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北方的夜空，手指还搭在玉简边缘。刚才那道光不是错觉，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像一道裂开又合上的缝隙。风停了，灰烬落在地上，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远处火堆熄灭的声音。
系统界面在我眼前浮现，题目还在等我回答。【当前势力发展优先级排序为何？】答案我已经想好，正要输入，眼前的文字突然一闪，被新的问题取代。
【麒麟族近三百年迁徙路线中，哪一处节点最可能成为其新一轮扩张的战略支点？】
四个选项跳出来：苍梧原、赤壤岭、坤墟谷、玄脊山。
我没有急着选。麒麟族在洪荒里的名声很稳，镇守地脉，不轻易出世。他们不像凤族那样喜欢争锋，也不像龙族热衷结盟。可越是这种沉得住气的势力，一旦动起来，动静就大。
苍梧原是老据点，早年大战后就被弃用了，灵气枯竭，不可能重建。赤壤岭火气太重，那是凤族的地盘，麒麟属土，不会往那里挤。玄脊山靠近妖族旧境，局势复杂，他们不会挑这个时候进去搅浑水。
只剩下坤墟谷。
那里土灵充沛，地下暗河交错，适合布防，也容易藏人。更重要的是，它正好卡在几大势力之间的缓冲带，谁都不会第一时间察觉异常。如果我是麒麟族的决策者，就会选那里落子。
我点了“坤墟谷”。
系统没有立刻回应。界面黑了一瞬，接着泛起金光。
【答对。奖励发放：七宝玲珑塔（初级形态）】
空中浮现出一座塔，七彩流转，只有巴掌高。它缓缓落下，穿过我的手掌，却没有重量感，像是直接融入了神识。我心念一动，它又出现在掌心，塔身刻着细密纹路，每一道都带着封禁气息。
这东西能困住神识，哪怕只是短暂压制，在关键时刻也能扭转战局。我不敢看它。
正想仔细查看，神识忽然一紧。有东西在靠近，不是从上，也不是从正面方向，而是北面的地界边缘。
我收起宝物，转身望向那边。
地平线上出现了几个身影，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他们身上披着土黄色的甲胄，身形比常人高大，四肢粗壮，脚步落地时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像是在探测什么。
是麒麟族的巡逻兵。
他们没穿战甲，也没带兵器，队伍整齐地沿着边界线移动，距离我们的警戒哨还有三百丈，刚好卡在不越界的范围。他们的头微微抬起，目光扫过箭塔、阵眼位置，像是在记录地形。
我没有动。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之前就有暗哨回报，北边偶尔会有人影经过，但都没留下痕迹。现在看来，这不是偶然巡查，而是在摸底。
我退回高台阴影处，靠墙站着。他们看不到我，但我能看清他们的动作。其中一人蹲下，用手抓了把土，看了看又放下。另一人则抬头看了眼空，似乎在判断方位。
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
我握紧手中的塔，心里清楚，这次答题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换题，更不会突然给出一件有实战价值的宝物。它是在提醒我——麒麟族的动作已经进入关键阶段，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错。
他们现在只是巡逻，下次可能就是驻扎。再往后，不定会在坤墟谷立下第一座营帐。那时候，局面就不再是防守凤族那么简单了。
我低头看着塔身上的纹路，试着注入一丝灵力。塔体微震，七色光流转加快，内部仿佛打开了某个通道。我感应到一股轻微的吸力，像是能把饶神识拉进去。
这不只是防御用的。
如果用来困敌，配合埋伏，完全可以打一场突袭战。但现在不能暴露。一旦让人知道我有这件宝物，不仅凤族会重新评估我，连其他隐世势力也可能盯上这里。
我将塔收进袖中，转身走下高台。
主厅还亮着灯，但我没进去。绕到侧门，推开一间偏房的门。这是间闲置的静室，平时没人来。我关上门，点亮油灯，把七宝玲珑塔放在桌上。
灯光照在塔身上，七彩光映在墙上，随着灵力波动轻轻晃动。我坐下来，开始一寸一寸检查它的结构。每一层有多少格，纹路走向如何，有没有隐藏机关。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风又起了，吹得窗纸沙沙响。
我正盯着第三层的一个凹槽，忽然察觉塔身温度变了。原本温凉的触感，现在变得微烫，像是吸收了某种能量。我停下动作，手指贴在塔底，仔细感受。
它在接收信息。
不是来自我，也不是来自周围环境。更像是……从地底传来的震动频率，被它捕捉到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北边的依旧黑着，但我知道，那些巡逻兵还没走。他们停留的时间比以往长了至少一倍。而且他们的队形变了，从直线行进变成了环形站位，围成一圈，中间那人双手按地，像是在感知什么。
他们在找地脉节点。
坤墟谷是目标，但他们已经在往这边延伸探查。这片区域虽然不属于他们传统领地，但如果能找到一条隐秘地脉连接，就能悄无声息地建立通道。
我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桌上的塔。
它还在发热，光流速度更快了。我试着闭眼，用神识连接它。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一片荒原，中央有一块巨石，石下埋着一根发着土黄色光的根须，像是某种灵脉的源头。
画面一闪即逝。
我睁开眼，心跳加快。
这不是我的记忆。
是塔在传递信息。
它不仅能封禁神识，还能感应地脉走向。也许……它本来就是为镇压地脉而生的器物。
我伸手握住塔身，准备再试一次连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是赵九那种大步流星的走法，也不是陈阵师常来的节奏。这个人放得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
我在屋里，灯亮着，门缝透光，外面的人一定知道我在。
但他没有敲门。
脚步停在门口，顿了一下，然后慢慢退开。
我没有追出去。
那个人不是我们的人。如果是内部成员，不会在这种时候偷偷接近静室。他可能是巡逻归来的弟子，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但我不该在这里研究塔。
我迅速把灯吹灭，将七宝玲珑塔贴身收好。手指碰到塔底时，那股热度还没散。
窗外，风停了。
桌面上，油灯的灯芯最后闪了一下，火星坠落，砸在木桌上，烧出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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