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下旬的晨光刚把荞麦穗染成深紫，雁归村的打谷场就摆开了 “开镰祭” 的案 —— 案上摆着三穗饱满的 “穗王”（周娃和五村孩子选了三，每穗粒满如珠），旁边是老陈按娄烦规矩准备的五谷（麦、豆、粟、麻、荞）和糜子酒。老村长双手捧着穗王，声音裹着秋阳飘向田垄：“祭穗神，保收割顺，保颗粒归仓！” 五村的收割主力都脱帽致敬，老周站在流民组最前，手里攥着吴爹新磨的 “摘穗刀”（刀身窄薄，专割穗柄不伤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俺们流民能当收割头阵，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开镰！” 随着老村长一声喊，五村的收割队伍瞬间铺展成线。雁归村和邻村负责壮穗田，老周带着流民组示范 “标准收割法”—— 弯腰、握刀、斜割，刀离穗柄一寸下刀，穗子随手扔进腰间的竹筐，筐沿挂着红布牌：“只装壮穗，不混碎粒”；东河村和西河村收弱穗田，王村长带着人用 “分级筐”，壮穗装红筐、弱穗装黄筐，“分开脱粒，品质不混”；南村则负责运穗，张推着独轮车，车板铺着油纸，“别让穗子沾土，脱粒时少清一遍”。周娃也跟着跑，手里拿着竹篮捡散穗：“爹，俺捡的穗能装半筐了，能磨面不？” 老周笑着点头，手里的刀没停，割过的秆茬齐整如剪。
刚割了五亩地，忽然转阴 —— 云层压得低，像是要下雨。“快盖油布！先把割好的穗越打谷场！” 陆承泽的喊声刚落，五村的人就动了起来：男人们加快割穗、运穗，妇女们抱着油布往田埂跑，把没运走的穗堆盖得严严实实。吴爹推着工具车赶来，车上装着 “应急防雨棚”（木架加油布，能快速搭建）：“先搭三个棚，把黄筐穗先挪进去，别淋着发芽！” 流民青年们跟着搭棚，周妻则带着妇女们检查油布边角，用石头压牢：“去年单干时，一场雨淋坏半亩穗，今年有棚有布，不怕了！” 好在雨没下大，半个时辰就停了，穗堆没受半点潮。
打谷场的脱粒清选更见协作章法。吴爹带着木匠们守着四台脱粒机，每台机配 “三人组”—— 一人喂穗（匀速送穗，不卡机）、一人清滚筒（每时清一次碎秆）、一人接粒（用竹筛接，先滤大碎秆）。东河村的脱粒机突然 “咔” 地停了，吴爹两分钟就赶到，手里拿着 “解缠钩”：“是穗秆缠滚筒了，勾出来就行！” 他边修边教：“喂穗时别攥成团，散着送，就不会缠”。脱粒后的荞麦要过 “三道筛”：第一道竹筛滤碎秆，第二道铁筛滤瘪粒，第三道布筛滤泥土，周妻带着妇女们蹲在筛旁，把漏网的饱满粒捡回筐里：“一粒都不能丢，都是血汗种的！”
油材封冻水浇灌是越冬最后一关。十月底的土已有些发凉，陆承泽带着五村农户测土壤湿度：“手握土能成团，落地散不开，正好浇封冻水；太干浇不透，太湿会冻根！” 他还定了 “浇灌标准”：每亩浇两百桶水，沿油菜垄沟慢浇，别淹苗心。老周带着流民组清垄沟，把杂草和碎石清理干净：“沟通了水才顺，免得积水冻根”。南村的刘村长推着水车来支援，车上装着 “滴灌勺”（竹筒钻眼，能沿根慢滴）：“俺们村老辈，慢浇比猛灌好，水渗得深，根扎得牢！” 晚秋蹲在旁边，悄悄往水车加了两滴灵泉水：“陈爷爷，加‘露水珠’能让水渗得更匀，还能护根防冻！”
农具共享站的收割调度像 “上了油的齿轮”。上午刚给西河村调了十把摘穗刀，下午东河村就来借五台扬谷扇（清选瘪粒用）；刚把修好的脱粒机送到南村，雁归村又要借二十担装粮筐。吴拿着 “收割期农具预约表”，额上的汗没干过：“提前按‘收割优先级’排了班，脱粒机优先给壮穗田，扬谷扇随借随送，没让一户等过！” 共享站还设了 “工具保养角”，放着砂纸、桐油、抹布，农户用完工具能当场磨亮、上油，吴爹每都来检查：“保养好了，明年还能用，省得再做新的！”
十月三十的傍晚，五村的首日收割成果堆在打谷场 —— 壮穗粒装了四十陶瓮（每瓮两百斤），弱穗粒二十瓮，合计一万二千斤，比去年雁归村单干时的荞麦总产量多了三倍。“按这速度，十就能收完所有荞麦田！” 陆承泽拿着计算器，声音里满是笑意，五村的村长围着看数据，李村长拍着老周的肩：“还是你们流民组割得快，一割了三亩壮穗田，明年俺们村也请你们教技巧！” 老周笑着摆手：“都是协作的功劳，没五村的脱粒机、共享站，俺们割得再快也白搭！”
夜里的技术流动站亮着灯。陆承泽整理收割数据：首日收割效率每亩 0.8 时，比单干提升 60%；脱粒损耗率 2%，比标准低 1%；油菜封冻水浇灌覆盖率 100%，土壤湿度达标率 95%。“明要重点查油菜田，别让积水冻住，” 陆承泽指着数据，吴爹在旁边修 “入仓工具”—— 给装粮瓮加了木盖，盖沿垫油纸，防受潮；晚秋则在画 “入仓规划图”，标着壮穗粒、弱穗粒的仓储位置：“壮穗粒卖公社换农具，弱穗粒留着自家吃，得分仓装，别混了！” 老陈把数据抄五份，分给各村村长，石板上的数字，每一笔都透着丰收的踏实。
十一月初一的晨光刚照进打谷场，五村的人又忙了起来 —— 男人们继续收割，妇女们翻晒脱好的荞麦粒，孩子们帮着运空筐，共享站的铜铃时不时响一声，是各村来借工具的。风拂过田垄，割完的荞麦秆码得整齐，油菜田的水渗得均匀，远处的仓房已擦得干净，五村的秋收，正在协同守护里，慢慢走向入仓的圆满，走向越冬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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