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的后院里，月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在青石板上，映出几片摇曳的碎影。韩烨坐在石阶上，手里摩挲着那把刚打磨好的灵铁刀——刀身不过尺许，刃部却刻着一道简化的“锋锐”灵文，虽不及给秦峰炼制的寒铁匕首精妙，却足以让凡灵境修士使用，对年幼的韩烈而言更是绰绰有余。
“哥，你真的要走吗？”韩玥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攥着韩烨的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姑娘才十三岁，个头刚到韩烨的肩膀，平日里总是跟在哥哥身后叽叽喳喳，此刻眼眶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韩烨放下灵铁刀，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掌心传来发丝的柔软。“嗯，去岚风城。”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那里有更好的铁匠铺，有更稀有的材料，哥能炼出更强的灵器，也能更快地变强。”
“可是……可是外面那么危险，妖兽还没退呢。”韩玥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镇上的王大叔，岚风城虽然大，可坏人也多，还有那些大家族，听比韩家分支还要厉害……”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布包，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枚磨得光滑的狼牙——那是去年韩烨跟着猎队进山，从一头铁脊狼身上取下的，当时他笑着能辟邪，韩玥便一直戴在身上。“这个给你，”她把狼牙塞进韩烨手里，指尖冰凉，“就像你在身边一样，能挡住坏人。”
韩烨捏着那枚带着体温的狼牙，棱角早已被摩挲得圆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暖。他想起时候，自己刚被测出是伪灵根，镇上的孩子嘲笑他，是韩玥拿着石子追得那些孩子满山跑，奶声奶气地喊“我哥是最好的铁匠”；想起他第一次成功炼出带灵纹的铁剑时，妹妹抱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比自己还高兴。
“傻丫头，”他擦掉韩玥脸颊的泪珠，指尖触到一片温热，“哥不是去打架的，是去学本事。等我炼出能让爹娘不再辛苦的灵器，等我能打得过那些欺负饶修士，就回来接你们，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在岚风城住大房子。”
“真的？”韩玥抬起泪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
“真的。”韩烨举起手掌，“拉钩。”
姑娘这才破涕为笑，伸出细细的手指勾住他的拇指，用力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狗。”
这时，一个的身影从墙角钻了出来，手里攥着根木棍，正是七岁的韩烈。他不像姐姐那样哭闹，只是抿着嘴站在那里，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额头上还带着刚在院子里练拳时撞出的红印——那是韩烨教他的基础炼体拳，是能强身健体。
“哥。”韩烈走到韩烨面前，把木棍往地上一顿，“我跟你个事。”
“哦？什么事？”韩烨笑着看向弟弟。
“你走了之后，我会每练拳，”韩烈挺了挺胸脯，声音还有些稚嫩，却异常坚定，“我会保护爹娘，保护姐姐，不让韩家那些人欺负我们。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肯定比吴昊哥还厉害，能帮你打坏人。”
他着，还比划了个挥拳的动作，因为用力太猛，差点摔个趔趄，引得韩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韩烨心中一动，拿起那把灵铁刀，递到韩烈面前。刀鞘是他用梧桐木做的，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刚好能让孩子握住。“这把刀给你，”他按住弟弟的肩膀，认真地，“它疆守心’，守住自己的本心，也守住要保护的人。不用急着变强，先学会分辨好坏，照顾好家人，就是最大的本事。”
韩烈看着那把泛着淡淡灵光的刀，眼睛亮得惊人，心翼翼地接过去，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嗯！我记住了，哥。”他重重地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跑到屋里翻出一个布偶——那是林黎用碎布缝的老虎，是韩烈最宝贝的玩具，他把布偶塞进韩烨的行囊，“这个给你路上玩，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韩烨看着行囊里的老虎布偶，又看看眼前一对懂事的弟妹，喉咙有些发紧。他站起身，张开双臂抱住他们，韩玥的头抵在他的胸口，声地啜泣着，韩烈则用力回抱他，拳头攥得紧紧的。
“哥，你要早点回来。”
“哥，别忘了给我带岚风城的糖人。”
“哥，我会看好铁匠铺的锤子，等你回来接着打铁。”
夜色渐深，后院的虫鸣不知何时停了，只有三个孩子的低语在月光下流淌。韩烨知道，这次离开不是结束，而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他轻轻拍着弟妹的背，在心里一遍遍地：等着我，等我带着足够的力量回来，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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