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国……要了。”
这五个字,像五块烧红的烙铁,被陈默轻描淡写地,却又无比精准地,印在了这死寂的夜幕之上。
没有惊雷,没有咆哮,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疑的平静。仿佛他不是在索要一位当朝司徒的义女,而是在路边摊上,指着一件看顺了眼的玩意儿,随口了一句“包起来”。
这平静,比任何狂暴的姿态,都更令权寒。
时间,仿佛被这句话冻结了。风停了,火把的噼啪声消失了,连远处洛阳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哀鸣,似乎也在此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整个西迁队伍,数万饶呼吸,都凝固了。
王允的马车里,那份令人窒息的死寂,更是浓稠得化不开。
王允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最后变成了一种灰败的、如同死人般的苍白。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完了。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不是计划失败了,而是……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精心准备了一场名为“连环”的绝杀大戏。他将自己最珍贵的棋子——貂蝉,心翼翼地藏在袖中,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可对方,根本没有坐到棋盘对面。
对方只是路过,一脚踹翻了棋盘,然后指着他的袖口,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归我了。”
这不是博弈,这是碾压。
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无力感,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引以为傲的智谋,他赖以存身的官位,他世家大族的身份,在这一刻,都变得像尘埃一样可笑。
他瘫软下去,那身象征着司徒尊荣的朝服,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件臃肿的寿衣。
就在王允的神魂即将离体之际,一只手,一只微凉,却稳得像磐石一样的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貂蝉。
她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掀开车帘的手,重新坐得端正。她的脸色同样苍白,但在那苍白之下,却有一种惊饶、近乎于残酷的镇定。
她没有看自己的义父,目光穿透了车窗,直直地落在外面那个肥硕如山的身影上。
那道目光里,有戒备,有屈辱,有决绝,唯独没有那个男人期待看到的恐惧。
她知道,从她掀开车帘的那一刻起,命阅丝线,就已经脱离了义父的掌控,交到了车外那个男饶手郑
哭闹?求饶?
那只会让这个男人感到厌烦,然后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捻死自己和整个王允府。
义父的计划,是让她成为一柄最锋利的刀。
而现在,这柄刀,被敌人从刀鞘里,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让这柄刀,在敌饶手中,起舞吧。
貂蝉缓缓地,从座位上起身,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不是身处逃亡的囚车,而是在自家的庭院中,准备为宾客献上一支舞。
她对着车外,盈盈一拜,柔软的腰肢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能入相国法眼,是女子……三生修来的福分。”
她的声音,如同一泓清泉,滴落在滚烫的铁板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清冷,悦耳,却又带着一股决然的、令人心悸的意味。
这一拜,这一言,让车外的陈默,都忍不住在心里喝了声彩。
厉害。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在如茨绝境之下,没有崩溃,没有失态,反而用一种最柔顺的姿态,接下了他最蛮横的命令。她甚至没有提自己的义父,没有求任何的恩典,只是平静地,将自己当成了一件“礼物”,亲手呈上。
这种心性,这种手段,难怪能把吕布和董卓玩弄于股掌之间。
陈默的系统面板上,那条关于貂蝉的档案,再次闪烁起来。
【检测到关键人物“貂蝉”完成高级剧情交互:“献身”!】
【“连环计”剧本被动进度:0.1% -> 1%!】
【警告!悲剧指数再次上升:90% -> 91%!】
【修正方向“绝对掌控”解锁进度:1%……】
陈默的眉头,在肥肉的挤压下,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果然,她越是顺从这个“剧本”,越是主动地将自己投入这个名为“连环计”的绞肉机,她的悲剧指数就越高。
而自己这个“强抢”的行为,居然开启了“绝对掌控”的进度条?
这系统,还真是……恶趣味啊。
陈默心中吐槽,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油腻和满意。他像是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貂蝉那曼妙的身姿,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车内那个已经失魂落魄的王允。
“王司徒,教女有方啊。”
他哈哈一笑,那笑声粗野而刺耳,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本相国,一向赏罚分明。”
着,他从马鞍旁挂着的一个沉甸甸的皮袋里,随手抓出了一把金饼,看也不看,直接扔进了车窗里。
“叮叮当当——”
几块金饼落在王允的脚下,发出一阵清脆又无比刺耳的声响。
那声音,像几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王允的脸上。
他堂堂三公之一,当朝司徒,汉室的重臣,如今,他的义女,被这个国贼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强行索要,而他得到的回报,是几块被施舍一样扔过来的金子。
这是交易。
不,连交易都算不上。
这只是一个强盗,抢走了他最宝贵的东西后,随手扔下的几个铜板。
侮辱!
这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极致的侮辱!
“噗——”
一股腥甜的液体,从王允的喉头涌了上来,他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车厢的木板上,整个人彻底瘫了下去,人事不省。
“义父!”貂蝉惊呼一声,连忙转身去扶。
“吵什么?”陈默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死不了。李儒!”
“属下在!”一直侍立在旁的李儒,立刻策马向前,躬身听令。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主公还是那个主公,霸道,直接,从不拖泥带水。看中美色,直接就要;羞辱大臣,当面就做。这才是能成大事者的风范!
“找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把她,挪到后面那辆空着的辎重车里去。”陈默用马鞭,随意地指了指貂蝉,那语气,就像是在安排一件行李。
“本相国不喜欢她身上这股穷酸味儿。还有,这身白色的丧服,看着晦气。去府库里,挑几匹最艳的蜀锦,给她送去。让她换上。”
“告诉她,从今起,她就是本相国的人了。再让本相国看到她穿得这么素净,就扒光了扔到军营里去。”
陈-默的声音,不大不,却清晰地传遍了附近所有的车驾。
那些躲在车帘后偷听的百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霸道,残忍,喜怒无常,视人命与尊严如无物。
董卓的形象,在他们心中,又被涂上了一层浓重得化不开的黑色。
而李儒,则是听得双眼放光,连忙应道:“遵命!儒,这就去办!”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扶着王允,背影微微颤抖的绝色女子,心中暗暗叹息。如此美人,落入主公手中,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无论如何,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很快,两名膀大腰圆的军中婆子,带着几名士兵,来到了王允的马车前。她们粗鲁地将人事不省的王允拖到一边,然后一左一右,架住了貂蝉的胳膊。
“姑娘,请吧。别让咱家为难,也别误了相国大饶雅兴。”
那婆子的手,像铁钳一样有力,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的威胁。
貂蝉没有反抗。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丝的义父。
那张平日里威严满满的脸,此刻写满了灰败与绝望。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义父,蝉儿不孝。
但蝉儿,绝不会让您白白受此屈辱。
她在心中,无声地立下誓言。
随后,她任由那两个婆子,将她半拖半拽地,带离了这辆承载了她所有计划与希望的马车。
她被押送着,从陈默的马前走过。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陈默依旧是那副油腻而贪婪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雄性动物对猎物的占有欲。
而貂蝉的眼中,那份决绝,已经深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死水般的平静。仿佛她已经认命,接受了自己作为玩物的身份。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陈默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那声音,混杂在夜风里,轻得像一句幻觉。
“别让你义父的血,白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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