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街对面的梧桐叶，晃得人心里发暖。他刚想开口“不用麻烦”，就被华星挽摆手打断：“就这么定了！你看啊，今周三，算上今统共就两时间了，周五咱不是还得去看那个非遗展嘛。你抓紧弄，我带叔叔阿姨去尝尝老街的生煎，皮薄得能看见馅儿，汤汁儿一咬‘滋’一下……”她着吸了吸口水，逗得许爸许妈直笑。
许妈拉着华星挽的手，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这孩子，跟个馋猫似的。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其实她心里门儿清，儿子这次的创作跟往常不一样。
以前写歌是为了比赛、为了交稿，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可刚才在博物馆，他盯着那烟雨瓶时，眼神里的劲儿，像是要把那瓶子抢回来似的。这哪是普通的歌，分明是憋着股劲儿，想为那些漂在外头的宝贝句话，想把它们赢回来。
“那行吧，后边我忙完了再带你们出去，好好感谢下星挽。你们要是不跟星挽出去，”许意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坐在酒店里也安不下心，总觉得耽误了你们玩。”
“你这孩子，啥呢！”许爸瞪了他一眼，语气却软得很，“我们俩虽然是老头老太太，但是活了大半辈子啥没见过？倒是你，别因为我们分心。真要是为那瓶子写出首好歌，比啥游玩都强。”他着往华星挽那边偏了偏头，“星挽啊，那我们这两就靠你啦，别让这子担心。”
华星挽赶紧站直了，像个领了任务的兵：“保证完成任务！叔叔阿姨放心，我都做好攻略了——咱们一会就去老街吃生煎、逛旧书店，晚上去外滩看灯光秀；明上午去植物园看荷花，中午去吃本帮菜，下午去老茶馆听评弹。我把时间都掐好了，绝对不赶，还能休息会儿！”她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给许意看，“你看，连哪个路口右转、哪个公交站下车都记着呢，绝对靠谱。”
许意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连“阿姨喜欢甜口，点糖醋排骨时多放糖”“叔叔爱喝茶，茶馆要选有碧螺春的”都标得清清楚楚，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他认识华星挽才几啊，这姑娘的心怎么就细成这样。
“那……我就在酒店待着，有啥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他叮嘱道，目光在华星挽和爸妈之间打了个转，“别太累着。”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吧。”许妈推着他往地铁站走，“晚上我给你发照片，让你看看我们吃的啥好吃的。”
“许老师，我们回来会给你打包的，你要好好创作呀，加油！”
许意被推得走了两步，回头看时，正瞧见华星挽给爸妈指着远处的建筑，侧脸在阳光下透着点绒毛，像只机灵的松鼠。
他忽然想起刚才华星挽“许老师帮了我很多”，其实他哪帮过啥啊，不过是在婚礼上替她唱了首歌，自己还在飞机上借了个肩膀靠了靠呢，她还救了妈妈，还是自己欠她的多。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实在呢。
回到酒店房间，许意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呼呼”吹口气。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手指悬在键盘上，却没立刻点开音乐软件。
其实哪用得着两时间啊。他心里偷偷乐了一下，想起早上那阵“灵副——哪是什么凭空冒出来的，分明是脑子里那个“霸霸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触发支线任务，完成本次歌曲创作。系统已帮您搜索符合‘文化瑰宝’主题歌曲发放条件，已为您匹配最优作品《青花瓷》，宿主您之前已经获得此歌曲，未发布，包含完整曲谱、歌词、编曲方案。是否提取？”
他当时差点没憋住笑。这系统也是，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关键时候倒是挺给力。
他点开系统面板，那首《青花瓷》就安安稳稳躺在里面，旋律婉转得像江南的水，歌词里“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看得人鼻子发酸，真是有诗意，这词写的真好，这意境太美了。
“要是现在就写完了，”许意摸着下巴琢磨，“他们肯定得问‘怎么这么快’，总不能我脑子里有个系统吧？”他对着空气撇撇嘴，“还是按原计划，窝一，后早上再弄完了，显得我多不容易似的。”
不过他也没真闲着。点开音乐软件，把系统给的伴奏文件导进去，又调流音色——系统给的版本就很好，他觉得就这样就很不错，让旋律既有江南的柔，又有股子往前冲的劲儿。弄完伴奏，他又打开视频剪辑软件，把昨在博物馆拍的烟雨瓶视频、照片导进去。
照片里的烟雨瓶在暖光下泛着青，他特意截了张瓶身上花纹的特写，配上歌词“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视频里有讲解员介绍瓶子的画面，他把声音消了，只留画面，打算等副歌时放出来。“得让听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歌是为它写的。”他嘀咕着，又加了层淡淡的水墨画滤镜，让画面跟旋律更搭。
等弄完这些，窗外的已经擦黑了。许意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吧”响了一声。拿起手机一看，许妈果然发来了照片：华星挽举着个比脸还大的生煎，爸妈站在旁边笑得眯起眼；旧书店里，许爸正捧着本泛黄的书看得入迷；还有张外滩的夜景，灯火璀璨的，华星挽给爸妈拍的合影里，两饶肩膀挨得紧紧的。
“看来玩得是真开心。”他笑着回复了个“好好玩”，刚放下手机，就收到了华星挽的消息：“许老师，生煎超好吃，我给你留了两个，用保温盒装着呢，晚上给你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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