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电话里闲聊了几句，从孩子早餐爱喝的草莓牛奶，聊到周末要带的手工风筝材质，甚至细致到念安不爱吃的青椒、念希必须抱着睡的兔子玩偶，
语气温馨得像是已经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伴侣，连呼吸的节奏都透着几分默契。谁能想到，就在昨，贺涵还在薇薇安的办公室里拍着桌子质问——
“为什么不早？薇薇安，你把我当什么了？孩子都快5岁了，我这个父亲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当时红着眼眶，语气里满是被欺骗的愤怒，“你知不知道，我和唐晶已经在谈婚论嫁了？是你，是你突然冒出来，带着两个孩子，毁了我所有的计划！”
薇薇安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冷静自持的贺总，此刻像个失控的孩子。
而到了晚上，她又从林舟那里得知，贺涵去了常去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朋友哭诉：“我就是个傻子……被蒙在鼓里五年，连自己有孩子都不知道……唐晶也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可现在，电话那头的贺涵，却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聊孩子的琐事，甚至会主动问起“念安的航模型要不要选带声光效果的”，仿佛昨的争执、愤怒、崩溃都只是一场幻觉。
挂羚话，薇薇安看着手机屏幕上“贺涵”的名字，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眼底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为了身边的人，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幸福，她不介意做那个“恶人”，不介意背负所有的算计与指责。
任何试图破坏这一切的人，无论是罗子君母女，还是曾经犹豫不决的贺涵，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拉回“正轨”，哪怕要深陷执念的棋局，也绝不回头。
“宿主，这贺涵怎么和昨判若两人啊？”狐狸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一丝不解，“昨他还气势汹汹地来怪你破坏他和唐晶的感情，怪你隐瞒孩子的事、当年不告而别，晚上还去酒吧买醉，哭得像个失恋的大男孩；今早上我还监测到他旷工，专门去咖啡馆和罗子君聊怎么跟唐晶复合，怎么下午就突然转性，和你心平气和地聊孩子了？这转变也太快了吧，简直像换了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薇薇安指尖轻轻敲击着办公桌的红木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与窗外夕阳落下的节奏莫名契合。
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还能是什么情况？他昨的愤怒和痛苦，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
“真的？装的？”狐狸更糊涂了，“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装的啊？”
“真的部分，是他突然得知自己有两个孩子的冲击，还有和唐晶分手的失落。”薇薇安缓缓解释，
指尖划过桌面上的木纹，“毕竟他和唐晶交往了五年，感情基础摆在那里，突然分手，心里肯定不好受；再加上孩子的事，像是凭空砸下来一个‘人生bUG’，换谁都会乱了阵脚，他会愤怒、会崩溃，很正常。”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但装的部分，是他故意把‘愤怒’放大，故意在我面前指责‘是你破坏了我和唐晶’——他其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也是在装给唐晶看。
他想让唐晶觉得，分手不是因为他们俩的问题，而是因为我这个‘意外’；也想让自己相信，他不是‘主动放弃’这段感情，而是‘被迫失去’。”
“那今的转变呢？总不能也是装的吧？”狐狸追问。
“今的转变，是真的清醒了。”薇薇安的语气缓和了些，“一来，是罗子君的事打醒了他。早上他还抱着‘和唐晶复合’的幻想，去找罗子君打听唐晶的近况，结果呢？罗子君的算计暴露，录音被公之于众，他亲眼看到那个口口声声‘为唐晶抱不平’的闺蜜，其实是想趁机抢他。这让他终于看清，唐晶身边的人、甚至唐晶自己，都未必是他以为的样子——他和唐晶的感情，早就因为彼茨骄傲、彼茨不信任有了裂痕，不是我这个‘意外’能轻易破坏的。”
“二来，是他心里的‘父亲本能’被勾起来了。”薇薇安拿起桌上的相框，相框里，念安和念希正趴在草坪上追蝴蝶，笑得露出了虎牙，“你没听他刚才问孩子喜欢什么玩具时，语气有多软？他问‘念安还喜欢航模型吗’，问‘念希的兔子玩偶有没有旧’，那些细节，不是装出来的。他再怎么逃避，也改变不了自己是两个孩子父亲的事实——血缘这种东西，一旦被触动，就会像藤蔓一样，慢慢缠绕住他的心脏。”
“可他早上还和罗子君聊复合……”狐狸还是有些不解。
“那不过是他最后的挣扎罢了。”薇薇安冷笑一声，
将相框轻轻放在桌上，“他和唐晶走到这一步，根本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们俩本就不合适。唐晶要的是一个能和她并肩前行的平等伴侣，而贺涵那时候还没学会怎么平衡‘自我’和‘感情’，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凌驾在唐晶之上——他们的分手，是迟早的事。”
她继续道：“和罗子君聊复合，不过是他想抓住‘过去的安稳’，想回到那个不用面对‘父亲责任’、不用处理复杂家庭关系的‘舒适区’。可罗子君的算计一暴露，他就彻底清醒了——那个‘舒适区’早就碎了，他再怎么抓，也抓不回来了。”
薇薇安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金色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到底，贺涵这个人，看似理智、看似掌控一切，其实最拎不清的就是‘感情’和‘责任’。他总是在‘想要的’和‘该做的’之间摇摆，直到最后关头，才会被迫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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