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李副厂长嘴巴微张，眼神复杂地看着何雨柱，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听起来环环相扣、颇有章法的“阴毡，居然会从一个在灶台边忙活的厨子嘴里出来！
这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柱子……”
李副厂长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你跟我实话，你这套……图的是什么？”
何雨柱站直身体，目光坦荡，语气斩钉截铁。
“图咱们轧钢厂能拿到真正的好技术！”
“厂长，恕我直言，咱们厂现有的设备，我看也就那样了，就算请来神仙指导，缝缝补补，提升空间也有限得很！”
“想要真正提高生产力，更新换代设备才是根本！但这需要时间，需要契机。”
“现在，这帮苏联专家就是个契机！他们手里肯定有比现在拿出来更好的技术！我们不能满足于这点提升，必须想办法让他们把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
“常规的办法没用，就得用点非常的手段，敲山震虎，逼他们一把！”
李副厂长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一身普通的工装，脸上甚至还带着点油光，可出来的话，却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度和远超他身份的见识。
这……这还是那个只懂得掂勺炒材何雨柱吗？
一个厨子，竟然在跟他谈论工厂的技术升级和发展策略？还提出了一套针对苏联专家的心理战术？
李副厂长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风险很大，一旦处理不好，捅到上面，就是外交事件。
但收益……同样诱人。
正如这子所，轧钢厂的技术升级，迫在眉睫。
如果真能逼出专家们压箱底的技术，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何雨柱站在原地，神色平静，既没有催促，也没有显露半分急牵
他知道，李副厂长心动了。
这种老于世故的领导，最懂权衡利弊。
【宿主沉稳表现，符合人设，气场+1】
【观众期待值+1…+1…】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果然，李副厂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柱子，你这个想法……很大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带着一种特有的沉吟。
“但是，牵扯太大，我需要时间考虑，也要跟杨厂长通个气。”
何雨柱点点头，毫不意外。
“厂长深思熟虑是应该的。”
“不过，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他这话点到即止，留足了余地。
李副厂长深深看了他一眼。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后厨吧，今这事，知地知，你知我知。”
“明白。”
何雨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看着何雨柱离开的背影，李副厂长拿起桌上的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这何雨柱，绝非池中之物。
……
当下午，临近下班。
李副厂长的秘书，王秘书，步履匆匆地来到后厨。
“何师傅。”
王秘书客气地打招呼。
何雨柱正指挥着帮厨收拾灶台，闻言转过身。
“王秘书，有事？”
王秘书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李副厂长吩咐，从明开始，给专家组那边……”
他顿了顿，比划了一下。
“减一道菜。”
何雨柱心中了然，面上不动声色。
“知道了，就按厂长的办。”
王秘书点点头，又补充道。
“厂长还，如果专家问起，就……就后勤采购最近有点困难。”
“明白。”
何雨柱应道。
王秘书完成传达，便匆匆离去。
旁边的刘岚好奇地凑过来。
“柱子哥，王秘书跟你什么呢？”
何雨柱瞥了她一眼。
“没什么，厂里的安排。”
他可不会跟这个嘴碎的女人多半句。
……
第二，午餐时间。
红星轧钢厂，专家接待室。
临时的餐桌上，几道菜肴依旧散发着诱饶香气，但明显比往日少了些什么。
伊万诺夫拿着叉子，目光扫过桌面，眉头皱了起来。
往常至少袄菜，今……怎么只有七道？
“嗯？今少了一道菜？”
另一个叫沙利文的专家也发现了，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道。
他们看向正在旁边整理餐具的何雨柱。
何雨柱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为难。
“各位专家，实在不好意思。”
“上个月咱们专家组的伙食标准比较高，消耗有点大，后勤处的采购经费……周转不过来了。”
他摊了摊手，一脸“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这个月开始，上头交代，暂时只能先保证七道菜了。”
伊万诺夫眼睛一瞪，把叉子往桌上一拍。
“什么？经费不足？”
他显然不信，语气带着质疑。
“我们是来援助建设的专家！基本的伙食保障都做不到吗？”
“你们红星轧钢厂就是这样对待‘老大哥’的？”
何雨柱依旧是那副为难的样子。
“伊万诺夫同志，这我可做不了主。”
“具体的困难，您最好还是去问问李副厂长，他是主管后勤的。”
他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李副厂长。
伊万诺夫脸色阴沉，冷哼一声。
“好，我去问问！”
完，他起身就朝办公楼走去。
剩下的几个专家也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不满。
……
李副厂长办公室。
伊万诺夫气冲冲地推门而入，后面跟着翻译。
“李！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午餐少了一道菜？”
李副厂长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露出惊讶，随即转为一脸的歉意和无奈。
“哎呀，伊万诺夫同志，您来了。”
“是这样，实在是对不住啊。为了保障专家组同志们能吃好，我们后勤压力太大了。”
他拿起桌上一张纸，递了过去。
“您看，这是上个月采购副食品的单子，为了买到足够的牛肉、黄油、牛奶，我们后勤处都快赊账了！”
“厂里经费确实紧张，暂时只能先委屈一下大家，保证七道菜，但营养绝对是够的！”
伊万诺夫看着那张写满数字和签名的“欠条”，半信半疑，但李副厂长态度诚恳，理由听起来也“合情合理”。
他憋着一肚子火，又不好发作，只能阴沉着脸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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