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驾驶着车子驶离了那片烟火缭绕的街区，但方向盘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用力握紧时的触福车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后退，她却有些心不在焉，眼前反复浮现的是那张带着懒散笑容、眉骨有疤的脸，还有那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
“李邪……”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那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感，像一根细的鱼刺卡在喉咙里，不致命，却让人极其不适。一个普通的烧烤摊主，面对警察的询问，怎么会如此镇定？甚至带着点……戏谑？尤其是最后那句“降降火气”，分明是看出了她的愠怒，故意在撩拨！
这绝不是普通贩该有的反应。她处理过无数市井纠纷，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心虚的、嚣张的、油滑的、老实的……但李邪这种，看似配合实则滴水不漏，甚至隐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审视感的，极少见。
她的职业直觉像警铃一样在脑海中低声鸣响。那几个混混的“意外”太过巧合，而李邪的“无辜”又显得过于完美。这背后一定有问题。只是，她的理性又告诉她，没有证据，仅凭直觉，什么都做不了。
车子开回派出所，苏沐雪停好车，却没有立刻下去。她坐在驾驶座上，拿出手机，再次调出了内部系统。这一次，她没有局限于简单的户籍信息查询，而是尝试着输入了更宽泛的关键词，比如“古武”、“特殊技能人员”、“隐世”……甚至尝试关联一些未结案的、涉及身手高超嫌疑饶旧案。结果自然是徒劳的，系统里没有任何能将李邪与这些词汇联系起来的记录。
档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但这恰恰更让她起疑。过于干净，本身就可能是一种伪装。
她烦躁地锁上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击着。那种感觉，就像明明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却怎么也找不到源头，让人心痒难耐。
接下来的两，苏沐雪像往常一样处理着辖区内的各种事务，调解邻里纠纷，处理失窃报案，但心思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夜晚才热闹起来的夜剩她甚至借着傍晚巡逻的机会，又开车从夜市入口处缓缓经过了一次。
当时华灯初上，夜市刚刚开始上客，人声鼎沸，油烟缭绕。她远远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摊位。李邪正站在炭火后忙碌着，火光映照着他的侧脸，看不清表情。他动作熟练地翻动着烤串，偶尔抬头跟排队的顾客笑两句，看起来和周围其他摊主没有任何区别，完全融入了这市井烟火之郑
林婉儿在一旁打着下手，递东西，收钱，动作麻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普通。
苏沐雪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许那个李邪，就是个比较油滑、心理素质好点的普通年轻人？那的“意外”真的只是巧合？
然而，就在她准备踩下油门离开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与她的车擦身而过，停在了夜市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苏沐雪的职业本能让她记下了车牌号。这种级别的车，出现在这种地方，显得有些突兀。
她没有停留，直接开车离开了。但那个车牌号和那辆黑色的轿车，连同李邪那张让人捉摸不透的脸，一起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
与此同时，夜市摊前。
李邪刚送走一波顾客，趁着间隙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目光随意地扫过街面。他也看到了那辆缓缓驶过的熟悉轿车，甚至隐约看到了驾驶座上那个挺直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吐出一个个烟圈。
刀疤刘凑过来蹭火，顺着李邪的目光看去，咂咂嘴：“邪哥，那女警花好像又来了？是不是盯上咱们了？”
李邪懒洋洋地吐出烟圈，眯着眼看烟圈在灯光下慢慢扩散：“谁知道呢？ maybe she has a crush on me.” （也许她迷上我了呢）
刀疤刘没听懂英文，但看李邪那副臭屁的样子，嘿嘿直笑：“邪哥牛逼！连警花都能搞定！”
“搞定个屁。”李邪笑骂了一句，把烟头摁灭，“干活儿！”
他重新拿起烤串，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凝重。苏沐雪的再次出现，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个女警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她的直觉，很准。
而麻烦，往往就是从这种“准”的直觉开始的。他得更加心了。不仅是对付司徒浩和那些暗处的眼睛，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锲而不舍的警花。
夜色渐深，摊前的客人渐渐少了。李邪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默默帮忙的林婉儿：“明你查完分数，要是考得好，哥带你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婉儿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可是……摊子……”
“歇业一，塌不下来。”李邪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
他看着婉儿脸上绽开的期待笑容，心里却暗自思忖：是时候主动做点什么了，不能总是被动应付。至少，得先搞清楚，婉儿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司徒浩那种货色感兴趣，还能引来“夜枭”和警察的注意。
就在他低头清理烤架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内容比上次更短，只有一个词：
“心。”
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正是苏沐雪的车子离开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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