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英！你们这帮人是不是全都在喝西北风混日子？在港岛待了几十年，到底掌握了什么情报？连敌方拥有轰炸机和潜航潜艇这种关键信息都一无所知？该死的！你们这群废物早该上军事法庭吊死！”
西蒙尼怒不可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斥。
这位海军中将心里清楚得很，港英当局绝不敢轻易舍弃他们的航母编队，正因如此，他才敢如此放肆无忌惮。
“西蒙尼先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沈少秋那伙人手里真有轰炸机和潜艇？”
电话那头的杨瑞英还维持着方才的笑容，可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笑意僵在嘴角，再也收不回去。
“现在整支编队，除了沉没的新英格兰号，其余十二艘舰艇全都进入静默航行状态，你觉得我还有心思跟你打趣吗？”
西蒙尼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
杨瑞英彻底愣住了。
“杨瑞英，你应该明白，一旦这支舰队出事，伦敦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你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保住维多利亚号航母战斗群！否则，你就是帝国的罪人！”
西蒙尼语气严厉，几乎是在咆哮。
他不在乎杨瑞英会不会向沈少秋低头，也不管港英方面是否愿意做出让步。
作为维多利亚号的舰长，他的使命只有一个——守护这艘航母，守住大英帝国最后一点海上尊严。
听完这番话，杨瑞英沉默良久，终于颓然开口：“西蒙尼先生，我懂你的意思了。
不管是我个人，还是整个港英正府，都会拼尽全力，确保维多利亚号的安全。”
话音落下，他缓缓放下电话，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办公椅上，脸色刹那间灰败如纸，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瑞奇，怎么了？”
一旁的哈塞姆见状，立刻察觉不对，急忙发问。
“哈塞姆，这次……我们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此刻，杨瑞英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苦涩与疲惫。
港督官邸，办公室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杨瑞英这般模样，哈塞姆的脸色也立刻沉了下来。
“刚才维多利亚号舰长西蒙尼中将亲自来电，他……”
杨瑞英将通话内容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哈塞姆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到最后几乎铁青：“瑞奇，我不信沈少秋能搞到飞机和潜艇！就算大陆真敢冒这个险，把这类装备交给他使用，可就凭他们的军事实力，也不可能拥有能避开英国海军侦测的空中与水下力量！”
身为军情七处出身的人，哈塞姆对全球军事情报素有研究。
在他看来，当今世界真正具备挑战英国海军能力的，只有美国和苏联，夏国还远远不够格。
“哈塞姆，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沈少秋从哪儿弄来的武器，而是我们的航母正在对方的打击范围之内！要是那家伙真豁出去炸了维多利亚号，别我们俩，就算把整个港英正府都推出来顶罪，也扛不住这场政治风暴！”
杨瑞英重重叹了口气。
无论是英国、美国，还是苏联，都有一个不成文的铁律：攻击航空母舰等同于宣战行为，等于是点燃全面冲突的导火索。
若沈少秋真的动手击沉维多利亚号，后果之严重，杨瑞英连想都不敢想。
听完这番话，哈塞姆沉思片刻，随后劝慰道：“瑞奇，你也别太悲观。
沈少秋是个聪明人，既然没直接动手，明他是想谈条件。”
“他现在掌握主动，谈判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但我们不同，维多利亚号如今就像被他攥在手里的活口，只要这艘航母还在他威胁之下，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只能照办。”
杨瑞英苦笑更甚。
顿了顿，不等对方回应，他又低声道：“唉，哈塞姆，今晚跟沈少秋谈完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主动请辞，把所有责任一个龋下来。”
启德机场。
杨瑞英目光诚恳地望着哈塞姆，语气真挚：“老伙计，我明白你早就不想再操这份心了，也盼着能安安稳稳退下来。
可我还是打心底里希望你能留下。
接下来的港岛，不会太平，越是这种时候，越离不开你这样的人撑住局面。”
这番话得坚定，字字落地有声，显然他早已下定决心。
“瑞奇……”
哈塞姆心头一震，纵使经历无数风波，此刻也不由动容。
他刚想开口回应，却被杨瑞英抬手止住：“别了，哈塞姆，立刻下令，所有暗中潜伏的人马上回归原位，今晚我们已经输了，不能再让更多人暴露身份，白白牺牲。”
“明白，瑞奇。”
哈塞姆点头领命。
“动作快些。”
杨瑞英完，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威廉森中将，是我，杨瑞英。”
听筒那头传来驻军司令低沉的声音：“港督先生，有何指示？”
“威廉森，马上命令九龙城寨的所有部队停止行动，海军立刻撤回舰艇，你带驻军即刻撤离市区，返回赤柱营地。”
杨瑞英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
威廉森脸色骤变，几乎难以置信。
若不是对方是港督本人，他早就怒而挂断。
“刚才皇家海军的西蒙尼中将亲自来电……”
杨瑞英把之前的通话内容简要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威廉森的脸色比先前更加阴沉。
沉默片刻，他终于低声道：“好，港督先生，我会立即执行您的命令。”
“感谢你的配合，威廉森中将。”
“港督先生，我不清楚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但……祝您顺利。”
其实他心知肚明——杨瑞英已站在悬崖边缘。
身为港督，这场变局他难辞其咎。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还能为英国保住多少体面与利益。
“谢谢你，威廉森中将。”
电话挂断后，杨瑞英缓缓将卫星电话放回桌面。
他脸上浮起一丝苦涩笑意，随即抓起普通电话，接连拨通了廉政公署、政务司、财政司等多个部门主管的号码，一一交代事宜。
做完这一切，他才拨出了最后一个号码——警队代理处长，那个被称作“鬼佬走狗”的李诚华。
“李处长，我是杨瑞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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