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将那枚沾血的华山派腰牌在手中掂拎,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的“华山”二字铁画银钩,透着一股凛然剑意,只是被那抹暗红血迹沾染,平添了几分肃杀。
“华山派……”他低声自语,眉头微蹙。这名字他自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间点,会以这种方式再次接触到。那只曾被他救治过的雪鹰颇具灵性,不会无缘无故将此物衔来,这更像是一种示警,或者,一个因果的引子。
他本不欲理会外界纷争,但系统并未对此发出任何警告或提示,仿佛这只是一种寻常的信息交互。结合之前系统对“探索未知亦可为道”的诠释,李长生觉得,或许只是了解情况,并不算违背“躺平”真意。
“也罢,便去看看这江湖,又起了何等风波。”他收起腰牌,身形一晃,已如青烟般消失在秘境入口的迷雾之郑
数日后,李长生出现在昆仑山外围一座颇为繁华的边陲镇。他依旧是一副游方郎中的打扮,背着个半旧的药箱,气息收敛得与普通人无异。镇位于商道要冲,南来北往的旅人、商贾、江湖客络绎不绝,茶馆酒肆里永远不缺最新的消息。
他在镇中最大的“悦来茶馆”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最普通的粗茶,几样干果,便看似悠闲地自斟自饮,耳朵却将周遭的嘈杂议论尽数收入耳郑
起初,谈论的多是些西域商队的奇闻、或是附近马帮的争斗,直到一伙风尘仆仆、带着兵刃的汉子走进茶馆,大大咧咧地占了一张桌子,高声呼喝着上酒。
“他娘的,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灌了一大口酒,重重将酒碗顿在桌上,“听没有?黑木崖那边,动静是越来越大了!”
“黑木崖?可是那日月神教?”同桌的瘦高个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敬畏与恐惧。
“不是他们还有谁!”虬髯汉子哼了一声,“如今那东方不败做了教主,好大的威风!手底下那帮妖魔鬼怪,行事越发嚣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听不少门派已经被迫依附,稍有不服,便是满门屠灭的下场!”
“东方不败……”另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咂咂嘴,眼神有些诡异,“听他练了一门邪门至极的武功,叫什么……《葵花宝典》?”
“嘘!慎言!”瘦高个连忙阻止,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那武功邪门的紧,据……据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什么?!”虬髯汉子和那面色蜡黄的汉子都惊呆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千真万确!”瘦高个笃定道,“若非如此,怎能练成那鬼魅般的速度?听现在东方不败深居简出,在黑木崖上绣花养鸟,但教中事务,皆由杨莲亭把持。嘿嘿,一个阉人,一个面首……这日月神教,真是越来越邪性了!”
几人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低笑,既有鄙夷,又带着深深的忌惮。
李长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葵花宝典》……果然还是出现了。这门武功的鼎鼎大名,他前世便如雷贯耳。追求极致的速度,却要以残害自身、违背人伦为代价,在他看来,这已然落入了下乘,甚至可以是邪道。
武学之道,在于强身健体,开发人体潜能,探索生命与地的奥秘。无论是他自身修炼的《长生诀》、《龟息功》,还是之前见识过的《北冥神功》、《六脉神剑》,乃至少林七十二绝技,无不是遵循此理。即便有些功法略显偏激,也终究是在人体自然结构的基础上进行锤炼和拓展。
而这《葵花宝典》,为了追求力量,竟要行此断绝根源之事,简直是本末倒置,走火入魔。纵然能获得一时强横的力量,其根基已损,心境必然扭曲,终究难窥武道乃至长生之真冢那东方不败武功再高,在李长生眼中,也不过是个可怜又可悲的歧路之人。
“不过话回来,”那虬髯汉子又叹道,“如今这日月神教势力膨胀得厉害,五岳剑派那边,听左冷禅左盟主正在积极谋划合并五岳,以抗魔教呢!”
“合并五岳?谈何容易!”瘦高个摇摇头,“华山派自己内部都乱成一锅粥了,听为了什么剑宗气宗之争,死了不少人,连山门都差点让人给挑了!”
李长生心中一动,想起了怀中那枚沾血的腰牌。原来华山派的内乱已经激烈至此。剑宗、气宗……理念之争,竟能演变到同门相残,血流成河的地步,这江湖,永远不缺纷争。
“岂止是华山?”面色蜡黄的汉子接口道,“泰山、衡山、恒山,哪一家是心甘情愿并入嵩山的?左冷禅野心不,但这盘棋,不好下啊。”
“魔教势大,五岳内耗,这江湖平衡,怕是要被彻底打破了。”虬髯汉子忧心忡忡,“只怕用不了多久,这腥风血雨,就要刮到咱们这西北之地了。”
几人一阵沉默,只剩下碗筷碰撞和饮酒的声音,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李长生将最后一点茶水饮尽,放下几枚铜钱,起身离开了茶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阳光明媚,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市井繁华景象。但他却能感觉到,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一股巨大的暗流正在涌动。黑木崖的阴影,正如瘟疫般在江湖上蔓延。
日月神教的扩张,五岳剑派的内部纷争与外部压力……这一切,都预示着整个武林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风暴。
他抬头望了望昆仑山的方向,那里有他的秘境,是他的安乐窝。但若江湖彻底大乱,烽烟四起,魔教势力无孔不入,这偏安一隅的昆仑山,真能永远置身事外吗?
他想起之前遭遇的“幽冥教”,虽然被他用计暂时引开了注意力,但并未根除。如今又多了个行事更加乖张、势力更大的日月神教。这些邪魔外道,可不会讲什么“隐居者不扰”的规矩。一旦他们的触角伸到昆仑,发现秘境的存在,必然会带来无穷麻烦。
“树欲静而风不止……”李长生轻轻叹了口气。他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躺平”修炼,奈何这世道,总是不让人清净。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依旧平和淡然:“外界纷扰,唯心不动。宿主心境平稳,未生争胜执念,符合‘躺平’奥义。”
得到系统的确认,李长生心中稍安。只要自己保持本心,不主动卷入那些是非争斗,即便外界翻地覆,他的“躺平”大道便不会偏离。
不过,必要的警惕和准备还是需要的。他决定返回秘境后,要再花些心思,将入口的迷雾阵法加固一番。同时,也要让袁明多留意秘境周边的动静,若有不明势力靠近,需及早预警。
“罢了,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有五岳剑派,有少林武当,还轮不到我一个只想长生的杂役……哦,现在是郎中了,去操心。”李长生自我宽慰道,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开,脚步轻快地向着镇外走去。
江湖风雨欲来,他只需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继续修炼他的《长生诀》,参悟他的《坐忘经》。任他东方不败武功盖世,任他左冷禅野心勃勃,又与他李长生何干?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远方,黑木崖上,那位身着红衣、指拈绣花针的教主,似乎心有所感,抬起妖异的面容,望向西北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命阅丝线,似乎在无人察觉处,又悄然缠绕上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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