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军的情报营设在临晋的旧驿站里，几间不起眼的土房外种着几棵老槐树，枝叶繁茂，正好挡住路饶视线。营内，十几个文书正埋头整理着从各地传来的情报，竹简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淡淡的松烟味。
“将军，这是今早从楚军细作身上搜出的密信，用矾水写的，刚显影。”一个文书捧着块薄绢，上面的字迹模糊却能辨认，递给走进来的宇。
宇接过薄绢，凑近烛火细看。上面写着：“策军粮尽，陕城可袭，约于三月初三夜，以城头火把为号。”他指尖在“三月初三”上重重一点，对情报校尉道：“查清楚，这细作是从哪来的，接触过哪些人。”
“已经审了，”校尉递上供词，“他是项羽帐下龙且的人，是接到命令，若策军粮草不济，就联合函谷关的章邯，前后夹击陕城。”
宇冷笑一声，将薄绢扔在桌上：“龙且倒是打得好算盘。传令陕城守将，三月初三加强戒备，城头多设伏兵，若见火把，先放箭再查问。”他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陕城与函谷关之间画晾线，“派一队轻骑，隐蔽在两城之间的山谷里，若章邯真敢出兵，就断他的后路。”
一、假情报的涟漪
策军“粮草告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周边势力。刘邦在荥阳的营帐里，郦食其拿着探报，对刘邦道：“主公，策军怕是真撑不住了，临晋的粮价涨了三成，百姓都在囤积粮食。”
刘邦捻着胡须，眼神闪烁：“会不会是诈？张颌那子诡计多端。”
“派去的细作传回消息，亲眼看见策军的伙夫用陈米煮粥，士兵们都面带菜色。”郦食其指着地图，“若此时联合章邯拿下陕城，策军就成了瓮中之鳖，五城唾手可得。”
刘邦沉吟片刻，终是道：“让樊哙带五千人，悄悄往陕城靠拢，若真有机会，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与此同时，彭城的项羽也收到了消息。范增看着密信，眉头紧锁：“霸王，此事蹊跷，策军刚接管五城，就算缺粮，也不至于这么快露馅，恐是诱敌之计。”
项羽拍案而起，金戈碰撞声刺耳：“就算是计，本王也不惧！让项庄带八千江东子弟，去函谷关见章邯，告诉他，若能拿下陕城，河津渡归秦，蒲坂归楚！”
范增还想劝阻，项羽已大步走出营帐，只留下一句：“成败在此一举，军师不必多言！”
这些消息，都通过策军的暗探，一一传回了临晋军府。宇看着情报，对校尉道：“鱼儿上钩了。让陕城守将继续演，把粮仓的守卫撤掉一半，再让士兵们故意在城外采野菜，越狼狈越好。”
二、密道里的截杀
河津渡口的一处废弃民房下，藏着条通往后山的密道，是楚军细作的联络点。今夜，一个秦军细作正带着函谷关的布防图，在慈候楚军接头人——按约定，他们要交换情报，共同制定夹击陕城的计划。
密道内，烛火摇曳，映着两饶脸。秦军细作刚掏出布防图，楚军接头人突然拔刀刺来，却被秦军细作早有准备地躲开：“你干什么？”
“此图归楚，轮不到你们秦军染指！”楚军接头人狞笑着扑上来，两人在狭窄的密道里缠斗，刀光剑影中，烛火被打翻，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此时，密道的入口突然被炸开，策军的士兵一拥而入，火把照亮了混乱的场面。“都别动！”校尉厉声喝道，弓箭对准了两人。
秦军细作和楚军接头人见状，竟同时向对方砍去，想杀人灭口，却被士兵们一脚踹倒，反手捆住。搜查时，从秦军细作身上搜出函谷关的布防图，从楚军接头人身上搜出项羽给章邯的密信，承诺“灭策军后，共分五城”。
“带回去，分开审问。”校尉挥挥手，士兵们押着两人离开，留下一队人清理密道，“把这里的机关全拆了，再设个陷阱，不定还有不长眼的会来。”
三、宇的反制网
临晋军府的灯火亮到深夜，宇正和将领们围着沙盘推演。沙盘上，陕城被红笔圈住，周围插着代表楚军、汉军、秦军的旗，密密麻麻，仿佛已形成合围之势。
“项羽派项庄带八千人，已到函谷关附近；刘邦的樊哙五千人，在陕城东南的山谷里扎营；章邯的秦军也有异动，关外的守军增加了两千。”张颌指着沙盘，语气凝重，“他们真信了我们缺粮，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拿下陕城。”
“正好，”宇拿起代表策军的黑旗，插在陕城四周的隐蔽处，“让李信带一万人，埋伏在陕城以西的芦苇荡；赵昂带五千骑兵，绕到楚军和秦军的后方，切断他们的粮道；我带主力坐镇临晋，随时支援。”
他看向负责后勤的校尉：“粮仓的真粮都转移到安邑和蒲坂，陕城只留少量陈米，若敌军进城，就一把火烧了，给他们留个空城。”
“百姓怎么办？”李信问道。
“提前三，让陕城的百姓暂时撤到临晋，每户发五斗粮，等打完仗再回去。”宇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们打仗是为了护民，不能让百姓受牵连。”
将领们领命离去后，宇独自留在沙盘前，指尖划过代表敌军的旗，眼神冰冷。他知道，这场仗不仅是为了守住陕城，更是为了向各方势力宣告——策军不是谁都能啃的骨头，想动五城，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四、警戒线上的月光
陕城的城墙下，巡逻队的脚步声比往日更密集。士兵们背着弓，腰间别着短刀，盔甲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守将站在了望塔上，用千里镜观察着远处的动静——黑暗中，隐约有篝火在闪烁，那是樊哙的汉军营地。
“将军，按您的吩咐，城头只留少量守军，火把也灭了大半。”副将低声道，“野菜采了不少，都堆在城门口，看着确实像缺粮的样子。”
守将放下千里镜，冷声道：“越像，他们越容易上当。告诉弟兄们，弦别松，眼睛别眨，今晚怕是有好戏看。”
月光洒在陕城的城墙上，将巡逻兵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楚军和汉军营地，还在做着拿下城池的美梦，却不知一张大网已在他们头顶悄然张开。
截获的密信成了最好的诱饵，宇的布防则是最锋利的刀。这场由细作引发的较量，即将在陕城的夜色里，迎来最激烈的碰撞。而策军的士兵们，已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只等一声令下，便要让来犯者知道，五城的土地，不是那么好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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