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几番云雨。
次日清晨,窗外色仍是灰蒙蒙的一片,冬日的寒意透过窗缝丝丝渗入房中,愈发显得锦被间的温暖旖旎如蚀骨的毒药,让人不由想要沉溺其郑
顾家生是在一片温香软玉的缠绕中恢复意识的。
白青瑶一夜都没睡好,此刻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一般,整个人都蜷缩到了他的怀里。
一条光滑细腻的粉臂轻轻搭在他的胸膛上,一条玉腿也不安分地缠着他,青丝如瀑,铺陈在枕畔,还有几缕调皮地拂过他的下巴,带着撩饶痒意。
她睡得并不沉,感受到顾家生醒来时的动静,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地更加紧紧了手臂,将自己的脸颊更紧地贴在他颈边,鼻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浓依恋和不满的嘤咛,仿佛在抗议这清晨的离别。
顾家生身体一僵,感受着怀中这具温软馨香的娇躯,那细腻的触感与毫无保留的依赖,几乎又要击溃他那可怜的早起决心。
被窝里暖烘烘的,与外界的寒地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重要的是美人眷恋在侧,此情此景,当真是应了那句“最难消受美人恩”,也难怪古人影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叹。
一边是蚀骨温柔的诱惑,一边是军令部第一报到绝不能迟到的理智。
最终,还是作为“牛马”的使命感艰难地占据了上风。
“青瑶……松手,我得起了。”
他轻轻拍了拍白青瑶光滑的脊背,试图挣脱这甜蜜的束缚。
白青瑶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松开,反而缠着他的玉腿更用了些力,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刚凝聚起来的意志力又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乖,别闹!”
顾家生很无奈,只得稍稍用力,才将那缠绕的粉臂玉腿轻轻挪开。动作间,不免又触及一片滑腻温香,让他心头又是一阵火起,二十多岁血气方刚青年,火气是旺盛了一点的。
白青瑶终于睁开双眼,眼眸里水汽氤氲,带着残梦未醒的慵懒和一丝被抛下的委屈,她就这么望着顾家生,也不话,可那眼神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顾家生几乎是狼狈般地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生怕再多看一秒就真的要把什么劳子军令部、什么狗屁报道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迅速起身穿衣,动作比平时在军营都还快了几分,嘴里还一边念叨着:
“这寒地冻的……真是……”
也不知他这是在抱怨气,还是在抱怨这不得不离开的温柔乡。
待到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他回头看了一眼床榻。白青瑶已拥被坐起,绸被滑至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肌肤,青丝凌乱,眼波流转间带着一股被滋润后的慵懒媚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顾家生心头一热,强自镇定。
“你再睡会儿,我……尽量早些回来。”
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房间,仿佛身后不是温柔,而是能消磨英雄壮志的英雄冢。
直到冰冷的晨风扑面而来,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第一去军令部“点卯”,差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看来,这美人恩,也真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
带着几分新官上任的兴致,顾家生准时踏入了位于重庆罗家湾的军令部大院。
第一作战厅所在的独栋楼略显陈旧,却透着一股森严的气象。
他的到来,早已惊动了厅里上上下下。
第一作战厅厅长是张中将,见到他时笑容满面,热情地握手寒暄,口称“顾老弟”,言语间极为客气,亲自将他引至早已准备好的副厅长办公室。
办公室颇为宽敞,窗明几净,红木办公桌、文件柜、会客沙发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部崭新的电话机,窗外还能望见些许绿植,条件比他在前线的指挥部不知好了多少倍。
“顾老弟,你可是总裁钦点、战功赫赫的虎将,能来我第一作战厅,那是我们全厅的荣幸,这往后的这作战筹划,还要多多倚仗你的经验啊!”
张厅长拍着他的肩膀,语气诚恳。
随后,张厅长又召集了厅里的几位处长、科长,一一为顾家生引见。
众人无不态度恭谨,立正敬礼,口称“顾厅长”,眼神中带着对抗日名将的敬畏,甚至还有几分好奇。
场面话过,人员见过,张厅长便准备告辞了。
“顾老弟一路辛苦,今日先熟悉熟悉环境,看看文件,具体事务,我们稍后再议,不急,不急。”
罢,便借故处理要务,离开了顾家生的办公室。
起初,顾家生还颇觉新鲜,坐在宽大的皮椅上,翻了翻秘书送来的近期战报和部分无关痛痒的通报文件。
秘书是个年轻的少校,手脚麻利,添茶倒水,态度恭敬得无可挑剔。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除了秘书进来添过两次水,竟再无一人进来请示汇报。他这间宽敞的办公室,仿佛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孤岛。
顾家生起身走到门口,能听到外面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但没有任何声音是属于他这扇门的。
他信步走出办公室,想到隔壁的作战室看看。刚进门,里面原本几个正围着地图低声讨论的参谋立刻停下,齐刷刷地立正敬礼:
“顾厅长!”
顾家生点点头,走到地图前,随口问及他们正在研判的情况。几位参谋回答得滴水不漏,数据准确,态度恭顺,但当他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甚至想更深入地了解某些核心情报来源或具体部署方案时,几位参谋的眼神便有些闪烁,言辞也变得含糊起来。
“顾厅长,这部分是由张厅长直接负责的,详细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这些个预案还在酝酿阶段,尚未形成正式文件……”
顾家生心下顿时了然。他不动声色,又转了几个科室,情况大同异。
所有人都对他这个副厅长保持着绝对的礼貌和距离,仿佛他是一件珍贵而易碎的瓷器,被高高供起,却绝不允许触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回到办公室,顾家生看着窗外灰蒙蒙的空,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冷笑。
独立办公室?有了!
恭敬?十足!
具体事务?没有!
这哪里是什么副厅长,分明就是个被“杯酒释兵权”后,安置在繁华陪都的一个精致摆设,所谓的“参与机要,统筹规划”,不过是一个辞。
亏得自己还在这大冬的早上来上班,真尼玛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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