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掏出一锭银子，走向守门的士兵。
那士兵原本紧握长矛，看到银子后眼神立刻变了。
“军爷，我们是从北方逃难来的，想进城找点活计。”叶凡压低声音道。
士兵接过银子掂拎，点头道：“行，但只能从偏门进，别让人看见。”
四人绕到城墙一侧，士兵打开一扇门放他们进去。
进入扬州城，眼前的景象让三个皇子彻底震惊了。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身穿绸缎的商人和官员悠闲地走着，完全看不出外面饿殍遍野的景象。
李承乾咬牙道：“城外那么多人在挨饿，城里却是这样？”
“这就是现实。”叶凡淡淡道，“走，先找个成衣店。”
李泰不解：“姐夫，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找当地官府吗？”
“找官府？”叶凡冷笑，“找他们有什么用？他们正是造成外面惨状的罪魁祸首。”
四人来到一家成衣店，叶凡掏出银子买了四身普通商饶衣服。
换好衣服后，叶凡带着三人在街上走着。
李恪忍不住问道：“姐夫，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叶凡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座装饰华丽的建筑：“那里。”
三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门口挂着“怡春院”的牌匾。
李承乾脸色一变：“姐夫，那是……”
“青楼。”叶凡直接道，“走。”
李泰拉住他的袖子：“姐夫，我们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想要知道一座城的真实情况，青楼是最好的地方。”叶凡看了三人一眼，“怎么，害怕了？”
李恪摇头：“不是害怕，只是觉得……”
“觉得不合适？”叶凡打断他，“你们将来要治理下，连这点地方都不敢去，如何了解民情？”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跟着叶凡走进了怡春院。
一进门，老鸨就迎了上来。
“哟，几位客官面生得很，是外地来的吧？”老鸨笑眯眯地道。
叶凡点头：“是的，我们是从北方来做生意的，听贵院的姑娘都很有才华。”
“那是自然。”老鸨拍手，“翠，快去安排雅间。”
不一会儿，四人被带到二楼的一间包厢内。
包厢装饰豪华，正中央有个舞台，几个姑娘正在台上唱曲跳舞。
李承乾看着眼前的歌舞，脸色阴沉。
城外百姓饿死冻死，城内却歌舞升平，这种对比让他心中涌起巨大的愤怒。
李泰紧握拳头：“姐夫，看到这些我的心里就很痛心。”
“痛心什么？”叶凡端起茶杯，“你以为这些姑娘愿意在这里？”
李恪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叶凡没有回答，而是招手叫来老鸨。
“妈妈，我想找几个姑娘聊聊，要那种见多识广的。”叶凡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
老鸨眼睛一亮：“客官真是识货，我这就安排最好的姑娘过来。”
不一会儿，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走进包厢。
“客官，这是红、翠、玉、燕，都是我们院里最有才华的。”老鸨介绍道。
叶凡点头：“好，你先退下，我要和她们单独聊聊。”
老鸨识趣地退出包厢，带上了门。
四个姑娘有些拘谨地站着，不知道这几个客人要干什么。
叶凡拿出几百两银子放在桌上：“姑娘们坐下，我想打听些事情。”
看到银子，几个姑娘眼神都变了。
红试探着问道：“客官想打听什么？”
“扬州城的官员和士绅，你们都了解吗？”叶凡直接问道。
翠点头：“我们这行，接触的都是有钱有权的人，自然了解一些。”
“那就好。”叶凡推了推银子，“扬州知府王文德，你们知道他的情况吗？”
玉咬了咬嘴唇：“王知府……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常客？”李承乾忍不住问道，“他不是应该在处理公务吗？”
玉苦笑：“处理公务？他除了想着怎么捞钱，还会干什么？”
燕接话道：“就这次水灾，朝廷拨下来的救济粮，被他和几个大户联手给卖了。”
李泰震惊道：“卖了？那灾民怎么办？”
“管他们死活。”红愤怒地道，“我家就是农户出身，这次水灾我爹娘都……”
着着，她哭了起来。
叶凡递过一块帕子：“慢慢，别急。”
红抹了抹眼泪：“我爹娘种了一辈子地，这次发大水，田都淹了。听有救济粮，就跑到城外等着。结果等了半个月，什么都没等到。”
“后来呢？”李恪问道。
“后来我托人打听，才知道救济粮早就被王知府他们给私分了。”红咬牙道，“我爹娘饿了十几，最后……”
她不下去了。
翠拍拍她的肩膀：“红的父母饿死在城外，她为了活命才来了这里。”
李承乾听了，眼眶都红了。
玉继续道：“王知府和沈家、李家、张家几个大户勾结，把救济粮以三倍的价格卖给有钱人。穷人买不起，只能等死。”
“沈家、李家、张家？”叶凡记下了这几个名字，“他们都是本地的士绅？”
“对。”燕点头，“沈家是最大的粮商，李家是布商，张家是盐商。他们三家加上王知府，把持着整个扬州的商贸。”
翠补充道：“不光是扬州，连周边几个县都被他们控制了。普通百姓想做点生意，都得交保护费。”
“保护费？”李泰问道。
“就是孝敬银子。”红擦干眼泪，“不交银子，就有官差来找麻烦，你没有官服出具的证明，直接把你抓起来。”
叶凡继续问道：“那些官差也是王知府的人？”
“当然。”玉点头，“从知府到县令，从都尉到捕快，全都是一伙的。”
燕叹气道：“我们这些苦命人，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包厢里陷入沉寂。
三个皇子都沉默了，他们第一次听到如此详细的民间疾苦。
叶凡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让四个姑娘退下。
门重新关上后，李承乾第一个开口：“姐夫，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叶凡问道。
“为什么父皇总是要爱民如子。”李承乾握紧拳头，“如果我将来做了皇帝，一定要重重惩治这些贪官污吏。”
李泰也道：“对，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百姓。”
李恪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姐夫，我觉得光惩治还不够。”
“你有什么想法？”叶凡看着他。
“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李恪认真地道，“第一，要建立完善的监察制度，不能让地方官员为所欲为。
第二，要保证救灾物资直接发到百姓手中，不经过地方官府。第三，要严格审查官员的财产，发现贪污立即处死。”
叶凡满意地点头：“还有呢？”
李承乾接话：“还要定期微服私访，亲自了解民情。不能只听官员的汇报。”
李泰补充：“而且要鼓励百姓举报贪官，给举报人奖励和保护。”
叶凡看着三人：“很好，你们终于开始用脑子思考了。”
“姐夫，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李恪问道。
叶凡站起身：“当然是让那些贪官污吏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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