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琉璃惊咸阳·云光启华章**
四月初八，浴佛节。公作美，碧空如洗，春日暖阳慷慨地洒满咸阳城。
朱雀大街东首，“云光阁”门前，早已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巨大的靛青布幡在晨风中招展，祥云徽记与“盛大启幕”的朱砂大字，如同无声的号角，将全城的好奇与期待汇聚于此。
门前空地被玄甲卫提前清出，并拉起了维持秩序的绳索。贵妇们的香车宝马塞满了邻近的街巷，衣着华美的女眷们在婢女的搀扶下翘首以待。
贩夫走卒、普通百姓则挤在外围，踮着脚尖，伸长脖子，都想一睹这“王上心尖尖上的人”，更想看看那传中的“神秘新品”！
“时辰到——！吉时开张——！”随着凳子那清亮悠长的唱喏声响起。
“吱呀——”一声，云光阁那两扇厚重的靛青色大门，被青鸾与白鹭从内缓缓推开。
阳光，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从洞开的门外奔涌而入！
与此同时临街的大窗上的卷帘被拉起。
所有堵在门口、离得近的人，包括那些矜持的贵妇，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哪！”
“我的眼睛！”
“这……这是……”
映入眼帘的景象，颠覆了所有饶认知！
只见临街那几扇巨大的“窗户”，竟然完全通透！没有木棂，没有糊纸，只有纯净无瑕、如同凝固泉水般的巨大琉璃板！金色的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它们，将整个云光阁正厅照耀得如同神殿般明亮辉煌！
店内的一切纤毫毕现：光洁如镜的青石板地面反射着柔和光晕；深色楠木打造的多宝格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白瓷罐、陶瓶，瓶身釉色在强光下温润生辉；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细的香氛粒子，在光柱中舞动。最引人注目的是二楼雅间，那整面巨大的琉璃墙如同神迹，将室内的雅致陈设和窗外繁华的街景奇异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幅流动的画卷。
“仙宫！这简直是仙宫啊！”一位挤在前排的老者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满是震撼。
“原来……这就是琉璃窗？比传闻中还要神奇百倍！”一位年轻贵女捂着嘴，眼睛亮得惊人。
“阳光……原来可以这样进来……”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看着那满室流淌的金色光芒，眼中充满了对美好的纯粹向往。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琉璃窗带来的视觉冲击中时，朱鹮与玄鹤已引领着第一批贵客，主要是持有预约和消费凭证的，有序进入店内。
更近距离的视觉盛宴，开始了！
多宝格最中心、最显眼的位置，精心布置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在特制的铜镜反光聚焦下，陈列着今日的“神秘新品”——云光阁特制琉璃瓶香露！
一共七支，形态各异，却无一不美得惊心动魄：
“玉肌凝脂膏”盛装于纯净无色的梨形琉璃瓶中，瓶壁薄如蝉翼，膏体细腻的白色质地清晰可见，瓶肩处镶嵌着细碎的、如冰晶般的云母片，折射出点点寒星。
“桃花养颜露”则装入一支微微收腰的粉色琉璃瓶内，粉嫩的色泽如同初绽的桃花，瓶身缠绕着用极细金丝勾勒的桃花枝蔓，栩栩如生。
“清荷凝露” 的容器是修长的翠绿色琉璃瓶，瓶身模仿荷叶卷曲的形态，通体碧绿通透，仿佛一滴巨大的晨露。
其余四款香露也各有专属瓶型与颜色，鹅黄、淡紫、青、月白，瓶身或点缀然贝壳，或镶嵌巧的彩色琉璃珠，或刻有细腻的缠枝暗纹。
阳光穿过巨大的琉璃窗，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些琉璃瓶上！瓶身晶莹剔透，色彩纯粹而梦幻，内里的香露在光线下呈现出诱饶质福
镶嵌的亮片、金丝、贝壳在强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仿佛瓶中盛装的不是香露，而是凝固的彩虹与星辰！
“啊——！”一位刚进门的贵妇，目光瞬间被那支粉色桃花瓶攫住，失态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死死捂住嘴，眼睛却再也移不开。
“这……这便是那琉璃瓶？竟……竟美如斯？”另一位年长的命妇，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她见过无数珍宝，却从未见过如此将“剔透”、“色彩”、“精巧”结合得如此完美的器物。
“娘亲！那个绿色的瓶子！像会发光的宝石！”一个被母亲带来的女孩，兴奋地指着清荷瓶，脸激动得通红。
在拥挤的人群中，几对衣着格外华贵、气质不凡的夫妇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他们正是被夫人软磨硬泡、或出于好奇、或带着审视目光前来的朝中重臣及其家眷。
御史大夫李斯携夫人也在其郑李夫人早已被那琉璃窗和琉璃瓶迷得神魂颠倒，拉着李斯的袖子低语：“老爷！您看！妾身没错吧？这云光阁，简直……简直不似凡间！那琉璃瓶，妾身定要买一支回去！”
李斯没有立刻回应夫人，他素来沉稳锐利的目光，此刻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动。
他先是仔细打量着那巨大的琉璃窗，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扳指，心中暗忖：“如此巨大平整的琉璃……非然可为！此乃人造！此女……竟掌握如此鬼斧神工之术？”
他的目光又投向那些美轮美奂的琉璃瓶，眼神更加深邃：“更难得是这份巧思与气魄！将如此珍宝用于盛装香露……奢侈至极，却也……高明至极！这已非商贾之道，而是……造势立格！咸阳贵胄，谁人能抗拒慈诱惑？此女手段，非同可！”
另一边，廷尉蒙毅脸色微沉地陪着兴致勃勃的蒙夫人。蒙夫人正对着那支玄色带金环的琉璃瓶，啧啧称奇：“毅哥，你快看那个瓶子！深沉大气，镶着金环，多配你的身份！咱们买回去放书房可好？”
蒙毅的目光却死死盯着那巨大的琉璃窗和店内井然有序、训练有素的侍女，尤其是气质出众的青鸾四婢，以及那些被贵妇们争相询问、报价高得令人咋舌的琉璃瓶。
他想起妹妹蒙嫣的遭遇，想起王上对此女毫无保留的支持，再看着眼前这颠覆认知的场面，一股寒意夹杂着强烈的忌惮涌上心头。
他压低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对夫壤：“夫人，此物……看看便罢。这云光阁背后的主人……深不可测。绝非仅仅靠王上宠爱就能做到如簇步。
这琉璃之术，这经营手段……咸阳城，怕是要变了。莫要轻易招惹。” 他第一次，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施姑娘”，生出了远超预期的重视与……警惕。
“我要那支粉色桃花瓶！多少钱？！”
“清荷凝露！给我来一瓶！连瓶子一起！”
“沐身阁！我要预约！今！现在！”
“别挤！排队！按顺序来！”
店内彻底沸腾！导购组的姑娘们在四婢的协助下，虽然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依旧保持着训练有素的仪态，声音清亮地介绍、报价、开单。
收银的账房先生手忙脚乱，金饼和秦半两在托盘里堆成了山。后院沐身阁的预约台前，惠香的声音都快喊哑了，预约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日期。
参在人群中灵活地钻来钻去，一会儿跑到琉璃窗前，看着外面挤挤攘攘的人群，对着玻璃上自己清晰的倒影做鬼脸；
一会儿又溜到多宝格旁，好奇地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瓶子被买走，奶声奶气地感叹：“哇！亮晶晶的瓶瓶都被抱走啦！像星星掉进河里被捞走了！”
二楼·琉璃墙后
施夷光正看着一楼的各个角落。这个琉璃墙做过特殊处理，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能看到外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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