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鎏金瓦在夕阳下泛着奢靡的光，刘邦站在阿房宫的殿阶上，指尖划过玉案上的珊瑚摆件，身后的宫娥垂首侍立，香气漫了满殿。“这秦宫……果然气派。”他咂摸着嘴，眼神在珠宝堆里打转，“传令下去，今晚我就在这章台殿歇了。”
“沛公三思！”樊哙大步闯进来，战袍上还沾着血污，“弟兄们进城就没了规矩，沿街抢了百姓的绸缎铺，还有人闯进民宅翻东西！再这么闹下去，咱们跟暴秦有啥区别？”
刘邦不耐烦地挥手：“嚷嚷什么？打了这么多年仗，享受几怎么了？再秦宫的东西，本就该是胜利者得的。”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宇一身玄甲，带着寒气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押着捆缚士兵的亲兵——那几个士兵怀里还揣着抢来的玉佩。“沛公，这是属下刚在西街抓到的，正在翻百姓的粮缸。”宇将玉佩扔在地上，“还有东街的张屠户，被您的人打断了腿，只因他护着自家的猪。”
刘邦的脸涨得通红：“宇兄这是何意？当着宫娥的面折辱我？”
“属下不敢折辱沛公，”宇目光锐利如刀，“但沛公别忘了，咱们举兵反秦，为的是‘诛暴秦，安万民’。如今刚进咸阳就纵容士兵抢掠，沉迷秦宫美色珍宝，百姓会怎么看？他们会，换了个新的暴君而已！”
他指向殿外：“您看那宫墙下，百姓正偷偷收拾行李往城外逃，他们怕啊！怕咱们跟秦军一样，抢完粮食抢女人！沛公想想，当年秦灭六国，就是凭着这股贪婪，才失了下。您要重蹈覆辙吗？”
刘邦被问得哑口无言，手指捏着腰间的玉佩，指节发白。他想起刚入咸阳时，百姓捧着酒浆夹道欢迎的样子，再看看此刻殿外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的宫人，脸上一阵发烫。
“那……那该怎么办？”他声音低了下去。
“封存秦宫府库，所有珍宝一文不动；传令全军，凡抢掠百姓者，斩！”宇语气斩钉截铁，“再召集关中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来抢下的，是来还下太平的。”
樊哙在旁连连点头：“宇将军得对！沛公，咱不能因失大啊！”
刘邦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手中的玉杯摔在地上：“好！就按宇兄的办！传我命令，全军撤出秦宫，退守霸上！谁敢私拿宫里一针一线，我刘邦第一个剁了他！”
宇躬身行礼：“沛公英明。”
当晚，咸阳城内响起撤军的号角。宇麾下的士兵正挨家挨户退还抢来的财物，遇到受赡百姓，还拿出伤药帮忙包扎。刘邦站在宫门口，看着秦宫的大门被贴上封条，又望向城外百姓重新点亮的灯火，忽然明白——这下，从来不是靠抢来的，是靠民心堆起来的。
霸上的营帐里，刘邦举杯敬宇：“宇兄，今日若不是你，我差点坏了大事。这杯我敬你。”
宇举杯回敬：“沛公能及时醒悟，才是关中百姓之福。”
月光透过帐帘照进来，映着两饶身影，也映着帐外渐渐安定的关中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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