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佩罗娜……大人？”
“是我！”
佩罗娜叉着腰，努力摆出过去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眼眶却有点红，
“莫利亚大人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见他！”
阿布萨罗姆挣扎着坐起来，佩罗娜大人似乎很信任他们？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莫利亚大人做什么？”
他警惕地问。
“我们？”韩秋笑了，
“我们是‘白胡子安保咨询公司’的业务代表。
听闻月光·莫利亚先生最近遇到了一些经营上的困难，我们特地前来，为他提供‘企业转型与危机解决方案’。”
“这时候就不要拽词了！”
艾斯在旁边听得太阳穴直跳。
韩秋清了清嗓子：
“我们是来邀请他成为我们尊贵的客户的。带路吧，优秀员工。能不能让你那濒临破产的老板重获新生，就看你这次的选择了。”
阿布萨罗姆呆呆地看着韩秋递过来的手，又看了看佩罗娜那催促的眼神，
最终咬了咬牙，抓住了那只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这边走。”
在阿布萨罗姆的带领下，三人穿过阴森诡谲的庭院和挂满诡异肖像画的长廊。
这让原本还紧绷着神经的艾斯，也逐渐放松下来。
他们最终来到了一扇巨大而华丽的橡木门前。
门上雕刻着蝙蝠与骷髅的图样，门后隐约传来压抑的低吼，以及玻璃瓶被砸碎的刺耳声响。
阿布萨罗姆的脸色变得凝重，他回头看了一眼韩秋，低声：
“莫利亚大人……他最近心情很不好，你们……”
“放心，我们是专业的。”韩秋给了他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然后示意他开门。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一股混合着尘埃、酒精和腐朽气息的浓烈味道扑面而来。
月光·莫利亚的脸色苍白浮肿，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手中一张泛黄的、他自己巅峰时期的悬赏令，嘴里发出“嘻嘻嘻”怪笑声。
听到开门声，他不耐烦地吼道：
“滚出去！我不是过，谁也不准来打扰我吗！”
这个曾经与百兽凯多在新世界争锋的男人，此刻只是一滩烂泥，陷在沙发里，与满地的酒瓶和垃圾融为一体。
“莫利亚大人……”
莫利亚浑浊的视线缓缓移动，聚焦在门口。
当他看到阿布萨罗姆身后的佩罗娜时，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微光，但那光芒在触及佩罗娜旁边的艾斯时，瞬间被无尽的怨毒和疯狂吞噬。
火拳艾斯，白胡子海贼团……四皇……
又是四皇！
凯多毁了他的一切，毁了他的伙伴，毁了他的梦想。
现在，他最心爱最忠诚的部下，带着敌人踏入了这片他最后的领地。
“嘻嘻……嘻嘻嘻嘻嘻！”
莫利亚巨大身躯从沙发里猛地弹起，庞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佩罗娜！阿布萨罗姆！你们这两个叛徒！竟然勾结白胡子的臭鬼来夺走我的一切吗！”
“不是的！莫利亚大人！”
佩罗娜急得漂浮在半空，连连摆手，“他们是……”
莫利亚的怒吼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早就该明白！你们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真心追随我的！就像那些死去的废物一样！”
他的身体在膨胀，无数影子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涌出，汇入他的体内。
他的身形拔高，肌肉虬结，原本苍白浮肿的脸庞也因为愤怒而涨得紫红。
“影法师！”
莫利亚的影子在背后伸展、扭曲，化作一柄狰狞的巨矛，毫不留情地刺向门口的艾斯。
“我要把你的影子剪下来，做成我最强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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