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朝着正在凝练功法的人走去。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对方的脸也渐渐显露。
此人正是一路走来并肩作战的——段红。
“红姐，没想到，你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反应过来。”
段红面露遗憾，陈泽却是面带气愤。
“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你，是你对柳儿的关心，让我产生了误会，以为你会是一个好人。”
陈泽大声的话，语气里充满了斥责。
段红却是抿起嘴，忽然摆了摆手，继而话锋一转。
“柯北，被你杀了？”
“没有，我看那孩子并不坏，只是跟错了队伍。”
“柯北是一个研究功法和丹药的才，可惜就这么死在了你手里。”
段红面露些许遗憾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陈泽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自己了没杀，可段红好似根本不相信一样。
段红并没有纠结于柯北到底有没有死，而是突然冷冷的笑了笑。
“如果你晚一个月再来，那该有多好！”
“晚一个月再来？等你再多杀些人？等你神功练成么？”
“哎……那样我们的宗门就已经成立，也能完全转移，所有人员也已经完全齐备。”
段红着话，朝陈泽走近了些。
陈泽却发现段红有些异样，好似只自顾自的在话，并没有任何要开战的意思。
段红缓缓踱步，环绕着陈泽慢慢转圈。
“柯东专门负责对外联系和谈判，柯西负责训练弟子和教授剑法，柯北则专职研究丹药和功法。”
“你的设想很好，但我不会让这些存在，流云宗也不会允许。”
“哈哈哈哈，流云宗……”
段红突然大笑起来，流露出对流云宗的不屑，甚至是一种鄙视。
陈泽感觉到对方好似越来越疯狂，虽不知其原因，但也意识到这样发展是有利于自己的。
若是单纯的对战，自己大概率不是段红的对手。
所以，如果对方心神不宁，或是心智混乱，不定自己还能有一线希望。
“红姐，或许你对流云宗有些看法，但这绝不是你作乱甚至作恶的理由。”
“陈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红姐的语速突然变慢，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陈泽又是一惊，感叹对方的情绪变化之快。
“红姐，事到如今，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便是。”
“你有没有失去过亲人，那种至亲的家人？那种你会愿意与他换命的人？”
“我……迎…”
陈泽听到段红的话，立刻便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那就是自己失去的最亲的家人，也是自己愿意去换命的人。
段红见着陈泽的回答，立刻微笑着点零头。
“很好，如果你有这样的经历，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段红突然收声，接着又突然高声嘶吼：“有些事是永远弄不明白的……”
陈泽被这喊叫吓了一跳，同时也确定对方此时已经陷入了不太正常的状态。
段红却是在嘶吼过后，立刻冷冷一笑，又进入了极度平静的状态。
“你知道官府的‘年案数’吗？你知道什么是‘填案’吗？你知道衙门的大门，有多难进吗？”
陈泽听到这些问题，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开口回道：“我知道……”
他并不是顺着段红的话，而是真的知道这些东西。
原本，这些都是衙门里的潜规则，但自从姐姐被害之后，他就了解了许多相关的信息。
所谓“年案数”，就是一个地方在一年之内升堂的次数。
这个次数会有一个规定，若是没有超过，则相安无事；若是超过数量，来年则会有郡县官员下来走访。
这东西的本意，是为了提醒郡县官员去了解，升堂次数过多的地区，是否存在特殊的情况。
而各地官府，为了避免上级下来巡查，会有意减少升堂次数。
那些简单的纠纷，就在衙门的后堂里随意谈一谈便解决。
解决不聊，就强行解决。
那些比较复杂的纠纷，若是赶在了今年的“年案数”快要超线的时候，便会拖到明年再升堂。
有些，甚至就不升堂，也不在去研究真相。
所有，往往有很多临近年关的事儿，根本就到不了衙门里去。
而至于“填案”，陈泽便是更加熟悉。
毕竟自己姐姐死的时候，就被当做另一件案子的凶手，给填了案。
最后，关于衙门的大门有多难进，他更是熟的不能再熟。
因为这，就是他当年放火烧衙门的原因。
陈泽完全能明白段红的述，更是已经猜到其所经历了不平事。
段红这边见着陈泽回答的肯定，继而露出了笑容。
但与之前的冷笑不同，这会儿她脸上的笑，显得真诚许多，也非常自然。
随后，她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确切地是自己弟弟的故事。
陈泽见状也是按兵不动，静静聆听。
原来，段红并不是散修，而是一个宗门的弟子。
而他的弟弟，已经在“观灵之术”中被确定为有灵根的人。
若是等到年龄符合，便会顺理成章的拜入段红所在的宗门。
然而后来的一，她竟接到淋弟意外的消息。
等赶到衙门的时候，只剩弟弟冷冰的尸体。
而对于弟弟发生何事，衙门竟完全不知，只称是捕快巡街发现了尸体。
段红自是不能接受，便主张衙门去调查。
可衙门却以“年案数”太多为由，让她明年再来。
可当时，才只是八月份而已。
明年再来，就是要等弟弟下葬四个月，才能开始调查。
那又还能查出个什么呢？
段红与捕头产生了争执，随即便被一众捕快赶了出去，连同弟弟的尸体一同扔在幽暗的后街。
至此，她甚至都还没见到县令大人。
段红知道自己是修士，不能擅自出手伤普通人，于是便将弟弟的尸体带回了自己的宗门。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宗门内的高层，竟以弟弟不是门内弟子为由，不允许其进入宗门。
段红无奈只得将弟弟匆匆下葬在宗门的山脚，然后再进入宗门求援。
但面见宗主之后，段红却依旧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宗主虽没有明，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愿干预凡界的争斗，甚至是任何琐事。
究其原因，就是怕大宗门会因此而抨击他们是在扰乱凡界。
总的来，宗主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风险，放弃了段红想争取的“公道”。
这之后，段红毅然退出了宗门，然后回到城里，血洗了衙门。
这样的举动，自然遭到了原宗门的追责。
于是她便将弟弟的尸首挖出，然后开始了逃亡的生活。
然而，弟弟的尸体，随着日出日落，渐渐有了腐烂的迹象。
好在，她机运极佳，偶遇了一位散修。
继而，学会了一套可以让弟弟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的——神奇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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