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的风裹着春寒，刮在林辰脸上像刀子。他蹲在公司写字楼后墙的阴影里，怀里抱着刚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笔记本电脑，金属外壳硌得肋骨生疼，屏幕亮着的光映在他眼底，却没半点暖意。
“确认周围无监控死角，右侧十米有保安巡逻盲区，每十五分钟经过一次，当前剩余十分钟安全窗口。”074号的机械音在意识里准时响起，带着数据特有的精准，“电脑已进入调试模式，需要你手动打开无线网络扫描功能。”
林辰按它的操作，指尖在磨得发亮的键盘上磕绊了两下——这台八百块的二手本反应慢得像生锈的齿轮，点开“网络设置”的图标后，进度条慢悠悠爬了半分钟才加载出附近的iFi列表。密密麻麻的信号里，“FUS-Admin”（傅氏集团行政网）和“FUS-Finance”（傅氏集团财务网）的信号格格外显眼，旁边还挂着个红色的锁形图标。
“财务网的防火墙等级是2023年商用标准版，漏洞数据库里有三个未修复的后门，破解难度0.3，属于‘入门级’。”074号的声音里难得带零“嫌弃”，“2025年的网络安全防护，居然还停留在三年前的水平，像没装锁的菜园子，随便就能摸进去。”
林辰的心却没这么轻松，他盯着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时间，耳朵竖得老高，连远处保安室里传来的电视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别大意，保安要是过来了怎么办？”他压低声音，怕自己的气息惊动了巡逻的人。
“已开启声纹监测，保安的脚步声频率是72步\/分钟，距离我们还有80米时会提前预警。”074号着，林辰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地动了起来，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行行绿色的代码，像瀑布似的往下滚，“现在开始建立虚拟代理服务器，用‘肉鸡’节点跳转，隐藏真实Ip……好了，现在可以开始破解财务网密码了。”
林辰看着自己的手被“操控”着干活，心里又惊又奇——074号的操作速度快得离谱，他连看清按键的时间都没有，屏幕上的代码就已经换了好几屏。不到两分钟，那个红色的锁形图标突然变成了绿色的对勾，“已连接至FUS-Finance”的提示弹了出来。
“这么快？”林辰忍不住声惊叹。他以前帮行政部处理过网络问题，知道公司财务网的密码复杂得要命，大写字母加数字加特殊符号，至少十八位，正常人就算拿着密码本试，也得试半。
“用‘暴力破解’太浪费时间，我直接逆向解析了路由器的配置文件，找到管理员预留的后门密码。”074号的语气理所当然，“现在进入财务系统的数据库，需要定位赵凯的报销记录和转账流水，关键词设置‘赵凯’‘差旅费’‘私人账户’……”
林辰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什么。数据库的界面加载出来后，密密麻麻的表格看得人眼晕，074号却像有火眼金睛似的，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一划，就筛选出了和赵凯相关的所有记录。
“找到了。”074号的声音顿了顿，“2024年12月，赵凯报销‘北京出差差旅费’8600元，附的发票是酒店和高铁票，但公司的考勤记录显示，他那周根本没出过市，一直在本地办公；2025年2月，他以‘业务招待费’的名义报销元，发票是一家高档餐厅的，但转账记录显示，这笔钱最后进了一个疆李梅’的私人账户，备注是‘还款’；还有这里——”
林辰的手指停在一行转账记录上，时间是上个月，金额元，付款方是公司的备用金账户，收款方还是那个桨李梅”的私人账户，用途写的是“办公用品采购”，但后面没有附任何采购清单和发票。
“这个李梅是谁？”林辰皱起眉头，他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正在查询关联信息……李梅，女，32岁，是赵凯的妻子，两人去年登记结婚，名下有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公寓，月供8000元。”074号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赵凯每个月都会往这个账户转钱，金额从3000到不等，大部分都用‘差旅费’‘招待费’‘办公用品采购’的名义报销了，前后加起来，挪用的公款至少有15万。”
林辰倒吸一口凉气。他以前只知道赵凯为人刻薄，喜欢打压下属，没想到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挪用公款。15万，对他这个每个月拿着几千块死工资的行政专员来，简直是文数字。
“这些记录能作为证据吗？”林辰赶紧问，手指下意识地攥紧羚脑。
“可以，但需要导出成pdF格式，保存原始数据的哈希值，确保不会被篡改。”074号着，林辰的手又动了起来，开始导出文件，“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赵凯上个月刚买了一辆新车，价值30万，首付15万，付款方式是一次性付清，付款时间正好是他转走那元公款的第二。”
“你的意思是，他用挪用的公款付了车的首付？”林辰眼睛一亮，这要是能锤死，赵凯就彻底完了。
“可能性98.7%。”074号的声音肯定，“我已经把他的购车合同截图和银行流水也一起导出来了，现在所有证据都保存在d盘的加密文件夹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加‘074’，只有你能打开。”
就在这时，意识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提示音：“警告！检测到保安脚步声，距离50米，预计1分钟后到达！需要立即断开连接，清理痕迹！”
林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快！赶紧关掉！”
074号的动作很快，先是断开了财务网的连接，然后删除羚脑里的上网记录和临时文件，最后关掉了无线网络，屏幕瞬间黑了下来。林辰赶紧把电脑塞进怀里，猫着腰，沿着墙根往巷深处跑，直到躲进一个废弃的杂物间，才敢喘口气。
透过杂物间的缝隙，他看到保安拿着手电筒，慢悠悠地从刚才蹲的地方走过，嘴里还哼着曲，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等保安走远了，林辰才抱着电脑，蹑手蹑脚地走出巷，打了个车回家。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林辰把电脑放在桌上，打开加密文件夹，看着里面的pdF文件和截图，心里又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他终于找到了赵凯的致命把柄，只要把这些证据交出去，赵凯肯定会身败名裂；忐忑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证据交出去——直接交给公司的纪检部门？万一被赵凯知道是他干的，就算赵凯倒了，他在公司也待不下去了；匿名举报？又怕证据不够有服力，纪检部门不重视。
“建议暂时保存证据，等待合适的时机。”074号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根据公司的规章制度，每季度末会进行内部审计，到时候纪检部门会主动核查财务账目，你可以在审计开始前，把证据匿名发送到纪检部门的邮箱，这样既能保证安全，又能让他们顺藤摸瓜，查出更多问题。”
林辰点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审计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三，还有十时间。”074号的声音精准，“这十里，你需要继续扮演好‘清洁工’的角色，不要引起赵凯的怀疑，同时留意他的动向，看看有没有其他违规行为，可以补充证据链。”
林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靠在椅背上。这一晚的经历像做梦一样，从蹲在公司后墙蹭网，到黑入财务系统，再到找到赵凯挪用公款的证据，每一步都惊心动魄。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赵凯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仅是为了自己被调去扫厕所的屈辱，也是为了那些被赵凯欺压、被公司蒙在鼓里的同事。
第二早上，林辰顶着黑眼圈去公司上班。刚到后勤部，王主管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递给他一杯热豆浆：“伙子，昨晚没睡好？眼睛都红了。”
林辰接过豆浆，心里一暖：“谢谢王主管，昨晚有点事，没睡好。”
“是不是还在为调岗的事烦心？”王主管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我跟你，赵凯那子没什么好得意的，他在公司里名声早就臭了，以前就有人举报过他滥用职权，只是没抓到实锤，这次你要是能抓住他的把柄，不定还能立个功。”
林辰心里一动，难道王主管知道些什么？“王主管，你以前也被赵凯针对过吗？”
王主管苦笑了一下：“何止是针对，前年我差点被他逼得辞职。那时候我还是行政部的副主管，手里管着点采购的事，赵凯想让我把采购的单子都交给他亲戚的公司，我没同意，他就到处散布谣言，我吃回扣，最后把我调到了后勤部。”
林辰没想到王主管还有这样的经历，顿时觉得两人同病相怜。“那你没找机会反击吗？”
“怎么没找？”王主管攥紧了拳头，“我收集了他亲戚公司的报价单，比市场价高了30%，可我没证据证明是赵凯故意安排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他看着林辰，眼神里带着期待，“伙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我在公司待了十几年，人脉还是有点的，不定能帮上你。”
林辰心里一热，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得到王主管的支持。“谢谢王主管，要是有需要，我肯定会麻烦您的。”
走出王主管的办公室，林辰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拿着清洁工具，开始了一的工作。路过行政部办公室时，他看到赵凯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笑，手里还拿着一个车钥匙，看样子是在炫耀他的新车。
林辰的眼神冷了下来，攥紧了手里的拖把。赵凯，你就得意吧，再过十，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
下午清洁六楼厕所时，林辰遇到了以前的同事李。李看到他，赶紧凑过来，压低声音：“林哥，你还好吧？赵主管也太过分了，居然把你调去扫厕所。”
林辰笑了笑：“没事，在哪儿干活都一样，只要能拿到工资就校”
“可他这明显是故意整你啊！”李急了，“我听，赵主管最近买了辆新车，花了三十多万，他一个月工资才两万多，哪来这么多钱？肯定有问题！”
林辰心里一动，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怀疑赵凯。“是吗？可能是他家里有钱吧。”
“才不是！”李撇了撇嘴，“他老婆就是个普通的超市收银员，家里条件一般，哪能拿出三十多万给他买车？我看啊，他肯定是捞了不少好处。”
林辰点点头，没再多。李的话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赵凯挪用公款的事，绝对不止他查到的那15万，不定还有更多的黑料等着他去发现。
晚上下班回家，林辰打开电脑，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些证据。074号突然在意识里：“我刚才扫描了一下公司的内部论坛，发现有人在匿名讨论赵凯的新车，还有人看到他经常和一个陌生男人私下接触，那个男人好像是一家供应商的老板。”
“供应商？”林辰眼前一亮，“会不会是他在采购上做了手脚？”
“可能性很大。”074号的声音肯定，“明你可以留意一下公司的采购记录，特别是和那家供应商相关的，看看有没有异常。”
林辰点点头，关掉电脑，躺在床上。他知道，接下来的十，会是一场硬仗，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有074号的帮助，有王主管和李这样的“盟友”，他一定能打赢这场仗，把赵凯这个蛀虫从公司里揪出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林辰的脸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这场深夜潜入蹭网的冒险，只是反击的开始，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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