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焚歌猛地吸了口气，像是从水底被人拽上来，肺里火辣辣地疼。她低头看掌心，那道金色纹路正微微发烫，像一块刚烙进皮肉的印记。她没时间细看，一把扯起旁边还在晃神的楚红袖：“走！藏真殿开了，虹桥就活了！”
楚红袖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差点跪雪里，但她反应极快，反手抽出腰间毒荆花匕首，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指尖血顺着刀刃滴落，瞬间在雪面炸开一片暗红雾气，像是烧焦的花瓣在风中炸裂。
“毒荆阵，起！”她咬牙低喝。
地面微震，几缕黑烟从血痕中钻出，缠上最近那根从而降的血色触须。那东西像是活物，猛地一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铁链在石板上刮过。
叶焚歌没等它反应，掌心一翻，火流炸出，直接轰在触须根部。轰的一声，那玩意儿炸成血雾，可还没散尽，空中又落下三根，像毒蛇般扭动着扑来。
“这玩意儿还会再生？”她骂了一句，抬脚踹飞一块碎石，火劲附着，石头在半空炸成火球，逼退两根。
“不是再生，”楚红袖喘着气，“是它在适应我们。”
话音未落，边那道血线骤然拉近，像是被人猛地扯了一把。整片雪原开始震颤，地面裂开细缝，血光从底下渗出，像地脉里流的不是岩浆，而是刚放出来的血。
叶焚歌抬头，瞳孔一缩：“它来了。”
——
两人冲出幻境残留区，迎面就是一座塌了半边的秘密基地入口。冰墙碎裂，残骸堆成斜坡，隐约能看到里面还有动静。
“萧寒在里头。”楚红袖抹了把脸上的雪沫，“他没动。”
叶焚歌没应声，冲在前头。刚踏进冰窟，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是冷，是那种能把骨头缝里的热气都吸走的阴寒。她脚步一滞，掌心剑印猛地一跳，金光顺着经脉窜了一圈，才把那股寒意逼退。
冰窟深处，萧寒悬在半空，被七八根血色锁链缠住四肢，整个人像是被钉在无形的十字架上。他左眼黑布下金光流转，像是有东西在皮肉底下爬。
“人皇魂魄醒了。”叶焚歌冷笑，“这届宿主不配合，老东西自己上场了？”
她抬手，火剑成型，直接劈向最近的锁链。火刃砍在血链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可链子只裂晾缝，转眼又愈合。
“没用！”楚红袖冲上来，一掌拍在冰壁上，毒劲透入，“这玩意儿吃灵力！你越打它越强！”
“那就别打。”叶焚歌突然收剑，掌心剑印一震，火流倒灌回体内，下一秒，她左手结印，右手猛地拍地。
“冰火毒，三重叠！”
火从掌心炸出，却没外放，反而在她手臂上凝成一层赤红薄膜。紧接着，她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冰面上，楚红袖见状，立刻割腕，血顺着她指尖流入裂缝。
两股血混在一起，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命格共鸣，借我！”叶焚歌低吼。
地面轰然炸开，一道旋转的三色光盾拔地而起——赤红为火，墨绿为毒，冰蓝为寒，三股力量缠绕成螺旋，硬生生撞向血链。
咔！
锁链崩断一根。
萧寒身体一沉，黑布下金光剧烈跳动，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非饶低吼，像是两个人在抢一副嗓子。
“快！”楚红袖脸色发白，“他撑不了多久！”
叶焚歌冲上前，一把抓住萧寒肩膀，火劲灌入，震开最后几根锁链。他整个人砸下来，被她单手接住，肩头一沉，差点跪地。
“醒醒！”她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萧寒眼皮颤了颤，没睁眼，嘴里却吐出几个字：“别……碰我。”
下一秒，他猛地睁眼。
金光褪去。
那双眼睛，终于有了一瞬的清明。
——
三人刚徒冰窟外，穹骤然炸裂。
血色虹桥从云层中垂落，像一条横跨地的巨蟒，首尾不见尽头。桥身由流动的血光构成，表面浮现出无数符文，每一道都在跳动，像是活的心脏。
地面开始塌陷，雪层下钻出更多触须，疯狂追击。叶焚歌拉着萧寒，楚红袖断后，三人贴着冰崖狂奔，可无论跑多快，虹桥始终压在头顶，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这样下去会被拖进去！”楚红袖回头，甩出三枚毒雾弹，轰出一片短暂盲区。
叶焚歌喘着粗气，掌心剑印发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她突然停下，一把拽住两人：“不行，得反着来。”
“啥意思？”楚红袖瞪眼。
“它要我们逃，我们就偏不逃。”叶焚歌咧嘴一笑，眼里烧着火，“它想锁命格，我们就让它看看——变量怎么炸它的程序。”
她松开萧寒，和楚红袖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割掌。
血落雪地，瞬间燃起三色火焰。她们十指相扣，灵力交汇，火、毒、冰三股力量在头顶盘旋，形成一道旋转护盾，像极了梦中藏真殿前的封印阵。
虹桥感应到异常，猛地俯冲而下，整座雪原被血光笼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法阵轮廓，七根光柱从而降，直指三人。
“三重命格，归位！”南宫烈的声音从虹桥深处传来，带着笑，“你们逃不掉的。”
叶焚歌仰头，冷笑：“你算个屁的归位。”
她刚要发力，突然感觉身边一空。
萧寒站到了护盾前方。
他背对着她们，双臂缓缓抬起，掌心朝。寒霜从他指尖蔓延，瞬间覆盖十丈冰面。他左眼黑布下金光再度亮起，可这一次，没有失控，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着。
“信我。”他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耳膜。
下一秒，他双手结印，口中吐出一个字：
“开。”
寒气炸裂，以他为中心，一道时空裂隙凭空撕开，像被人用刀划破的布，边缘还在不断崩解。
“走！”他猛地转身，一把将两人推向裂隙。
叶焚歌被推得踉跄，回头时，正看见虹桥彻底降临，血光中浮现出南宫烈的虚影，而萧寒的身体，正被无数金色锁链缠住，缓缓拖向深渊。
风雪呼啸，她听见他最后一句低语：
“记住……你们才是变数。”
裂隙闭合。
雪原归寂。
她站在原地，掌心那枚倒悬金剑，还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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