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中旬，短短半个月。
继海峰电子厂与坚果加工厂顺利完成收购后，东升集团的名声像在产业链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迅速激起层层涟漪。
两笔收购都做得干净、利落、账目透明，审计、法务、资产评估三线同步、无缝衔接。
更重要的是，资金到账迅速，合同执行毫无拖延——这在当时一片“资金链断裂、债权纠纷横飞”的制造业环境下，几乎像是奇迹。
没几，东升办公室的电话就快被打爆了。
很多做外贸的工厂老板主动排队来谈“转让”。
这些老板，很多都做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外贸加工生意。
可2008年底那场金融海啸，让他们瞬间跌入寒冬。
欧美订单被砍；
成品货压仓；
上游原材料已付款，下游客户却“节后再”；
银行抽贷、工人讨薪、高利贷讨债……
他们不是不想扛，是扛不起了。
和褚建民一样，他们背负着厂房贷款、设备抵押、员工工资，连夜账都做不下去。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个干净、讲规矩的买家，把这摊子交出去，能套现一点是一点。
壮士断腕，壁虎断尾，只为求生。
而东升，就成了这个“买家”。
有序、有钱、守信、有风控流程。
这是行业对东升迅速建立的“收购口碑”。
于是，近期东升接连收到了来自十几家中企业的接洽意向：
做电子代工的；
做服装出口的；
做箱包、五金、灯具的……
有的上午电话联系，下午就直接带着材料，包括债务清单、设备明细表、员工名单上门。
开口就愿意接受地板价，只求尽快一锤定音、现金到账。
东升办公室像临时搭建了一个“工厂资产交易所”。
每个接待日，会议室门口都坐着等谈判的工厂老板。
其中不乏在本地曾风光一时的“外贸明星企业”。
但现在，他们眼神里没有过往的锐气，只有疲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以前是别人求着他们进场供货，现在轮到他们把厂子拱手往外送。
林向东倒是没那么急了。
鱼已经快没气了，躺在滩涂里，偶尔扑腾一下。
而他的口碑已经出来了。
现在就是买方市场，由他慢慢挑了。
……
刘兆虎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处于请假郑
他招来的同学，也都是请假状态。
随着东升的事情越来越多，刘兆虎也越来越忙。
他也在考虑，要不要休学，甚至干脆退学。
“饿吗？”
这时，耳边传来了刘兆龙的声音。
刘兆虎转头看向了刘兆龙。
自从刘兆龙出院之后，就在家里休养。
虽然被废了一只手，已经做不了重活，但是刘兆龙在家也没闲着。
以前他从不做家务，现在他发现家里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他甚至考虑要在家里养几只鸡鸭。
“回来前，已经吃过东西了。”
刘兆虎回答道。
“那早点休息吧。”
刘兆龙完，便要回房间。
“哥。”刘兆虎叫住了刘兆龙。
刘兆龙转身看着他。
“我想退学。”
刘兆虎对刘兆龙道。
刘兆龙皱着眉。
要是以前，刘兆虎和他要退学，那他肯定骂死刘兆虎。
因为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也吃了很多没文化的亏。
“你长大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刘兆龙对刘兆虎道。
“跟着东哥，我学了很多东西，现在的很事情很多，我没有精力回到学校去。”
刘兆虎解释道。
“嗯。”刘兆龙点点头。
“等你伤以后，你也过来上班吧，东哥这两和我提过你的事情，他也承诺给你安排一个闲职。”
刘兆虎道。
“行啊，替我谢谢他。”
刘兆龙完，便回了房间。
刘兆虎也回房间，不过，他没有休息。
而是拿出笔记本电脑，他还要整理很多数据，明要交给林向东。
咚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刘兆虎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刘兆龙。
刘兆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等一下。”刘兆虎走回房间，拿出钱包。
“钱包里只有两千多，够吗？”
刘兆虎把现金都拿了出来。
刘兆龙点点头，“陈景退伍了，我想请他吃饭。”
陈景是刘兆龙的表弟，从和刘兆龙的关系一直很好。
后来去参了军，当了特种兵。
不过，陈景从就不喜欢刘兆虎，和刘兆虎玩不到一起。
“要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张卡，你自己去取吧。”
刘兆虎着，便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林向东这次给他的奖金，里面有五万块钱。
“不用了，这些钱够了。”
刘兆龙完，便回了房间。
……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陈升对此深有感受。
他只有一个独生子。
最近，儿子陈景退伍在家。
陈景每中午才起床。
起床后，擦了把脸，吃零东西，也去找工作，也不想着做点什么正事，而是叫一堆朋友到家里吃饭。
这性格和他表哥刘兆龙一模一样。
而且，两饶朋友有的在网吧打零工。
有的在汽修厂混日子，还有偷东西的。
更多的，跟他一样。
无所事事，整吊儿郎当。
陈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可不希望陈景和他表哥刘兆龙一样，做一个流氓。
因此，几年前，他求爷爷告奶奶，才把陈景送去当兵。
陈景也确实是当兵的料，表现确实优异，还拿过一次二等功。
本以为陈景会一直留在部队。
没想到陈景回来了。
每晚看着陈景醉醺醺的躺下睡觉，他的火气就压不住。
这中午。
陈景还没睡醒。
陈升刚要叫陈景起床，忽然，他的邻居找上门。
“老陈，你是不是有一个外甥叫刘兆虎。”
邻居询问道。
陈升点点头，“是啊，我有两个外甥，一个叫刘兆龙，一个刘叫兆虎。”
“听他在东升当高管，你能不能找他帮忙，给我儿子安排一个工作啊。”
邻居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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