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被风吹进去的，也不是自然掉落。边缘有撕裂痕迹，像是被人挣扎时扯断的。我把灵力探过去，一丝极淡的怨气顺着指尖爬上来，冷得刺骨。
这不是普通的失踪。
我后退三步，把短剑横在胸前。灵兽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岩石，一动不动。它知道危险就在前面。
光幕又开始变暗。节奏还是十二息一次，每弱化两息就会恢复。我数着时间，呼吸放慢。
十一、十、九……
八、七、六……
我盯着那层波动的金光，身体微微下蹲。脚底发力，随时准备冲出去。
五、四、三……
灵兽突然抬头，鼻子抽动了一下。
二。
光幕亮度骤降。
我猛地冲出，身形前倾，在触碰到屏障的瞬间拧腰翻滚。一股阻力从背后传来，像有东西擦过我的肩甲，但没有触发任何反噬。我整个人滚进了光幕内侧，落地后立刻翻起，背靠岩壁站稳。
成功了。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岩道，地面铺着青砖，两侧石壁上刻着模糊符文。空气里有股金属锈味，混着潮湿的土腥。头顶很高，看不清具体结构，只有几缕微光从缝隙中漏下来。
我低头检查自己。道袍完好，灵力运转正常。储物袋还在，火符、灵砂都未丢失。短剑握在手里，温度略低。
灵兽也跳了进来，落在旁边，尾巴紧绷。
我刚想松口气，脚下青砖忽然下陷半寸。
“不好。”
我向侧面乒。
轰——
正前方地面炸开，碎石飞溅。一头青铜巨兽从地下升起，足有一丈高。它的身体由金属拼接而成，四肢粗壮，关节处刻着雷纹。双眼是两颗赤红晶石，正对着我锁定。
它张口，声音像是铁片摩擦：“入侵者，清除。”
话音未落，它已经扑来。
爪子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劲风。我翻滚避让，肩膀还是被扫到一下，火辣辣地疼。背部撞上石壁，震得胸口发闷。
这东西没有气息，也不怕神识探测。它是纯机械的傀儡，只按预设路线行动。
我迅速扫视四周。岩道不宽，最多容三人并校左右石壁上有凹槽，应该是控制机关兽的阵法所在，但大多破损，只剩中间一条线路还在亮着微光。
它转头再次冲来。
我没有硬拼。刚才那一击的力量至少相当于金丹期全力一击，我现在灵力只恢复七成，扛不住第二次。
我故意踉跄一步，假装脚下打滑。
机关兽立刻提速，直扑而来。
就在它接近的一瞬，我侧身闪开，让它冲向通道尽头一根突出的岩柱。
轰！
巨兽撞上岩石，整个岩道都在震动。碎石落下，砸在它背上。一道裂痕从背部蔓延开来，隐约露出里面一颗闪烁的晶核。
机会！
我跃起，短剑灌注灵力，直刺裂痕中心。
剑尖没入一半，晶核爆裂。
刺啦一声，电光四射。机关兽动作停滞，双目红光熄灭，轰然倒地，散成一堆废铜。
我喘了口气，拔出短剑。剑刃有些卷曲，需要修复。手臂发麻，刚才那一撞山了经络。
灵兽走过来，在废墟边嗅了嗅，然后抬头看我。
我知道它在问：还有多少？
我也想知道。
系统一直沉默。没有提示，没有任务，也没有出题。这种情况很少见。通常只要进入新区域，它都会给出基础信息。但现在，就像被屏蔽了一样。
我取出最后一张火符，点燃后扔向前方。
火焰照亮了分岔口。左边通道深处，空气微微扭曲，像是有杀气残留。右边平静，符光照上去没有任何反应。
我选右。
走了一段，雾气渐浓。能见度不到五米。我放慢脚步，每一步都踩得极轻。灵兽走在前面，耳朵不断转动。
百步之后，雾气突然散开。
眼前出现一片园。地面平整，几株灵草静静生长，叶片泛青，灵气明显比外界浓郁。中央一口池，水面如镜，映着上方微光。
我停下。
没有直接靠近。先从储物袋抓出一把灵砂，撒在周围。灵砂落地后毫无波动，明这里没有埋伏或陷阱。
我又等了片刻，确认无异动，才缓缓走近。
灵草共有五株，三株百年份以上。其中一株通体碧绿，叶尖带露，正是《灵药图鉴》里记载的“凝露草”，可炼制恢复灵力的丹药。
我拿出玉盒，准备采摘。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扫到池边。
一块石头被人动过。表面灰尘有擦拭痕迹，下面露出半个刻印。我蹲下身，用袖子擦去剩余尘土。
是一个箭头，指向园子北侧的一条隐蔽径。
有人来过，而且留下了标记。
不是随机留下的。这个角度和位置，必须刻意弯腰才能看到。对方希望后来者发现它。
我收起玉盒，没有采药。
太安静了。机关兽只有一只？不可能。这种地方必有多重守卫。刚才那只可能是最弱的一环。
我退回入口处，靠墙坐下，闭眼调息。体内的灵力运行一圈，肋骨处仍有钝痛，但不影响行动。短剑需要温养，暂时不能全力催动。
灵兽趴在一旁，盯着北侧径。
我不知道该不该走那条路。留下标记的人是生是死？是善意指引，还是诱敌深入？
但我必须前进。外面龙族争斗未停，回去更危险。这里的资源能让我撑得久一点。
我睁开眼，站起身。
“走。”
我们沿着径前校地面由石板铺成，缝隙间长出青苔。两侧山壁逐渐合拢，形成然甬道。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座石门。
门上无锁，但有三道凹槽，形状各异。
我摸了摸储物袋。身上没有匹配的钥匙。正想着，灵兽突然用爪子拍了拍右侧地面。
我低头。
一块石板颜色略深，边缘有细微划痕。我试着踩上去。
咔。
石门上方一块悬石松动，急速坠落。
我往后跳开，悬石砸在门前，裂成两半。烟尘中，露出后面一条向下阶梯。
这不是开门机关，是陷阱。
真正的机关在别处。
我仔细看那三道凹槽。中间是三角形，左边弧形，右边方形。不像常规锁制。
我回忆之前见过的阵法图谱。这类设计通常对应元素共鸣。也许不需要实物，只需要灵力模拟形状。
我伸出手指，凝聚灵力，在空中画出一个三角。
没反应。
换成弧形。
依旧安静。
最后试方形。灵力注入地面，石门轻轻震动了一下。
对了。
我重新集中精神，依次打出三种形态的灵力印记。方形、弧形、三角，顺序不能错。
嗡——
石门缓缓开启。
里面漆黑一片。一股冷风从下方吹出，带着腐朽气味。
我点燃一张火符，扔进去。
火光落地，照亮邻一级台阶。再往下，什么都看不见。
灵兽站在门口，没有动。
我知道它在犹豫。
我伸手按住它的头，“再等等。”
完，我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撕成三段，分别系在左右手腕和脚踝。这是早年学的技巧，布条受力会提醒方向变化。如果里面有转向阵法，我能察觉。
做完这些，我迈步进入。
台阶很长，向下倾斜。墙壁光滑，没有任何装饰。走到大约三十级时，火符熄灭。
黑暗吞没了视线。
我停下，屏住呼吸。
就在这时，脚下的布条突然绷紧。
不是因为下坡，而是横向拉扯。
阵法启动了。
我立刻转身想退，却发现身后台阶消失，变成一面墙。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机械转动的声音。
我抬头。
一片阴影正从上方缓缓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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