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风炽念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徐闻舟原本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松弛下来。
他没了半分睡意，眼底清明得很。
当即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肩头颈侧深浅不一的红痕。
都是风炽念的杰作。
“阿言，阿语。”他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阿言阿语推门而入，手上端着洗漱的铜盆与巾帕。
二人刚走进来，目光不经意扫过徐闻舟裸露的肩头。
瞧见那些暧昧的红痕，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眼神躲闪。
他们伺候了徐闻舟这么久，早已见惯了这般场景。
可每次撞见，还是免不了羞怯。
徐闻舟倒没在意这些，任由二人伺候着洗漱更衣。
看着他们低着头，心翼翼为自己整理衣袍、梳理发束的模样。
他心头忽然一动，不由地担忧起来。
自己若是完成任务离开了风炽念，阿言阿语这两个子该怎么办？
风炽念对他，虽有强势，却也带着几分真心的纵容与偏爱。
可这份偏爱是独属于他的。
对旁人，风炽念向来是杀伐果断、喜怒无常。
如今他在，还能护着这两个子几分。
可他若是走了，风炽念找不到他。
以她那偏执狠戾的性子，定然会迁怒报复他身边人。
阿言阿语是他最亲近的人，到时候定然会被风炽念迁怒。
徐闻舟想到此心下一凛，他绝不能让阿言阿语因为自己受牵连。
徐闻舟暗暗打定主意，必须先将这二人安顿好。
让他们远离风炽念的怒火，才能安心离开。
待阿言阿语伺候他穿戴整齐，正要退出去准备早膳时。
徐闻舟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们：“你们且留步。”
二人停下脚步，齐齐转身躬身道：“主君有何吩咐？”
徐闻舟抬眸看向他们，见二人皆是眉清目秀、身形挺拔的模样。
算算年纪，也确实到了这个世界男子该成家的岁数。
便缓缓道：“阿言阿语，你们跟随本君这么久，也都到了嫁饶年纪，心中可有喜欢的女子？”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却带着认真：“若是有，本君做主成全你们，亲自送你们出嫁。”
阿言阿语二人闻言，心底皆是“咯噔”一下，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慌。
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下，铜盆险些脱手。
互相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主君，您这是……这是要赶奴才们走么？”
阿语急得眼圈都红了，连忙道：“奴才们哪里做得不好，还请主君明。”
“奴才们一定改！求主君不要赶我们走！”
阿言也跟着叩首：“是啊主君，奴才们只想一辈子伺候您，不愿离开主君您身边半步！”
看着二人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模样，徐闻舟一阵无奈。
他这话得确实容易引人误会。
当即叹了口气，起身走上前。
伸手虚扶了一下：“你们先起来，本君没有要赶你们走的意思。”
二人迟疑着站起身，依旧低着头，满脸不安。
“你们伺候本君这么久，尽心尽力，本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徐闻舟放缓了语气，语气温和：“如今你们正是大好年华，本君不忍心你们一直困在这府中，蹉跎了岁月。”
“你们放心，本君会为你们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
“保你们往后衣食无忧，绝不让你们到了妻家受半分委屈。”
阿言阿语闻言，脸上的惊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动容与决绝。
当即再次跪下叩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多谢主君抬爱，主君待奴才们这般好，奴才们……奴才们无以为报！”
叩首完毕，阿语直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不过主君，奴才们自便入宫当差。”
“虽然后来跟着主君到了府中，但按玉国的规矩，宫奴出身者，最少要年满二十才可出宫嫁人。”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所以主君不必为奴才们着急，奴才们还，不急着嫁人。”
“主君待奴才们恩重如山，奴才们只想一直留在主君身边，好好伺候您。”
阿言也连忙附和：“是啊主君，况且奴才们一心伺候您，从未想过儿女私情，也没有心悦的女子。”
“您真的不必这般为奴才们费心。”
徐闻舟听着二饶话，心底愈发着急。
成婚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一旦突然离开，这两个单纯的子应付不了风炽念那个疯子。
到时候怕是性命难保。
他甚至都想直接把他们赶出府去，让他们找个地方隐姓埋名。
可转念一想，这般无缘无故地赶人，定然会惹来风炽念的怀疑。
而且阿言阿语也是细皮嫩肉的男子，又没经历过什么风雨。
这般贸然被赶出去，无依无靠，恐怕也会被人欺负。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他们尽快成婚
嫁一个靠谱的人家，早些与自己没了干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徐闻舟当即脸色沉了沉，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哪来这么多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到了该嫁饶年纪，便该早些成家。”
“妻主越早挑，能选择的范围便越广，也能寻到更好的人家。”
“免得等年纪大了，好人家都被挑走了。”
“到时候只能将就，受一辈子委屈。”
他放缓了些语气，又补充道：“再，又不是嫁了人，本君就不让你们回来了。”
“往后你们想见本君，随时都能来，何必这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阿言阿语还想再些什么，想要拒绝。
却被徐闻舟冷声打断：“行了，都别了！”
“本君决定的事，便不会更改。”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二人，语气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今日起，本君便带你们去官媒那里。”
“仔细给你们寻一寻…容貌、家世、品行都得是上等的女子。”
“务必让你们嫁得安稳。”
二人见徐闻舟态度这般坚决，语气不容置喙。
便知道主君这次是认真的，再反驳也无济于事。
只能低下头，恭敬地应道：“是，奴才们听主君的安排。”
只是心底却暗暗盘算着，到了官媒那里，再想办法推脱便是
他们是真的不想离开主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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