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心头一惊，诧异道：“郭坤，你竟然会武功？”他之前见郭坤疯疯癫癫，走路都摇摇晃晃，竟没看出这人藏着功夫。
郭坤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疯病突然发作，嘴里反复念叨着：“跑不掉啦，跑不掉！”
那笑声尖利又怪异，听得人头皮发麻。
话音刚落，他忽然转身，足尖一点地面，竟施展出一套轻盈的轻功，转眼就消失在回廊的阴影里。
方多病见状，立刻提气去追，可郭坤的轻功看着杂乱，实则步法刁钻，没追出几步就没了踪影。
他气得跺了跺脚，转身推开笛飞声的房门，刚要开口抱怨，就见笛飞声端着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揶揄地问道：“人呢？”
方多病眼珠一转，梗着脖子不服输道：“本公子追了一路累了，特意放他一马！不过你别瞧人，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就是那个疯子郭坤！”
他完，却见李莲花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着浮沫，笛飞声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顿时不乐意了：“哎，我话呢，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你们早就知道是他了吧？”
李莲花放下茶杯，无奈地笑了笑，看向他道：“方少侠，这郭坤虽疯，可你没注意到吗？他走路步伐稳健，步步踩在实处，正是失传已久的罗汉乾坤步。而且之前我逼问狮魂之事时，他慌神之下，想用内力压制气息，反倒暴露磷细——他练的是西南八卦门的功夫，这些你都没看出来？”
方多病被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又气又堵，声音都低了八度：“你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笛飞声放下茶杯，轻笑一声：“我们也没想到，你会看不出来。”
“我怎么没看出来！”方多病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就是没而已！不过真的，你们俩武功也就那样，看裙是挺厉害。”
李莲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顺着他的话忽悠道：“这你就不懂了，武功不高，才更要仔细观察，不然怎么在江湖上混？”
方多病哼了一声，抱臂坐在桌边：“这采莲庄真是奇怪，个个都藏着身手，还装模作样自己不是江湖人，和百川院无关。我看就是找借口不让我们查案！郭坤半夜背着骷髅在我们门口晃悠，这庄里真是爱装神弄鬼！”
他话音刚落，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盯着两人：“对了，你们俩半夜凑在一起，又是在干什么？”
李莲花眼眸微动，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哦，我们就是突然想到，既然都在查嫁衣杀人案，可至今都没见过那件嫁衣长什么样，总觉得心里没底。”
方多病一拍大腿：“得也是！反正郭坤跑了，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到。走，本少爷亲自带你们去瞧瞧那嫁衣！”
他起身刚走一步，忽然回头，疑惑地看向李莲花：“刚才外面动静那么大，归宁怎么没醒？他睡得也太死了吧？”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归宁的声音：“我刚才没在房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回头，就见归宁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几分夜露的寒气。方多病立刻走上前，追问：“你不在房间，去哪了？”
归宁看了三人一眼，神色凝重地道：“我趁夜色去庄里查了查，发现了两件事。一是当年离开采莲庄的下人，后来都因为各种‘意外’死了；二是刚才郭祸出去了一趟，我悄悄跟着他，看到他在庄外不远处的亭子里，和白日里那家饭馆的老板娘见了面。”
“什么？”方多病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震惊，“那些下人都死了？还有郭祸和老板娘，他们俩该不会……有什么私情吧？”
李莲花和笛飞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李莲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郭祸白日在饭馆时，已经初露端倪，他和老板娘的关系确实可疑，但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不过十年前的下人都死于‘意外’，这件事肯定不简单。眼下先别想这些，我们先去看看那件嫁衣。”
四人来到新娘出嫁的院子，远远就看到江管事拿着几片桂花叶，在院子里念念有词地转圈，嘴里还念叨着：“都走开，都走开，别缠着这儿！”看那样子，竟是在驱鬼。
等江管事走后，四人快步走到婚房门口。房门上挂着一把厚重的铜锁，方多病凑近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锁是八路盘纹锁，看着复杂，其实不难解。”
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手指灵活地摆弄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锁就被打开了。
他摘下铜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不过是件嫁衣，还装这么严实，可惜难不倒本少爷。”
李莲花看着他那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四人推门走进婚房，房内摆着不少陪嫁的嫁妆，金银玉器堆在角落，闪着冰冷的光泽。
方多病扫了一眼房内的服饰，疑惑道：“这新娘子的东西怎么都这么素？按新娘子的衣物，不应该是花花绿绿、花枝招展的吗？”
李莲花没接话，径直走到房中央的衣架前——那衣架上挂着的，正是郭乾口中祖传的嫁衣。
他盯着嫁衣看了片刻，感慨道：“这哪里是嫁衣，分明是座银山。”
着，他双手合十，对着嫁衣行了一礼，低声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归宁见状，也跟着行了一礼。
方多病抱臂站在一旁，不屑地嗤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叫石榴裙，懂吗？”
笛飞声走上前，抬手取下衣架上的陶冠，掂拎重量：“这陶冠是纯银做的，加上这裙子，怕是有几十斤重。穿这么重的衣服，不把人累死才怪。”
李莲花摸着嫁衣的布料，缓缓开口：“郭乾这是他家祖传的宝贝，确实贵重。可这嫁衣上，已经沾染了好几条人命，按理，没人会愿意再穿它。尤其是威远镖局的千金，家境富裕，更没必要委屈自己穿这件衣服。所以我觉得，凶手很奇怪——他每次杀人，都专门找穿这件嫁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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