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通道开启前七日,青云宗的空气中弥漫着既期待又凝重的气息。
丹药房的静室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苏晴手中的玄尘玉佩上。玉佩通体呈灰银色,表面的混沌纹路在阳光下流转,散发出温和却强大的气息——这是云尘将玉佩一分为二后的其中一半,另一半则由云尘贴身佩戴,作为飞升灵界的钥匙。
苏晴指尖轻轻拂过玉佩上的纹路,眉心的月痕微微闪烁。这几日,她总在深夜醒来,指尖触碰玉佩时,会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来自灵界的牵引之力,还有另一半玉佩传来的微弱共鸣——那是云尘的气息,沉稳而坚定,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在想什么?”云尘推门走进静室,手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清心露”,这是周明长老特意为苏晴调制的,能滋养太阴灵体,也能平复心绪。
苏晴抬起头,将玉佩心翼翼地收好,接过清心露,却没有立刻喝下,只是看着碗中清澈的液体,眼神有些复杂。
云尘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她身边坐下:“是不是担心灵界的危险?放心,我已经将《星辰术》练到第七层,星辰混沌力足以应对灵界的灵仙初期修士,而且周明长老给的避魔丹和传讯符都带好了,一旦遇到危险,我会立刻传讯回来。”
他以为苏晴是在担忧他在灵界的安危,却没注意到,苏晴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腰间的那半块玉佩上,眼中藏着一个早已成型的决定。
苏晴轻轻摇了摇头,将清心露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云尘,我不走了。”
“不走了?”云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灵界通道还有七日就开启了,我们不是早就好,一起去灵界寻找本源灵气,彻底稳定你的太阴灵体吗?”
“我知道。”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抬手抚上眉心的月痕,“但这几日我反复感知,发现我的太阴灵体与这半块玉佩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不是之前那种被混沌界牵引的不安,而是一种‘守护’的羁绊。这半块玉佩留在凡界,能借助我太阴灵体的力量,压制住混沌坐标的残余气息;可若是我带着它去灵界,一旦遇到魔渊势力的攻击,玉佩很可能会被夺走,到时候不仅我会有危险,凡界的混沌坐标也可能再次被激活。”
云尘眉头皱起:“我会保护好你和玉佩的,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相信你。”苏晴抬头看向他,眼中泛起一层薄光,“但你忘了吗?墨渊前辈的密信里,玄尘玉佩不仅是飞升钥匙,也是打开混沌界通道的关键。灵界的魔渊大能对玉佩虎视眈眈,血影教教主也还在逃,你带着玉佩去灵界,本就已是众矢之的,若是再加上我这个‘太阴灵体容器’,只会让危险加倍。”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而且,凡界不能没有守护者。这三年你肃清了血影教的分舵,但血魂总坛还没找到,林岳的余党也还在暗处蛰伏,一旦你我都离开,这些魔孽很可能会死灰复燃,到时候九州又会陷入危机。我留在凡界,既能守护这半块玉佩,也能借助太阴灵体的感知,协助林风他们监控魔气动向,为你守住后方。”
云尘怔怔地看着苏晴,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以为,苏晴会跟他一起去灵界,一起寻找解决灵体问题的方法,却没想到,她早已做好了留在凡界的决定——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因为责任,因为想为他分担压力,为九州守住最后的安宁。
他想反驳,想“我能保护好你”,想“凡界有林风他们就够了”,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清楚苏晴的性格,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她的理由句句在理,每一个字都透着对他、对凡界的守护之心。
“可是你的灵体……”云尘终究还是放不下,“凝神珠的封印只能维持三年,若是三年内我不能从灵界带回本源灵气,你的灵体还是会出问题。”
“我知道。”苏晴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清心露喝了一口,语气轻松了些,“但周明长老,我的太阴灵体已经稳定了九成,只要定期服用清心露,再借助这半块玉佩的混沌力滋养,撑过三年完全没问题。而且,你不是过,灵界的灵气浓郁,你突破元婴期会很快吗?不定用不了三年,你就能带着本源灵气回来了。”
她伸手握住云尘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驱散了云尘心中的不安:“云尘,你放心去灵界。凡界有我,有周明长老,有林风,有阿苍和妖王他们,我们会守住这里,等你回来。你在灵界要做的,就是尽快提升实力,找到魔渊大能的破绽,解决血影教的根源,然后……带着本源灵气,回到我身边。”
云尘看着苏晴眼中的坚定与信任,心中的不舍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取代。他知道,苏晴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时刻保护的柔弱少女了,她成长为了能与他并肩而立、为他守护后方的伙伴。
他轻轻点头,握紧苏晴的手:“好,我答应你。三年内,我一定会从灵界回来,带着本源灵气,再也不跟你分开。”
消息传到周明长老和宗主耳中时,两人都有些意外,却也很快明白了苏晴的考量。
周明长老叹了口气,递给苏晴一个玉盒:“这里面是‘太阴丹’和‘护灵符’,太阴丹能每月滋养你的灵体一次,护灵符则能在你感知魔气时,帮你抵挡魔气的侵蚀。你留在凡界,责任重大,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多谢周明长老。”苏晴接过玉盒,郑重道谢。
宗主则将一枚银色令牌交给苏晴:“这是青云宗的‘护山大令’,持有令牌,你可在危急时刻调动青云宗的所有弟子。护界堂的林风、妖族的阿苍,还有灵族的灵主,都会听你调遣,若是遇到解决不聊麻烦,一定要第一时间传讯给他们。”
“弟子谨记。”
接下来的几日,苏晴开始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她跟着林风熟悉护界堂的日常事务,了解各地的魔气动向;她与阿苍约定,一旦北域万魔窟有异动,妖族探风卫要第一时间通报;她还去了青风镇,见了那位曾帮助过他们的老猎户,叮嘱他若是发现血影教余孽,立刻传讯给青云宗。
灵界通道开启前三日,云尘将护界堂的核心事务正式托付给林风,又特意召见了阿苍和灵主,反复叮嘱他们要协助苏晴,保护好凡界的安宁。
“师父,你放心!”阿苍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有我在,北域的魔修绝不敢靠近万妖谷半步,苏晴姑娘要是遇到麻烦,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护她周全!”
灵主也点头应道:“灵族会在青木谷设置‘灵眼阵’,一旦九州出现大规模魔气,我们会立刻感知到,第一时间支援苏晴姑娘。”
云尘看着眼前这些并肩作战多年的伙伴,心中稍安。有他们在,苏晴在凡界,应该能平安度过这三年。
静室的月光下,云尘将那半块玄尘玉佩郑重地交到苏晴手郑玉佩被他用混沌力加持过,表面的纹路更加清晰,散发出的气息也更温和——这是他能为苏晴做的最后一件事,用自己的力量,为她多加一层守护。
“这半块玉佩你收好,它能感知我那边的气息,若是我遇到危险,玉佩会发出警示;同样,若是你这边有魔气靠近,我也能通过另一半玉佩感知到。”云尘叮嘱道,“记住,不要轻易动用玉佩的力量,尤其是在没有混沌力辅助的情况下,以免被血影教的人察觉到玉佩的位置。”
苏晴接过玉佩,将它贴身藏好,指尖轻轻按在玉佩上,仿佛能透过玉佩,感受到云尘的心跳:“我知道,你也要心。灵界的魔渊势力比凡界的血影教危险得多,不要逞强,实在不行,就先退回凡界,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云尘点头,眼中满是不舍,却也带着坚定。
灵界通道开启前一日,苏晴陪着云尘来到青云宗山巅,看着下方忙碌的弟子们在中州界域台周围布置阵法。山风吹起苏晴的裙摆,她眉心的月痕与胸前的玉佩相互呼应,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你看,”苏晴指着远处的云海,“三年前,你还是个被分到听风院的杂役弟子,谁能想到,三年后,你会成为守护九州的‘混沌守护者’,还要去灵界对抗魔渊大能。”
云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也生出几分感慨:“若是没有你,没有墨渊前辈,没有周明长老他们,我恐怕早就死在听风院的冷遇里,或者死在林岳父子的陷害中了。是你们,让我成为了现在的云尘。”
“是你自己够坚强,够努力。”苏晴转头看向他,笑容温柔,“云尘,记住,无论你在灵界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要忘了,凡界有我在等你,有很多人在等你。你的身后,永远有我们。”
云尘重重点头,将苏晴拥入怀郑山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带着离别的愁绪,却更坚定了他要从灵界平安归来的决心。
然而,就在两人相拥的瞬间,苏晴胸前的玉佩突然微微发烫,眉心的月痕也闪过一丝异样的红光——那不是来自云尘的共鸣,也不是魔气的预警,而是一种来自更遥远地方的牵引,像是混沌界的气息,又像是……灵界魔渊的召唤。
苏晴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压下玉佩的异动,将那丝异样的感觉藏在心底。她没有告诉云尘,她不想在他即将飞升的时刻,再让他增添新的担忧。
但她清楚,这丝异动绝非偶然。或许,她留在凡界的这三年,并不会像她预想的那样平静——血影教教主的阴谋、林岳的余党、混沌界的牵引,还有灵界魔渊的窥探,都可能成为她需要面对的挑战。
夕阳西下,将两饶身影拉得很长。苏晴靠在云尘肩上,望着渐渐被夜色笼罩的九州大地,心中默默道:“云尘,你放心去灵界吧。凡界的安宁,我会守住;你的归来之路,我会等你。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我都会带着这半块玉佩,站在青风镇的老槐树下,等你回来。”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感知到玉佩异动的同时,远在东海幽冥岛的血影教总坛内,教主正握着另一枚玉佩碎片,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苏晴……太阴灵体……玄尘玉佩的另一半……看来,不用等到灵界通道开启,我就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坛中央的血影魔镜泛着诡异的红光,映出苏晴胸前玉佩的模糊影像,还有她眉心那枚温润的月痕——一场针对苏晴和凡界的新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而苏晴,这位留在凡界的“守护者”,即将在云尘离开后,独自面对这场看不见的风暴。她的抉择,不仅是对云尘的承诺,更是对九州安宁的担当,只是这条路,远比她想象的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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