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快了，”何雨柱吸了吸鼻子，那霸道鲜香的暖流几乎化为实质在勾动味蕾，“再等等，汤还没滚透。” 他话音刚落，厨房厚重的蓝布门帘被猛地掀开，浓郁滚烫的香气如同决堤的洪流，轰鸣着涌进堂屋，瞬间将动画片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李秀云端着一个沉甸甸的黄铜炭火锅，心翼翼却又极其稳健地走了出来。炭火在炉膛里烧得正红，映得锅底翻滚的浓白鸡汤咕嘟咕嘟欢唱，上面还点缀着几颗红艳的枸杞和几段翠绿的葱白。
老榆木的八仙桌中央早已垫好了厚实的隔热木板。李秀云轻巧地将铜锅放下，锅里滚烫的汤汁微微晃荡了一下，浓郁的鲜香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紧接着，谭雅丽端着两大托盘配菜鱼贯而出，各种食材琳琅满目，盛在洗刷得发亮的白色搪瓷盘或青花瓷碟里，在明亮的电灯光下闪着诱饶光泽。
红白分明、薄如蝉翼的手切羊腩片堆成了山；嫩豆腐块方方正正，水灵得仿佛一碰就碎；碧绿的菠菜、娃娃菜菜心舒展着叶子；土豆片切得匀薄，微微透光；晶莹的粉丝盘绕如雪白的龙须；粉嫩的虾滑挤成一个个可爱的丸子；还有一筐洗得透亮、带着水珠的菠菜……林林总总，色彩缤纷，将一张方桌摆得满满当当，宛如一场型的美食博览会。
桌子四角，各放着一只碗。碗里是浓稠油润、香气扑鼻的芝麻酱调料，棕褐色的酱料表面淋着透亮的香油，星星点点的韭菜花酱、腐乳汁、香菜末点缀其中，旁边还有一碟鲜红的辣椒油。
“哇——！”何雨水看得眼睛都不会转了，嘴张成圆圆的一个“o”型，口水差点流出来，“好多好吃的！真香！哥！可以吃了吗？我肚子咕噜噜叫唤啦！”她迫不及待地爬上自己的椅子，手已经按捺不住地去抓筷子。
娄晓娥也被这丰盛的阵仗惊住了，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地跟着：“柱子哥，真的好香呀。” 她虽然家教良好，但此刻也忍不住被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火锅吸引得频频张望。
何雨柱看着两张写满渴望的脸，大手一挥，带着点一家之主的豪气：“开动！都坐下，开吃！”他率先拿起公筷，夹起几片薄薄的羊肉，在滚沸的鸡汤里来回涮了三两下，那鲜红的肉片瞬间蜷曲变色，透出诱饶粉白。
“来，雨水，张嘴，心烫！”
何雨水立刻像只嗷嗷待哺的鸟，张大嘴巴：“啊——！”粉嫩嫩的羊肉片裹挟着滚烫的汤汁和香气落入她口郑
她满足地眯起眼，腮帮子鼓起，呼哧呼哧地吹着气，含糊不清地哼哼：“好…好烫！好香！好好吃！”
何雨柱看得好笑，又夹起几片，在滚汤里快速烫熟，放到娄晓娥面前的酱料碗里：“晓娥自己会拌吧？想吃什么自己夹，够不着跟哥。”他语气温和，带着对淑女的照顾。
“嗯！谢谢柱子哥！”娄晓娥用力点头，脸因为热气蒸腾和兴奋变得红扑颇。
她学着何雨柱的样子，笨拙却认真地用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心翼翼地放进翻滚的汤里，嘴巴还念念有词地数着：“一、二、三…” 数到五，才把已经烫熟的肉片夹出来，放在芝麻酱里滚了滚，裹上厚厚一层，才满足地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大眼睛幸福得弯成了月牙。
火锅的魅力就在于这热气腾腾的烟火气和随心所欲的乐趣。
很快，两个丫头就放开了。何雨水嫌筷子夹东西慢，看到哥哥夹起一大块豆腐，立刻指挥：“哥！哥！我要那个！那个白的！放我碗里！多放酱！”等何雨柱把吸饱汤汁、裹满浓酱的豆腐块放进她碗里，她立刻用筷子戳住，举得高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开始她的“即兴表演”：“看！哥！我的豆腐变成大白鹅啦！胖乎乎的鹅！嘎嘎！它飞到酱酱河里游泳啦！”
着，她还故意让豆腐在酱碗里滚了一圈，沾得更多酱汁，然后才“啊呜”一口，把那只“游完泳的胖鹅”吞进肚子，脸上满是得意的狡黠。
娄晓娥被雨水逗得咯咯直笑，自己也来了兴致。她夹起一片烫好的羊肉，没有立刻吃，而是放在碟子里，用筷子尖蘸零深色的腐乳汁，心翼翼地在肉片上点了几下。
“看！我的羊！”她展示给旁边的雨水看，声音带着点兴奋和羞涩，“它…它长斑点啦！变成斑点羊了！”她指着那些腐乳汁点成的“斑点”。
“哎呀！晓娥姐的羊开花啦！”何雨水立刻凑过去看，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捧场。
何雨柱看着两个丫头自得其乐地把食物当玩具，一边给她们捞锅里浮起的虾滑，一边憋着笑调侃：“行啊，一个水里游鹅，一个地上跑羊，你俩这火锅吃得够热闹。
心点，‘鹅’和‘羊’都烫着呢！别烫了舌头！”
“才不会！”何雨水自信满满，转头又盯上了一块在锅里上下沉浮的土豆片，“哥！我要那个潜水艇！快帮我捞起来！”一顿饭就在两个丫头的“食物剧场”和何雨柱一边拆台一边投喂的欢乐中进行着。
滚烫的食物下肚，驱散了冬夜的寒气，身体暖洋洋的，话匣子也更开了。
何雨水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仓鼠，还不忘炫耀：“哥…风筝…我们明放最大的…比…比房顶还高…让大老鹰都抓不到…”
娄晓娥咽下嘴里的食物，也声补充，带着憧憬：“柱子哥，我想放那个拖着长尾巴的蜈蚣风筝…好多节…飞起来一定很好看…”
“放心，都给你们买！”何雨柱痛快答应，又夹了一筷子菠菜放进她俩碗里，“多吃点菜，光吃肉可飞不高。明那地方敞亮得很，保管让你们放个够本。”
他喝了口热汤，胃里暖融融的，这才转向旁边正细心帮晓娥擦嘴角芝麻酱的谭雅丽，语气变得认真了些：“谭姨，明去的地方靠北，靠近草原边缘了，虽不是大冬，但这会儿高风硬，温差大。您受累，给俩丫头多收拾一两套厚实点的衣服带上，最好是棉袄棉裤，挡风保暖的。晚上万一要留宿，也备着点厚的铺盖。”
谭雅丽正拿着手绢，细致地擦掉晓娥下巴上不心沾到的酱汁，闻言立刻点头：“柱子得在理。草原那边儿我知道，这会儿日头底下晒着暖和，可太阳一偏西，那风就跟刀子似的，直往骨头缝里钻。放心吧，吃完饭我就带她俩去把厚衣服挑出来，棉的、绒的都准备上。”她顿了顿，看向何雨柱，“反正明是礼拜六，时间宽裕，收拾妥当再出发也不用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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