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话音刚落，议事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人神色各异的面容。
刘复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节奏与心跳同步。
他看向郭嘉，这位年轻的谋士正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酒壶上的纹路。
“孟德此言，与奉孝不谋而合。”
刘复打破沉默，
“但你们可知道，今日庆功宴上，张合、高览等将领已按捺不住？
黄忠虽未明言，却也暗示部下们期待封赏。”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
“主公，将领们求功名乃人之常情。但正因如此，更需慎重。
昔日项羽封王过早，终致诸侯离心。”
郭嘉突然轻笑一声：
“曹安西此言差矣。
项羽之败，在于刚愎自用，非封王之过。
不过……”
他转向刘复，
“嘉仍坚持“缓称王”之策。不如先接受朝廷官职，再暗中培植亲信入朝，待时机成熟……”
“奉孝！”
曹操突然提高声调，
“你这是要让主公行董卓之事？”
眼看二人要起争执，刘复抬手制止：
“好了。”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
“明日召集众文武议事，此事需从长计议。”
曹操和郭嘉对视一眼，同时躬身：
“诺。”
当夜，让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当晚，在临淄城和临淄附近军营上空，出现了长时间的“刘复当王”四个大字！
一时间，群情激昂。
次日清晨，州牧府议事厅内人头攒动。文官以程昱、戏志才为首，武将以典韦、张合为尊，分列两侧。
新归附的曹操站在文官队列中段，位置微妙却无人敢有异议。
刘复身着常服入内，未着官袍，这个细节让敏锐的谋士们交换了眼色。
“诸位。”
刘复环视众人，
“昨日劝进之事，今日可畅所欲言。”
程昱率先出列：
“主公，称王之事关乎大业根基。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今四州已定，万民归心，正是定名分之时！”
张合紧接着跨步上前：
“末将附议！
将士们浴血奋战，若主公不称王，如何封赏有功之臣？”
他身后的高览、文丑等将领纷纷出列表示赞同。
并且起昨夜降吉兆，
“刘复当王”四个大字显现虚空，这是意啊！
这消息刘复昨晚就知道了，都不用思索就知道这是王禄搞的鬼……
戏志才咳嗽两声，声音却异常坚定：
“属下夜观星象，又卜得‘飞龙在’之卦。
此乃意，不可违逆。”
厅内气氛逐渐热烈，支持称王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复注意到曹操眉头紧锁，郭嘉则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众人反应。
黄忠突然开口：
“军心不可违。
老朽建议，可称王而不改旗号，仍尊汉室。”
争论愈演愈烈，议事厅内逐渐分成两派。
支持者以程昱、张合为首，反对者以曹操为主，郭嘉则游离其间，不时插话调停。
刘复静观这场辩论。
他注意到糜竺等地方大员虽未发言，但眼神热切；
陈珪等士族代表则面露忧色。
“肃静！”
刘复终于开口。
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厅中央：
“诸位所言，皆有道理。”
手指轻抚腰间佩剑，
“称王之事，关乎生死存亡，不得不慎。”
程昱急切道：
“主公……”
刘复伸手打断：
“再议”！
刘复完后离开大厅。
称王这事儿，怎么也得折腾几，着急忙慌的显得廉价。
夜幕再度笼罩临淄城时，刘复在亲卫陪伴下踏入州牧府后园的竹林。
月光透过竹枝在青石径上投下斑驳碎影，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
这时远处传来“噼啪……”的声响，然后，空再次显现出“刘复当王”四个大字。
刘复看到不由一笑，
“这王禄……”
“主公在此徘徊已久，可是仍在为称王之事烦忧？”
熟悉的清朗嗓音惊得刘复转身，只见郭嘉倚着竹门而立，腰间酒葫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不等刘复开口，年轻谋士已晃着酒壶走近：
“今夜嘉特来解惑。”
“解惑？”
刘复凝视着对方眼中跃动的狡黠，
“你既劝我缓称王，又何来解惑之？”
“因为嘉已想通，主公称王，刻不容缓。”
郭嘉拔开酒塞猛灌一口，酒香混着竹叶清苦在夜色中弥漫，
“昨夜象，虽知人为，却已迅速传向四州。
今夜再现，更使民心所向，将士渴盼，若再拖延，恐生变故。”
刘复瞳孔微缩，郭嘉竟看透了异象背后的操纵。
未等他开口，竹林深处忽然传来脚步声，曹操一袭玄衣从暗影中走出，腰间倚剑在月光下泛着寒意。
“孟德？你二人...”
“今夜之事，嘉与曹公共谋。”
郭嘉将酒壶抛向曹操，后者稳稳接住，
“袁绍虽暂时蛰伏，但四世三公之名仍具蛊惑力。
主公若不抢先称王，待其整合河北，以‘勤王’之名南下，我方‘匡扶汉室’的大义名分反而成了枷锁。”
曹操仰头饮尽残酒，喉结滚动间吐出冷冽话语：
“袁绍不过纸糊的老虎。
主公坐拥四州，盐铁充盈，更有文臣如星辰、猛将若虎狼。
此时称王，便是向下宣告——谁才是汉室真正的继承者！”
刘复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夜风掠过竹林，沙沙声中，他仿佛听见青州百姓在屯田时的欢呼，
看见汴水之战典韦浑身浴血的背影，还有荀采为新政日夜操劳时疲惫却坚定的面容。
郭嘉轻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展开，
“此乃戏志才暗中联络的百余名儒者联名奏疏，称主公乃高祖刘邦血脉，承命当兴。
至于董卓把持的伪朝廷……”
他指尖轻弹帛书，
“不过是乱臣贼子，下共讨之！”
曹操将酒壶重重砸在石桌上：
“明日，我愿亲自率颍川士族上表劝进。
主公称王之后，可即刻封官许愿，如此，上下齐心，何愁大业不成？”
刘复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游移。
曹操眼中的忠诚炽热如焰，郭嘉嘴角的笑意自信张扬。
他忽然想起穿越之初，
在看到四亩亩产几十斤粮食的薄田时的绝望。
而如今——四州大地尽在掌中，千万子民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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