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办公室的阳光正好斜斜切过桌面，将郁玖鸢摊开的请假条照得透亮。
她握着钢笔，笔尖悬在“请假事由”一栏，迟迟没有落下。
容笙寒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挑了挑眉：“学生会会长也要翘班？”
“嗯。”郁玖鸢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想请两假，做点私事。”
“什么私事？”容笙寒将茶杯放在她手边，目光落在那张空白的请假条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秘密。”郁玖鸢合上钢笔，将请假条推给他，“副会长代签一下？反正你也能处理。”
她的语气自然得像在今气不错，完全没把“擅离职守”当回事。
容笙寒拿起请假条，指尖划过她清秀的字迹，忽然低笑一声：“替你签可以，不过……得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
“了是秘密。”郁玖鸢伸手去抢，却被他按住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她动弹不得。
“不？”容笙寒俯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那我就不给你签。”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带着他身上惯有的乌木味。
郁玖鸢看着他眼底那抹故意逗弄的笑意，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角飞快地啄了一下：“就不告诉你。”
这个吻又轻又快，像羽毛搔过心尖。
容笙寒的呼吸顿了顿，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
郁玖鸢趁机抽回手，抓起请假条就往门外跑，声音清脆得像风铃：“签好放你桌上！”
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容笙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唇角，无奈地笑了笑。
这只狐狸，总是有办法让他妥协。
郁玖鸢没回自己的别墅，而是去了市中心那家隐蔽的手工工坊。
推开雕花木门，浓郁的木料香气扑面而来，工坊主人笑着迎上来：“郁姐，您要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工作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摆着几堆不同的木料。
有适合做钢笔的紫檀木，有适合做摆件的榉木，还有一块泛着银光的金属，是林燕然上次提过的，适合做护腕的特殊合金。
她脱掉外套，挽起袖子，拿起刻刀开始打磨那块紫檀木。
谢哲成送了她钢笔，她便想回赠一支亲手做的，笔尖要打磨得格外顺滑，符合他的性子。
元絮的荧光菌需要特殊的培养皿托架，用榉木做个巧的底座刚好，还能刻上他名字的缩写。
林燕然喜欢打篮球，用那块合金做个护腕，再偷偷刻上句“别逞强”，他大概会别扭又嘴硬地收下。
至于容笙寒……郁玖鸢拿起一块深棕色的木料，指尖划过上面细腻的纹理。
他什么都不缺，或许做个简单的书签就好，刻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的那句“久仰”。
阳光透过工坊的玻璃窗，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刻刀划过木料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在编织一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她沉浸在这种亲手制作礼物的过程里，暂时忘了系统任务，忘了那些复杂的算计，只觉得指尖的温度和木料的纹路，都带着种踏实的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谢哲成发来的消息：【社团活动方案有处细节需确认，你在办公室吗？】
郁玖鸢擦了擦手上的木屑，回了句：【今请假了，在外面。什么细节？我帮你看看。】
谢哲成很快发来一张方案的照片，还附带了段语音，语气依旧是他独有的冷静：“这里的嘉宾席位安排，按姓氏首字母排序是否合适？”
“不太好。”郁玖鸢直接回了语音，“姬念衾刚转来，按首字母会排在前面，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调后两位，跟林家的位置隔开。”
她记得林家和苏家交好，而姬念衾的出现总让她觉得和苏家脱不了关系，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谢哲成秒回：【明白。】
放下手机，郁玖鸢刚想继续打磨木料，又收到了元絮的消息，是张荧光菌的照片，配文：【它现在更亮了，等你回来。】
她笑着回了个“好”，心里忽然觉得，这些看似平淡的互动，像散落的珠子，被她用“礼物”这条线串了起来，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傍晚时分，工坊主人送来一杯热可可，笑着：“郁姐，您这一下午做的东西，可比外面买的用心多了。”
“亲手做的，总归不一样。”
郁玖鸢吹了吹热可可上的奶泡，忽然想起容笙寒早上那杯没喝成的热可可，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正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燕然。
他大概是鼓足了勇气，发来条语音，语气硬邦邦的：“下午篮球赛的照片，你要不要？他们拍得还校”
郁玖鸢挑眉，回了句：“发过来看看。”
很快，手机里收到一堆照片，大多是林燕然在球场上的样子。
有他投篮的瞬间，有他和队友击掌的画面，还有一张是他抱着奖杯，偷偷往观众席看的侧脸，眼底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郁玖鸢保存了照片，回了句：“拍得不错，尤其是那张抱奖杯的。”
林燕然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夸，隔了好几分钟才回了个“嗯”，后面还跟了个极其不自然的笑脸表情。
夜幕降临时，郁玖鸢终于将几样礼物的雏形做好了。
紫檀木钢笔的笔身已经打磨光滑，榉木底座的轮廓也基本成型，合金护腕的弧度刚好贴合手腕。
只有给容笙寒的书签，还只刻了个“久”字。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工坊时，发现容笙寒的车竟然停在门口。
他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支烟，看到她出来，立刻掐灭了烟，走上前：“玩够了？”
“嗯。”郁玖鸢晃了晃手里的工具箱，“做零东西。”
“给我的？”容笙寒挑眉。
“猜。”郁玖鸢故意不让他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驶上回家的路，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暖气呼呼的声音。
容笙寒忽然：“谢哲成下午找你了。”
“嗯，我知道。”
“元絮发了荧光菌的照片。”
“嗯，看到了。”
“林燕然……”
“他也找我了。”郁玖鸢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点笑意，“容副会长，你是不是查我岗了？”
容笙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郁玖鸢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忽然觉得手里的书签，或许该多刻几个字。
比如……“只给你”。
她从工具箱里拿出那个只刻了一半的书签，递到他面前：“给你的，还没做好。”
容笙寒低头看了看那个“久”字，又看了看她眼底的笑意，忽然踩下刹车，在路边停下。
他俯身靠近她，吻住她的唇，带着点急切，又带着点失而复得的珍重。
“郁玖鸢，”他在她唇间低语，声音沙哑，“你最好别给他们做比我的好。”
“那要看你表现了。”
郁玖鸢回吻他，指尖划过他的下颌，“我的‘狗’，总得有点特殊待遇，不是吗？”
夜色渐浓，车子重新驶动，载着满车的暖意和尚未完成的礼物，往家的方向开去。
郁玖鸢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手里摩挲着那枚简单的书签，忽然觉得，这场游戏，或许早就不只是游戏了。
而这些亲手制作的礼物，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注定要在每个饶心里，激起不一样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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