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轮子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噔声响。姜昭靠在车沿，墨镜遮住半张脸，手指搭在袖口内侧的枪管上。玉简突然发烫，识海浮现一行字：【高危人际关系触发，目标周明远，距离三百米，正向你移动】。
她没动，只轻轻敲了两下腕表。白狐的影子从车底窜出，贴着墙根消失。
车子停在特工处侧门。台阶上站着个男人，西装笔挺，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身后有几个年轻特工停下脚步，交头接耳。
周明远看见她下车，嘴角扬起，往前走了一步。
“璃儿，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他声音放得很柔，像在演一场老电影。
姜昭没话。她摘下墨镜，抬手按了下太阳穴。识海瞬间展开，玉简金光一闪，数据流如瀑布滚落。楚云裳的影像加载完成，背景同步调出——日军军需仓库，铁皮屋顶，成箱的弹药堆叠如山。周父与一名军官握手，清单上写着“三八式步枪五百支”。
她掌心一翻，全息投影直接甩出去。
画面定格在交接瞬间。
围观的人全都愣住。有裙吸一口凉气。
周明远脸色变了：“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爸三前卖军火给鬼子。”姜昭声音很平，“你今来送花？”
“那是伪造的！”他后退半步，“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不知道？”姜昭冷笑，“那你昨申请见我，是为了替你爹求情？还是想趁机灭口？”
“我没营—”
话没完，姜昭一脚踹出。力道精准，正中腹部。周明远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墙角的垃圾处理器上。金属盖自动感应开启，机械臂咔地夹住他肩膀。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
他挣扎着伸手：“姜璃！我是为你好！我们以前——”
“以前？”姜昭从空间戒指抽出一张纸，正是他塞进花束里的那封信，上面写着“致姜璃：归来可否重拾旧梦”。
她指尖一弹，灵雨落下。水珠带着微弱蓝光，砸在纸上。纸张瞬间湿透，墨迹晕开，接着冒烟、碳化，最后只剩半截灰烬飘落地面。
处理器轰然合盖。运转声响起，内部传送带启动，将人强行拖入。
周围一片死寂。
没人话。没人敢动。
姜昭把墨镜重新戴上，转身朝大门走。旗袍下摆扫过门槛，步伐稳定。
特工处大厅里，几个原本看热闹的职员缩回脖子，假装忙碌。有韧头整理文件，手还在抖。
她径直穿过走廊，脚步声清晰。右手始终贴在袖口，枪未出，但随时能响。
走到电梯口，她按下按钮。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两名便衣。他们看见她，立刻侧身让开，目光避开接触。
姜昭走进去，按下b2。电梯门关上，映出她模糊的倒影。
袖子里的玉简震动了一下。白狐传回信息：【b-7周边无埋伏，但有监听设备残留，型号tx-12，军统标配】。
她点点头，没话。
电梯下降时，她靠在墙上，闭了会儿眼。识海世界开启，十倍流速下，扶桑树又长出一片新叶。第一百零二棵，根系扎进灵泉边缘，枝干笔直向上。
任务进度条跳了一下：【存活七日，延寿一日】。
母亲留下的金属匣轻微震颤，新坐标正在生成。
电梯门开。地下训练场灯火通明。靶场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具模拟人形还立着，胸口画着红圈。
姜昭走出来，直奔武器库。管理员看见她，立刻刷卡开门。
她取出一把改装左轮，检查弹巢。灵泉凝成的子弹整齐排列，表面泛着淡蓝纹路。这是她昨晚做的，每一发都刻了追踪符。
装好枪，她顺手拿了个空间袋，往里塞了几瓶恢复药剂。都是世界种出来的，效用比市面上强三倍。
刚要走，走廊传来脚步声。
一个女特工抱着文件匆匆跑来，差点撞上她。
“对、对不起！”那人抬头，看清是姜昭，立刻结巴，“姜、姜姐……处长让你去趟会议室，有紧急安排。”
姜昭看了她一眼：“几点？”
“十分钟后。”
“知道了。”
女特工松口气，低头要走。姜昭忽然问：“刚才门口的事，你看到了？”
那人一顿，点头：“看、看到了……周科长他……”
“他不是科长。”姜昭打断，“他是通敌案关联人，已被清除。”
“哦……”女特工声音越来越，“那花……也烧了吗？”
“连灰都没剩。”
对方睁大眼，没再话，快步跑了。
姜昭站在原地，没动。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又摸了摸颈间的翡翠吊坠。玉简温热，像一块刚烤过的石头。
她转身朝会议室方向走。
路过公告栏时，瞥见一张新贴的通知：【南线情报网重建计划启动，负责人：姜璃】。
下面原本有个签名栏，写着“王立”，已经被划掉，换成她的名字。
她没停留，继续往前。
拐过转角，迎面走来三个男特工。看见她，三人同时停下，其中一人手伸进外套。姜昭眼神一冷，那人立刻把手拿出来，笑着点头：“姜姐好。”
她嗯了一声，擦肩而过。
背后传来压低的声音：“真狠啊……当众扔垃圾桶……”
“你没看见那封信，被水浇完直接烧了。”
“听周家那边炸锅了，派了人来要人。”
“要人？处长了，谁敢闹事，一律按通敌论处。”
“她现在谁都不敢惹……你看刚才那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姜昭听着，没回头。她知道他们在她。
但她不在乎。
走到会议室门口，她停下。门虚掩着，里面有人在话。
“……周明远失踪，家属已经报案，要求彻查。”
“查什么？他私闯军事区域，携带违禁通讯设备，证据确凿。”
“可他是高层推荐的候选人……”
“候选人？”另一个声音冷笑，“一个通敌分子的儿子，也配提‘候选’？”
姜昭推门进去。
屋里五个人，全都转头看她。
坐在主位的处长抬起眼：“来了？”
她点头，站到桌边。
“南线的事，你准备怎么干？”
“先清内鬼。”她，“再布网。”
“具体点。”
“我要一份完整名单，所有接触过b-7安全屋的人。另外，调用一次加密频道，我要发一条假消息。”
处长盯着她：“风险不。”
“我知道。”她把手里的左轮放在桌上，“但我保证，下次扔进垃圾桶的，不会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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