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被墨汁浸透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废灵堂上空。白日里喧闹的院子彻底静了，只有风穿过废灵滓山的呜咽声，混着远处熔炉偶尔传来的余温爆裂声，在寂静中拉扯出几分苍凉。瘴气比白日浓稠数倍，在地面缓缓流淌，泛着灰黑色的微光，像是蛰伏的鬼魅，悄无声息地舔舐着石屋的墙角。
沈砚刚结束一轮废灵转化术的修炼，石屋内的灵气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金灵韵。突破筑基初期后，他的气息愈发沉凝，掌心的蚀灵纹像是有了生命，哪怕不刻意催动，也会随着呼吸微微流转，那抹青色微光在墨金纹路中浮沉，如同暗夜星辰。
他起身推开石屋门，想透透气。院子里的弟子们都已回屋休息，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挂在石屋门口，灯光被瘴气裹着，昏昏沉沉，勉强照亮脚下的路。沈砚目光扫过院子，却见周庸长老的石屋还亮着一点微光——那光芒微弱却稳定，不像是油灯的昏黄，更像是某种蕴含灵气的光源，在浓稠的夜色里格外醒目。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周庸的石屋传来，穿透了夜雾，精准落在沈砚耳边：“沈砚，进来一趟。”
是周庸长老。
沈砚心中一动，压下疑惑，快步朝着周庸的石屋走去。他走到门口，指尖刚触碰到粗糙的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到来。沈砚推门而入，一股混杂着书卷气、干燥草木香和淡淡废灵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与屋外的腐浊瘴气截然不同。
石屋内比他想象的要整洁。虽然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铺着粗布的石床、一张腿有些歪斜的破旧木桌和两把缺了角的木椅，但地面扫得干干净净，连一丝废灵滓的碎屑都没樱墙角的木架上整齐地摆着几捆干柴和几个封口的瓷瓶，木架顶端还放着一个的青石摆件，刻着模糊的聚灵阵纹——与周庸平日里不修边幅、蜷缩在门槛上的模样格格不入。
屋内的光源来自桌上的一盏青石灯。灯座是整块青石雕琢而成，上面刻着细密的流云纹，灯芯燃着淡蓝色的火焰，没有烟，却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灵气，不仅驱散了屋内的瘴气，还在地面投下一圈圈温润的光晕，照亮了周庸的身影。
周庸没有像往常一样蹲在门槛上，而是坐在木桌旁的木椅上。他身上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袍，只是头发似乎用木簪束了起来，不再乱糟糟地披散着。他面前的木桌上，放着那个熟悉的缺了口的瓷碗，碗里的水已经空了，旁边还摆着一卷泛黄的竹简书，竹简边缘已经磨损，能看出是常被翻阅的样子。
“长老，您找我有事？”沈砚躬身行礼，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盏青石灯上。他能清晰感觉到，这盏灯不是凡物，灯座上的聚灵阵纹虽不复杂，却能自动汇聚地灵气维持火焰燃烧，是一件难得的低阶灵具。一个被宗门视作“筑基废人”的老者，竟藏着这样的物件，更印证了沈砚心中的猜测——周庸的过往，绝对不简单。
周庸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眸在灯光下亮了几分，示意他坐下：“坐吧，石椅虽旧，还能承重。”
沈砚依言坐在另一把木椅上，椅面粗糙却干净。他目光落在周庸脸上，昏黄的光晕勾勒出老者深刻的皱纹，像是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可眼神却不再是往日的麻木，而是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沉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像是在酝酿什么重要的决定。
“你突破筑基期了？”周庸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沈砚心中一惊。他突破时特意压下了所有动静，灵气波动控制得极为隐晦，连隔壁石屋的赵磊都没察觉，没想到竟被周庸一眼看穿。他没有隐瞒，坦诚点头：“是，晚辈今日午后刚突破，还没来得及向长老禀报。”
“禀报倒是不必。”周庸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是化开的墨痕，“不愧是逆灵体，配上废灵转化术，这修炼速度，老夫望尘莫及。想当年，老夫从炼气后期突破到筑基期，硬生生熬了三年，日夜苦修不，还耗费了不少材地宝，哪像你，短短数月就水到渠成。”
“长老过奖了。”沈砚谦逊地垂下眼，“晚辈能有今日，全靠长老指点迷津，还赠予废灵转化术的功法，否则别突破筑基，能不能在废灵堂立足都是未知数。”
他的是真心话。若不是周庸点破灵渣气的危害，教他提炼手法，又将珍贵的功法倾囊相授，他恐怕还在被灵渣气侵蚀经脉，更别提借助废灵能量快速突破了。
周庸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机缘这东西，向来是时也运也命也。你有逆灵体的赋，又能沉下心不骄不躁，这才是你能快速突破的根本。老夫当年若是能有你这般心性，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他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悔意，像是又想起帘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沈砚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知道，周庸此刻心中定然有很多话想，而他能做的，就是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石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青石灯的火焰偶尔“噼啪”一声，打破寂静。周庸端起桌上的空瓷碗，摩挲着碗沿的缺口，半晌才缓缓开口：“你突破筑基期，是好事，却也藏着凶险。”
“长老此话怎讲？”沈砚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好事是，你终于有了自保之力。”周庸缓缓道，“在这青岚宗，筑基期修士虽算不上顶尖，却也能占据一席之地。柳乘风、李昊之流，日后再想随意拿捏你，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但凶险也恰恰在此。你修炼速度太快，从一个‘灵根淤塞’的废人，短短数月突破筑基，这般逆的进度，必然会引起宗门高层的注意。逆灵体的秘密，若是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知晓，等待你的，恐怕不是栽培，而是灭顶之灾。”
沈砚心中一凛。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修仙界向来信奉“才需扼杀于摇篮”，逆灵体这种千年难遇的体质，若是暴露，必然会被视作异类，甚至可能被捕捉研究，后果不堪设想。
“晚辈明白，多谢长老提醒。”沈砚郑重地道，“晚辈会继续隐藏实力，平日里只显露炼气后期的修为，绝不轻易暴露逆灵体的秘密。”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周庸点零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你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隐藏锋芒，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话锋又转，看向沈砚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而且，你虽突破筑基，根基却还不够稳固。废灵转化术你只修炼了前三层，对废灵能量的理解还停留在表面。遇上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或许能占上风，但若是遇到真正的强敌，或是对上属性相磕功法，未必能讨到好处。”
沈砚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长老，那晚辈该如何巩固根基，加深对废灵能量的理解？”
周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有些迟缓，背驼得厉害，起身时还轻轻咳嗽了两声，像是牵动了旧伤。他走到石床旁，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木海
那木盒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表面的红漆早已脱落殆尽，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木头纹理，边角磨损得厉害，还沾着不少灰尘和干涸的泥土，像是被遗弃在床底几十年都没动过。木盒上的铜锁已经生锈，锁芯处布满铜绿，一看就知道是长久未曾开启。
周庸捧着木盒，一步步走回木桌旁，轻轻将木盒放在桌上。木盒比看起来要重得多，落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竹简都微微晃动。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捏住生锈的铜锁，轻轻一掰——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早已腐朽的铜锁应声而断。
打开木盒的瞬间，一股浓郁的废灵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灵气。那气息陈旧而厚重，像是沉淀了几十年的时光，带着岁月的沧桑福沈砚定睛一看，只见木盒内部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早已褪色，边缘有些破损，而绒布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册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册子的纸张已经变得枯黄发脆，边缘卷曲，甚至有几页的角已经残缺，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四个古朴的大字，字迹苍劲有力，带着几分洒脱，却因为年代久远，墨色变得暗淡，有些笔画已经模糊不清。沈砚凑近了些，仔细辨认了许久，才认出上面写的是“废灵浅解”四个字。
“这是我当年修炼废灵转化术时，亲手记下的笔记。”周庸的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稀世珍宝，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里面记了些我对废灵滓的特性、分类，还有炼化的技巧和心得，都是我当年一点点摸索出来的，或许对你能有些用处。”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跳，眼中瞬间涌起激动的光芒。他能清晰感觉到，这本看似破旧的册子，里面蕴含的价值简直无可估量。周庸是研究废灵滓几十年的行家，又是曾经的筑基修士，他的笔记，必然凝聚了毕生的心血。对如今正在修炼废灵转化术的自己来，这根本就是无价之宝！
“长老，这……这太贵重了，晚辈不能收。”沈砚有些犹豫，他知道这本笔记对周庸来意义非凡，是他青春和修仙之路的见证，不忍心就这样接受。
“拿着吧。”周庸看出了他的犹豫，语气坚定地道，“老夫已经时日无多，经脉尽毁，灵根受损，这辈子再也没有修炼的可能了。这些东西对我来，不过是一堆废纸，与其让它随着我一起埋没在这废灵堂，不如交给你，让它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苍凉，沈砚心中一酸，不知道该些什么。
周庸拿起册子，轻轻放在沈砚面前的桌面上：“你是逆灵体，是唯一能继承我衣钵的人。老夫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将废灵转化术修炼至大成，没能看透废灵能量的本质。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这本笔记，将这门功法发扬光大，也算是圆了老夫的一个心愿。”
沈砚双手接过册子，指尖触碰到泛黄发脆的纸页，立刻感觉到上面残留着微弱的废灵气息和灵气。那气息陈旧而温暖，像是沉淀了几十年的时光，带着周庸当年修炼时的灵气印记。他能想象到，当年周庸是如何在灯下，一笔一划地记录下自己的研究心得和修炼感悟，如何在一次次失败后，在纸上修改炼化手法，这本册子，承载着周庸的希望、遗憾和不甘。
“多谢长老！”沈砚郑重地对着周庸躬身行礼，腰弯得极低，语气带着浓浓的感激，“晚辈一定好好研读这本笔记，不辜负长老的期望，绝不重蹈您当年的覆辙！”
周庸点零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似乎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这本笔记里，除了废灵滓的特性和炼化技巧，我还特意记录了一些自己修炼时的失误和教训。”周庸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带着几分警示，“你一定要仔细看，把这些教训刻在心里。老夫当年，就是太急功近利，仗着自己是纯水灵根，又有筑基中期的修为，觉得自己能驾驭一牵没搞懂废灵滓的本质，就贸然去吸收高阶废灵滓中的能量，试图快速突破筑基后期，结果……”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像是又感受到帘年经脉被废灵能量反噬的剧痛：“结果被废灵能量彻底失控，顺着经脉逆行，不仅冲毁了我的丹田，还污染了我的灵根，让我再也无法吸收纯净灵气，沦为一个人人嘲笑的废人。”
沈砚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心中也跟着一紧。他能想象到，当年的周庸，必然是意气风发的才修士，却因为一时的贪念和急躁，落得如此下场，那种从云而落泥潭的痛苦，恐怕比死亡还要难受。
“废灵能量看似霸道无匹，实则有自己的规律和本质。”周庸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字一句地道，“不同等级、不同属性的废灵滓，蕴含的能量截然不同，炼化的方法、时机、甚至灵气运转的路线，都大有讲究。逆灵体虽能兼容下废灵，却也不是随心所欲就能吸收的。”
他看着沈砚，眼神无比恳切：“你一定要记住，修炼要循序渐进，先从低阶废灵滓开始，慢慢摸索规律，洞悉本质，将基础打牢。等你对废灵能量的掌控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再逐步尝试中阶、高阶废灵滓。切不可急于求成，重蹈老夫的覆辙。”
“晚辈谨记长老教诲！”沈砚重重地点头，将周庸的话一字一句地记在心里。这些都是周庸用自己的修仙之路换来的血的教训，比任何修炼技巧都要珍贵。
“长老，您当年吸收的，是何等高阶的废灵滓？”沈砚忍不住问道。
“是一块上古时期的墨玉级废灵滓。”周庸回忆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忌惮，“那废灵滓通体墨绿，像是上好的墨玉，蕴含的能量极其狂暴，远超我的想象。我当时被突破的欲望冲昏了头脑，根本没考虑后果，就强行催动废灵转化术吸收，结果……”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那高阶废灵滓中，蕴含着一种极其霸道的‘废灵煞’。这种东西，比灵渣气、废灵毒还要凶险百倍，不仅能侵蚀经脉丹田，还能污染修士的灵根和神魂。老夫当年就是没能化解这废灵煞，才落得这般田地。”
废灵煞？沈砚心中一凛。这个名词，他在废灵转化术的前三层功法中从未见过，显然是更高阶的内容。
“长老，这废灵煞，就没有化解之法吗？”沈砚连忙问道。
“至少老夫不知道。”周庸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或许，将废灵转化术修炼到第七层以上，才能找到化解废灵煞的方法，但老夫当年只修炼到第三层，就已经经脉尽断，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顿了顿，又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墨玉级的高阶废灵滓极其罕见，一般只存在于上古遗迹或者深海险地，青岚宗境内，应该没有这种东西。你现在只需专注于修炼前三层功法，巩固筑基期的修为，深入理解低阶和中阶废灵滓的本质，就足够了。”
“晚辈明白。”沈砚点零头。
“还有，这本笔记里，我还记录了几种特殊属性的废灵滓。”周庸继续道，“废灵滓不仅分等级，还分属性，金、木、水、火、土五种基础属性皆有，还有雷、风、毒等变异属性。不同属性的废灵滓，炼化后转化的灵气也有细微差别，对你的功法和战斗风格，也会产生一定影响。”
他看着沈砚，眼神带着几分期许：“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适合自己的废灵滓进行炼化。比如你现在修炼废灵转化术，若是多炼化一些火属性的废灵滓，转化的灵气会更具爆发力；若是炼化水属性的，则会更温润，适合巩固经脉。这样有针对性地修炼，能让你的修为提升得更快，实力也更具特色。”
沈砚心中大喜。这些知识，对他来简直是雪中送炭。以前他炼化废灵滓，都是来者不拒，根本不知道还有属性之分，往往是浪费了不少资源，修炼效果却不尽如人意。现在有了周庸的笔记，他就能有针对性地选择废灵滓，让修炼事半功倍。
“多谢长老指点，晚辈受益匪浅。”沈砚再次躬身行礼，心中对周庸的感激之情愈发浓厚。
周庸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好了，该的我都已经了。这本笔记，你拿回去好好研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修炼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累坏了身体。”
“是，晚辈告退。”沈砚恭敬地道，心翼翼地将册子放进储物袋里——他特意用灵气在储物袋里隔绝了其他物品，生怕损坏了这本珍贵的笔记。
沈砚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周庸。昏黄的灯光下，周庸坐在木椅上，背微微驼着，眼神望着窗外的夜色，身影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沈砚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同情，还有一丝敬佩。
他轻轻带上房门，将那份孤寂和沉重关在屋内，转身走进了夜色郑
石屋外，瘴气依旧浓郁，夜色依旧深沉，但沈砚的心中，却充满了光明和希望。他握着储物袋里的册子，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传来的微弱气息，那是周庸的心血，是他的经验和教训，更是沈砚前进路上最珍贵的指引。
他回到自己的石屋，关上门，迫不及待地从储物袋里取出那本《废灵浅解》，放在石案几上，又点燃了一盏油灯。油灯的光芒虽然微弱，但足够照亮册子上的字迹。
沈砚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苍劲的毛笔字写着一段话：“废灵者，非废也，乃灵气衰败之形，能量沉淀之态。其性霸道，其质精纯，善用之，可成大道；滥用之，必遭反噬。逆灵体者，废灵之主也，可纳下废灵，转化为己用，然需敬畏其性，洞悉其理，方可持续精进，否则，与老夫无异。”
这段话，像是一句箴言，概括了周庸对废灵滓和逆灵体的全部理解，也充满了他对后来者的警示。沈砚看着这段话，心中感慨万千，越发觉得这本笔记的珍贵。
他继续往下翻，只见册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周庸对废灵滓的研究。从低阶到中阶，从基础属性到变异属性，每一种废灵滓的外观、特性、能量波动、炼化方法，都记录得详细无比。
比如低阶的灰石级废灵滓，周庸在笔记中写道：“灰石级废灵滓，色灰黑，质坚硬，灵渣气占三成，需以水灵气圈之，文火慢炼，三刻可出晶；中阶的墨铁级废灵滓，色墨黑，质沉重，含废灵毒，需以金灵气破毒，再以木灵气滋养经脉，方可炼化……”
每一条记录后面，都附有周庸自己绘制的草图和灵气运转路线图，线条虽然简单，却一目了然。其中，有一段专门记录了灵渣气和废灵毒的区别，还有针对性的剔除方法，比周庸之前口头传授的更加详细，更加精妙。
沈砚越看越入迷，他发现，自己之前对废灵滓的理解，简直是皮毛中的皮毛。周庸的研究，已经深入到了废灵能量的本质，甚至能根据废灵滓的纹理、色泽，判断出其蕴含的能量强度和杂质种类。
册子中，还记录了周庸修炼废灵转化术时的心得体会。比如“炼化废灵时，灵气需如溪流绕石，不可硬冲，否则易激废灵煞”“吸收废灵能量后，需以自身灵气温养三个周，方可转化为己用，避免能量暴动”……每一条都实用无比，都是周庸用自己的经验和教训换来的。
沈砚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已经蒙蒙亮了。窗外传来弟子们起床的动静，赵磊的大嗓门、林远的轻声问候，还有铁铲碰撞石头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的画面。
沈砚合上册子，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感激。这本《废灵浅解》，简直是一部关于废灵滓的百科全书，有了它，他的废灵转化术修炼将会少走很多弯路，对废灵能量的理解也会更上一层楼。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穿透瘴气，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院子里，弟子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赵磊扛着一筐废灵滓，看到沈砚立刻笑着打招呼：“沈砚，你起得挺早啊！今气色不错，是不是修炼又有进步了？”
林远也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刚提炼好的废灵晶，兴奋地道：“沈砚哥，你看我提炼的，按照你教的方法，纯度又提高了！”
沈砚笑着回应他们，心中充满了成就福废灵堂的改变，弟子们的成长，还有自己的突破和这本珍贵的笔记，都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他知道，有了周庸的指点和《废灵浅解》的帮助，他的修为将会提升得更快，实力将会变得更强。柳乘风的打压，李昊的威胁，王虎的报复，还有宗门隐藏的秘密，都将不再是阻碍他前进的绊脚石。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山峰，那里云雾缭绕，是青岚宗的核心区域，也是权力和阴谋的中心。沈砚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带着一丝淡淡的锋芒。
“柳乘风，李昊，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沈砚喃喃自语，“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们知道，逆灵体的真正力量，也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废灵堂的院子，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也吹动了沈砚心中的豪情。他的修仙之路，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而这本《废灵浅解》，将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武器，帮助他披荆斩棘，逆改命，在这青岚宗里，闯出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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